第一卷 瞞天過海 第五章 欲寄愁心朔雁邊

第一卷 瞞天過海 第五章 欲寄愁心朔雁邊

黃昏天空出現了大片的紅雲,映襯著整個山谷火紅一片,夕陽中洛安憶坐在木屋前的小河邊,低頭將目光放在潺潺的流水上,這兩天連續喝著那種苦澀的葯,她感覺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散發著一種難言的苦味兒。

「你是不是在想飛那封鴿傳書?」身後傳來宮淺月溫柔的聲音。

洛安憶驚愕的回過頭看向她,「宮前輩你……」

「因為那封飛鴿傳書是我讓他給你們的,只是你們收到的晚了。」宮淺月淡然一笑,「不過也不算太晚至少你現在知道是誰了,她醒了,你去看看吧,不過切記莫要打草驚蛇。」

她嘴裡的她,指的是唐十錦。

「嗯。」洛安憶站起身順著宮淺月指的方向走去,走過一條曲折的小經,她看見在竹林後面有一個茅草小屋,站在竹林外回想這整件事情的經過,她感覺整件事情這位宮前輩似乎都知道,而且好像比她知道的還要多,那麼旭堯的身份……她應該也是知道的吧?

只是她不知道旭堯認不認識這位前輩,又對她了解有多深呢?

洛安憶將腦海之中的那些問題全部都揮散,大步走到茅草屋前推開了房門。

屋內的設置和她那一間差不太多,也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竹床,竹床的前邊靠窗的位置上放著一張小桌兒,桌子上有一個白瓷瓶裡面插著一支黃色的鳶尾花,鳶尾花淡雅的香氣將整個小屋熏染的宜人舒適。

也許是因為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床上躺著的人睜開了眼睛。

唐十錦臉上的紗布比洛安憶還要厚重一些,她那張臉遠比洛安憶的臉要漂亮的多,而現在卻只剩下的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露在外面,勝雪一般的肌膚被包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就像一尊木乃伊,「洛姐姐——」

唐十錦很激動地喊了一句,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洛安憶立刻上前去扶住了她,「你現在還沒有好,不著急起來。」

「洛姐姐,咱們難道還活著嗎?公主呢?公主在哪裡?」唐十錦的一雙眼睛四處觀看,一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洛安憶的手。

她情緒有些激動,洛安憶抽出自己的手來,「咱們當然還活著,你放心吧,寧安公主不會有事的,咱們不是說好了要一起把宋老狗幹掉嗎,咱們既然能夠死裡逃生,相信寧安公主也會的,她比咱們還要吉人天相。」

這時候草屋的門又被人推開了,白衣女子端著葯碗走了過來,「既然你這丫頭已經醒了,就把這碗葯喝下去。」

洛安憶接住了那碗葯,「我來喂她吧,這幾天照顧我,也辛苦您了。」

宮淺月淡淡一笑,「也好,你先喂她,我這就去給你熬藥。」說著轉身出了門。

洛安憶低頭聞了聞那碗葯,這葯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樣,竟然還散發著一股淡淡的清香,「丫頭你比我有福氣,就連這葯也比我的好喝些,我那些葯苦的要命,而且味道還不好聞。」

「良藥苦口啊。」

洛安憶一邊喂她喝葯,一邊觀察著她的神情,這丫頭除了有些悲傷之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緒。也許是被紗布封印了她的顏值之後,打開了她的演技?

洛安憶看著她喝完最後一口葯,拿上藥碗起身出去了。

當夜幕完全降臨下來,洛安憶坐在窗前,百無聊賴的玩弄著自己的頭髮,面前小桌上的蠟燭爆裂了一個漂亮的燭花,洛安憶的擔憂再次爬上了心尖,她起身看著窗外,月華如練,那白月光落在地上像是凝結了一層寒霜,一直寒冷到人的心裡去。

噹噹,噹噹——

門口處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洛安憶警覺地看向門口,然後一個箭步衝過去,待到又響起敲門聲的時候,她輕聲問道,「誰?」

「是我。」一個低沉且十分磁性的聲音,順著門縫飄了過來。

洛安憶猛然拉開房門。

只見月光下站著一個人,他披了一身的白月光,洛安憶立刻伸手將他拽進房裡,她有些緊張地看了看外面,並沒有發現有人跟著。

「別看了,是我自己一個人來的。」男人摘下頭上的斗笠,將它扔到一旁,一屁股坐在了桌邊的椅子上。「我過來是想告訴你,旭堯沒事。」

「易大哥,既然你能找到這裡來,那你肯定之前就認識宮前輩吧?為什麼不跟我們說呢,保密工作做得那麼好,虧我以前那麼相信你,你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事情瞞著我。」洛安憶不滿地坐在了他的對面。

