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白寧低垂著眼睫,「說不好,他就是如此。」
「我看他的小弟隊伍中少了一人,是不是被他給害了?」
白寧冷笑一聲,「自相殘殺會導致墮落,但我看這條規則還有很多漏洞。」
「說不定,他就會利用這些漏洞,把我們一個個害死。」
她抬起頭,「我們拆穿他的真面目,讓被他操控的那幾個人都清醒過來,這不僅僅是為了我和周姐,更是為了你們好。」
「畢竟,你們也不想要這樣一個叛徒在暗地裡搞事兒吧?」
白寧聽到孟不三的這個猜測后,拚命想將這個猜測落實,恨不得當即抓到姓孫的小辮子。
但是,無論是蘇不語、孟不三,還是寧不二,都有自己的想法。
蘇不語溫聲道:「嗯,你說的對。」
孟不三:「那好,咱們先把姓孫的真面目曝光。」
白寧鬆了一口氣。
她掃了一眼一片狼藉的街道,還有幾乎把他們當成空氣的村民。
她好奇道:「你們剛剛做了什麼,才讓他們這麼生氣?」
孟不三:「只不過是稍微試探一下,你知道嗎?他們正在舉辦祭祀節。」
白寧點頭,「之前在村長家聽到他提到一嘴,好像今天下午就開始舉辦,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的時候。」
蘇不語:「這個時間點啊。」
白寧疑惑道:「怎麼了嗎?」
寧不二:「逢魔時刻。」
「或者說,是陽氣消散,陰氣漸盛的時候。」
白寧盯著寧不二,「你這孩子怎麼懂得這麼多?」
寧不二撩了一下劉海兒,嘴上跑火車,「小姐姐,實不相瞞,我家學淵源就在於此。」
「哈?」白寧震驚地瞪大眼睛。
寧不二:「我剛出生就能開眼看鬼,別人百日抓鬮,我百日便可算命,一歲學五行,兩歲學六爻,三歲學八卦。」
白寧整個人都怔住了,「真的假的,現代社會真有這種玄學世家?」
她看向蘇不語和孟不三,似乎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蘇不語微微蹙眉,「你難道是那個以《易經》為名的易家人?」
寧不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你竟然知道?」
白寧似信非信,「你們在這裡胡扯吧?」
孟不三摸摸下巴,「啊,是那個風水玄學易家人!我還真聽過!」
白寧眉頭擰緊,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了。
難道還真有這麼一家人?之前都是她孤陋寡聞?
寧不二高深莫測地點點頭,「我便是易家這代唯一的傳人,更是我們家百年一遇的奇才。」
白寧盯著寧不二的小臉看,見他一臉正經,沒有一般孩童幼稚的模樣。
「原來是個小天才,怪不得我覺得你說話辦事像個小大人似的。」
寧不二咳嗽一聲,拍了拍衣服,「剛剛我撒潑打滾,實際上是在試探他們,看他們更在意這個祭祀節中的什麼,這裡的什麼物件兒才是他們的命脈。」
「結果,他們的命脈不是什麼祭祀節,也不是這些祭品和紅布,竟然是村口的那個石碑。」
白寧露出回想的神情,「我之前和周姐也在村口看到了那個石碑,上面都長了青苔了,字跡也不是很清楚。」
蘇不語:「對了,你們之前遇到的是什麼野獸?」
白寧皺緊眉頭,「是一團團幽綠的狼。」
「幽綠?磷火嗎?」蘇不語看向石碑所在的位置。
孟不三:「喂喂喂,有磷火的話應該墳墓……」
他驟然停住口。
在場四人看向那塊高大的石碑,忍不住汗毛倒豎。
白寧:「不會吧?我們不會在墳墓里吧?」
她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馬尾,「這下子怎麼辦?我們要怎麼活下去?掉頭回去嗎?」
孟不三:「之前我們來的時候,發現玻璃棧橋消失了。」
蘇不語苦笑,「即便憑空消失,經歷了狂風和玻璃掀飛之後,那座橋真的還能走人嗎?」
白寧煩躁道:「那我們怎麼出去?」
孟不三攏了攏長發,笑道:「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不必慌張。」
白寧嘆氣。
她又看向寧不二。
她哈下腰,手掌放在膝蓋處,看著寧不二的眼睛,「小先生,如果你真的有家學淵源的話,能告訴我這裡是哪裡嗎?」
寧不二:「這裡陰氣極重,每個人身上都陰氣過盛。」
他一手負后,一手掐指,擺出一副高人模樣。
「今日傍晚,就見分曉。」
「如果想要出村,也必須要等到那個時候。」
白寧神情猶豫,嘀咕道:「這麼恐怖的地方,誰還能呆的下去啊!」
寧不二:「一定要小心這裡的人,或者說,他們不是人也說不定。」
白寧看著個子小小、一臉孩子氣的寧不二,硬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個高深莫測大師的影子。
或許,這孩子真的出身於風水世家也說不定。
白寧認真點頭,「我記下了。」
這時,離隊去找雪梨的關秋跑了回來,他手裡端著一個碗,碗裡面裝著切好的雪梨。
他遞到寧不二跟前,讓他趕緊吃,潤潤喉嚨。
孟不三咳嗽一聲,摸了摸脖子,「咳咳,我也嗓子不舒服。」
關秋給了他一對白眼,「別跟孩子搶吃的。」
孟不三不滿地扁嘴,沒臉沒皮道:「我也是個孩子好嘛!」
關秋瞥了他一眼,直接把他當空氣。
但他還是開口解釋道:「雪梨就這麼一個,還是我偷偷從供桌上拿的,借用一下鄉親們的刀給切了切,這麼大一個村子,我居然沒有找到一個水井,甚至老鄉的灶間也沒有水缸。」
蘇不語:「那你刀拿了嗎?」
關秋一僵,撓了撓頭,「啊,忘記了。」
