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春蘭秋菊

他由衷地，「五彩般的靚甲，說明你是一個追求時尚熱愛生活的女孩，你手背上的那顆痣如一粒黑色的瑪瑙，給你增添了一絲嫵媚，一種嬌俏，『一痣指手，不做都有』（即：重慶順口溜）。再加上你靚麗的容顏，我感覺你可以媲美……」

他心裡一笑，打趣道：「『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了喲。」

「喂！啥子人喲？棍不打人話打人。」喬琪莎語氣雖不滿，但心裡還是甜滋滋地。她笑容可掬地眼睛一閃，盯著青天，東一句西一句地盤問起來，多大了？幾月份生的？聽他說是24歲9月份生的時，喬琪莎說咱們雖不是同齡人，但也是9月份生的。接著問青少年的生日？

青天怕她又要對號入座，笑了笑，叫她先說。

喬琪莎失望地噘嘴，「你娃不耿直，咱們不求同年生，那也要同月……話鋒突地一轉，又問，「你的女朋友有我漂亮嗎？」

青天嘿然一笑，望了她一眼，說『情人眼裡出西施』，每個人對美的看法不外乎『橫看成嶺側成峰』。喬琪莎忽問，「那你看我們五個哪個漂亮些？」青天含糊地說都不錯，都十分漂亮。

喬琪莎眼中露出一副不屑地神色，眉梢一挑，向青天拋去一個秋波，「你覺得我怎麼樣？」

青天想不到喬琪莎說話這麼大膽露骨，他直言不諱地，「很好哇。」喬琪莎狡黠地一笑，「那你咋不追我呢？」青天笑了，「我想追你，但怕你老公提起扁擔來追我，那我就噴嚏都打不出來了。」

「我們是我們，管他鳥事，反正他一天都不落屋，我就棄惡從善跟你了。」

青天大吃一驚，指責她，「婚姻大事豈能兒戲，這離婚二字怎能輕易出口，真是的，我這裡東方還沒紅，你那裡太陽就在升了。嗯，你的思想太超前，你的膽兒太肥壯，你的步子賽劉翔喲。」

喬琪莎哭笑不得，上前扑打青天，「你這人是不是名牌大學出來的喲，說話夾刀帶棍的，讓人聽了肉疼。」

青天躲閃著。

「你們在脈動，演雙簧嗎？」不知什麼時候，華雪到公司有事回來，開門就搭了一句。又說道：「今天下班，去公司會議室安全學習。」

喬琪莎的臉有點紅，「我們還能幹啥？你的徒弟在欺負我。」

華雪望了青天一眼，問他算盤敲得怎麼樣了？

青天拿過算盤就慢慢撥打起來，一邊問，「師傅，你看我有進步嗎？」

華雪看他的慢動作，有意叼難他，「哎喲，我真是遇到你了哦，慢吞吞地，如蝸牛動作，你打快一點，行不。」

「我就知道，你恨不能讓我一口吃成個胖子，你急，你咋這把歲數，還沒男朋友呢？」

喬琪莎捂住嘴直笑。

敢取笑師傅了。華雪猛地朝桌上一拍，「大膽，你竟在太歲頭上動土，給我掌嘴。」

青天兩手輕拍臉頰，一邊念道：「我不是，是我的不是，而今眼目下，我只能夾起尾巴做人，哪敢在鬼子面前耍花槍。」

華雪上來扯住他的耳朵，吼道：「你以為在《玫瑰園》里是『獨門沖』（註：沖在此讀四聲，即：特殊人物），不！你是地富反壞右，今後只許你老老實實，不許你亂說亂動。」說完，得意地一笑。

青天揉著耳朵，促狹地，「當你的徒弟，如同走進了《悲慘世界》里。」

華雪與喬琪莎「格……」地大笑。

下班了，三人從更衣室換衣出來。

青天看華雪與喬琪莎的打扮，二人相得益彰，各分秋色。只見華雪一頭披肩發，左手腕戴著數圈銀色的飾物，手提著綴著珠花的白色皮包。穿著白色的短款防寒服，下面是白+黃色花紋的呢子半身長裙，腳上是白色中腰皮靴。

多麼象一株亭亭玉立的蘭花，嬌而不艷，艷而不俗。

而喬琪莎則是一頭時髦的短髮型，手裡提著坤包。上身是大紅色拉鏈線衫，領子一圈鑲著大紅色的絨毛。左耳垂上掛著個比五分幣稍大的鉑金耳環，右耳輪上戴著兩個小金耳環。左手腕上戴著五光十色的飾物，右手腕帶著鉑金手鏈。下身是紅底帶黑花的短裙，足蹬黑色高腰皮靴。

整個人看去自信而又傲慢，妖冶而又嬌媚，活脫脫一個性感女神的形象。

看到青天，她臉上略現出甜蜜地笑意，瞬間，又變成了一種難以捉摸地笑。

三人走進學習室里，裡面幾乎坐滿了人。

主席台上，公司竇經理正在慷慨陳詞，口水翻天，「……現在公司的生產形勢很好，螺紋鋼市場需求很大，我們要珍惜這難得的機會，多軋鋼，軋好鋼，切切實實地把安全放在第一位，抓好質量生產這條主線……春節期間，生產正常運行。

最近幾天，我們發現了一個不好的現象。有的班組安全紀律鬆懈，有的人說工作忙，顧不到戴安全帽，且戴起不方便，不行那。同志們，出事就是那一瞬間……」

場下，職工們有的在打瞌睡，有的在竊竊私語，有的在翻看著報紙。好不容易，一聽到領導說散會，大家一窩蜂湧出了門。

華雪對青天、喬琪莎說：「我們到九宮廟去吃串串香。」

青天說：「把明後天也喊到一路吧。」

喬琪莎說：「行啊，我去……」她看華雪的臉色不對，忙住了口，腦筋一個急轉彎，「又不是打麻將三缺一，就我們三個人。」

三人走出了公司大門，一路爬坡說笑著，上到坡時三人都冒汗了。

青天回首看廠房，那瓦灰色的廠區里，有無數的工人在自己的崗位上中班，到零點了，又是上夜班的工人接著延續到早上，白班的工人又開駛了新一天的工作。就這樣，工人們日復一日地工作，為生活而勤奮工作著。

有位作家說過，「工作著是美麗的。」是啊，只有心中美麗的人，才會在工作中品嘗艱辛，品嘗快樂，品嘗人生的價值。

來到九宮廟步行街一家串串香小店，三人落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