來的這位正是洛安憶的結義大哥易川,說起和他的相識,那也是一段有意思的往事,這得放在後面書中再重述。

「這你就冤枉我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其實我和這位前輩,也是這幾天剛認識的。」易川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茶,「趕了這麼長時間的路,渴死我了。」他一口氣將那碗茶灌了了進去,忽然低頭啐了一口,「你這是什麼茶呀?真難喝。」

「那茶水……其實是我喝過葯之後漱口的,我在裡面放了薄荷。」洛安憶笑起來。

易川的臉一下子拉下來,「你這就沒有能喝的水嗎?」

「Sorry,現在沒有。大老遠的來我這裡就是為了討口水喝?」

「怎麼可能,我來這裡第一是給你報信的,替寧安公主報平安,第二她有一件事情想讓你幫忙。」易川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交給了洛安憶。

洛安憶打開信,那信箋上寫著幾行雋秀的楷書:「洛姐姐,我安好請放心,那日幸得宮前輩所救,才能從宋老狗的手上逃脫,現在不宜見你們,前輩說時機未到,故讓易大哥前去探望你們,順帶請你幫個忙。」至於是什麼忙,這封信上竟然沒有提!洛安憶前後看了好幾遍也只有這麼幾行字,她抬頭看向易川,「耍我呢?」

「寧安公主說了,你讀完第一封信才能給你第二封信。」易川說著從懷裡又摸出一封信來。

「有毛病啊寫信不一口氣寫完,我最討厭這種像拉屎一樣不拉乾淨。」洛安憶說著一把扯過易川手上的那封信,「唉,誰讓人家是公主有錢任性。」她一邊叨叨一邊打開了信,「這封信看過之後一定要燒掉,我十五年的人生生涯認識的所有人除了我母親之外,也就只剩下你知道我的秘密了,而且我堅信你和其他人都不一樣,是個守口如瓶的人,但是我不能保證其他人都和你一樣,就像這次我們稀里糊塗的就被宋老狗利用了,這中間肯定有人像宋老狗提供了我們的情報,至於這個人是誰,我想你應該和我懷疑的是一樣的,不過現在不是揭發她的時候,咱們需得將計就計,這樣才能讓她的狐狸尾巴逐漸的露出來……」

洛安憶很認真的將信讀完了,然後放在火上燒毀了,她又像易川攤開手。

易川再次拿出一封信來。

「我想咱們的事情這次一定會鬧得沸沸揚揚滿城皆知,柔兒肯定也很擔心我,我想給柔兒寫一封信,報個平安。」

洛安憶看向易川,「你回去告訴她,不行。現在宋老狗的眼線肯定到處都是,如果她敢跟江艷柔聯繫的話,必定會被人抓住蛛絲馬跡,從而查到她的行蹤,我們所有人都得再次完蛋。」

易川點了點頭,又從懷裡摸出一封信來。

洛安憶有些無奈地抱怨道,「還有完沒完?」說歸說還是耐著性子打開了。

「洛洛姐姐,求求你了……」就這麼一句話後面還畫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洛安憶嘆道,「你再跟她說,別說叫我姐姐就是叫媽也不好使。」

易川瞪大了眼睛,「人家堂堂的國朝公主,叫你一個江湖草民姐姐,就已經很看得起你了,你還敢妄稱別人的媽?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說你侮辱國朝公主,你的腦袋肯定要被擰下來當球踢。反正我不會這麼傳話。」

「不傳拉倒,到時候腦袋當球踢的又不是我一個人。」洛安憶翻了個白眼兒,將所有的信都放在火上燒了。

易川無奈道,「算你狠我說行了吧。」他說著將洛安憶從椅子上拉下來,「今晚上就先在你這裡湊合一晚上。」將兩把椅子拼在一起躺在了上面。

洛安憶吹滅了桌上的蠟燭,躺在了床上。窗外白花花的月光鑽進屋內,落在桌子上,彷彿給小桌子鋪了一層月白色的桌布。

寧靜的夜色,寧靜的離人夢。

洛安憶眼前浮現出一張顏若舜華的臉:眉若遠山,不畫而黛,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高挺的鼻樑像是被雕刻家刀刻斧鑿出來的,完美的雙唇,時刻散發著誘人的魅力。她不禁感慨:這才十幾歲的年紀就如此的楚楚動人,若再長大幾歲豈不成了勾人的妖孽?不,也許是唐長老。

只可惜無論是妖孽還是唐長老,都與她無緣,她唯一能夠與他貼得最近的關係,也許就只是知己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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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可鹽可甜小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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