蘇不語:「唉,既然都已經順手牽羊了,你倒是多牽幾頭來。」
孟不三搖頭:「虧了,虧了,虧了一個億呢。」
關秋認真點頭,「下回記住了,唉,我這也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不習慣。」
寧不二「咔嚓咔嚓」啃著雪梨,聽到這話,還不忘拍了拍關秋的手。
「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入拘留,加油,我看好你喲。」
關秋:「……我可真是謝了你的烏鴉嘴了。」
孟不三:「這裡居然沒有水,那你看灶間了嗎?有柴嗎?有火嗎?」
關秋搖頭,「都沒有。」
「最奇怪的是他們的灶間乾乾淨淨的,一點熏黑的跡象也沒有,更不像是用過後擦乾淨的,他們不會從來不開伙做飯吧?」
寧不二低笑一聲,「我說什麼來著。」
白寧僵硬道:「如果不是人的話,確實……不用吃飯,更不用開伙。」
五人一路朝著村中間行去。
寧不二的騷操作似乎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傳遍了全村,導致一路上的行人對寧不二都表現出厭惡的神情。
寧不二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
就在一個男路人瞪他的時候,他還「吧嗒吧嗒」跑到男路人的身邊,從他身後的檯子上,抓了一把瓜子。
男路人目眥欲裂:「你他媽的欺人太甚!」
可當他想要擼袖子對寧不二做點什麼的時候,周圍的村人卻齊齊把他拉住,對他猛使眼色,勸他不要怒氣上頭。
寧不二站在路對面,踮著腳,「咔咔」磕著瓜子,一臉囂張地看著那幾個村人把男路人推進屋子裡,而那些村人卻對他視而不見。
蘇不語捂著額頭,無奈道:「你這又在幹嘛呢?」
寧不二呸掉瓜子皮,慢悠悠道:「很奇怪啊,明明我都這麼惹人嫌了,他們為什麼還不來收拾我呢?」
關秋吐槽道:「合著你也知道你惹人嫌!」
他伸手要敲寧不二的後腦勺,可寧不二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似的,一甩頭,躲開了他的手。
寧不二咂咂嘴,「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明明他們討厭死我了,卻還不動手,這隻說明了一個問題,我們現在很重要,說不定我們也是這個祭祀節的祭品之一呢。」
寧不二往前跳了兩步,轉過身,張開雙臂,「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白寧謹慎嚴肅道:「我們危險了?」
關秋:「他們要吃了我們嗎?」
蘇不語抱著胳膊,「我們現在才是最安全的。」
孟不三嬉笑道:「意味著現在是最好的時候,也是最壞的時候。」
寧不二打了個響指。
「沒錯,現在的我們無論在這個小村子里干出啥騷操作,他們都不會拿我們怎麼樣。」
「來啊,造作啊!快活啊!」
他站在別人家門口的祭祀桌子旁,將桌子上的蘋果和梨一個個拋到同伴們的懷裡。
「吃吃吃,別跟我客氣,這裡還有糖!」
好一個反客為主!
白寧艱難道:「……你是土匪嗎?」
關秋捂著臉,「認真回答的我還真是傻逼。」
白寧默默看了他一眼,挪遠了一些。
這話說的不是把她也捎帶進去了嘛!
蘇不語顛了顛手裡的蘋果和糖果,笑眯眯道:「等回船了,給你做蘋果糖吃。」
寧不二頓時歡呼起來。
孟不三像個小孩子一樣,跟在寧不二後面搜颳起了水果、糖、花生和瓜子。
村民們簡直敢怒不敢言,仇恨的目光簡直要把他們刺穿了。
歸根究底只有一句話——可惡的外鄉人!
……
五個人一路上吃著水果,嗑著瓜子,溜溜達達來到了村子中央。
村子中央有一座比其他民房要高出不少的屋子。
這座屋子有點像是吊腳樓,又有點像是戲台,先用木頭搭出一個平台,在平台上又搭出一個木製小屋。
平台四周布滿了紅布,將這裡襯托的更像是一個準備唱大戲的戲台了。
白寧皺眉道:「我一直就覺得這個村長家看著很奇怪。」
關秋:「難道這村長家還兼職唱大戲嗎?」
蘇不語:「如今把我們都推到這個位置,豈不是把我們推上戲台嗎?」
白寧:「先別急,我們偷偷摸進去,制服姓孫的。」
三人正研究著,寧不二和孟不三兩人則手拉著手快活地往樓上跑,踩的木製台階「咚咚」作響。
三人看著這兩人風騷舉動,簡直無語了。
關秋大吼道:「你在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你全都暴露了啊!」
白寧頭疼欲裂,「拜託,你的聲音更大好嘛!」
蘇不語在一旁控制不住地笑出聲來。
白寧:「啊啊啊,我們來這裡是救人的,不是來演小品的,你們都在幹什麼啊!」
她後悔了,她真的後悔了,她怎麼帶著這麼一群奇形怪狀的人來救她的周姐啊!
寧不二朝樓梯外探出身子,一招手,「還等什麼,來演大戲啊!」
孟不三也朝下方揮揮手,「他們早就知道咱們來了。」
「什麼!」白寧仰起頭,果然見窗口出孫哥正涼涼地注視著她。
而孫哥身旁正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她抿緊唇,緊咬牙關。
寧不二卻在這時扯著嗓子大喊:「村長伯伯,我來啦,你準備好東西招呼我了嗎?」
孫哥身旁的陌生男人猛地一僵。
你、你不要過來啊!
寧不二在登上最後一層台階時,抬頭看了一眼天空。
太陽漸漸滑落,眼看著傍晚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