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掐死她
車簾掀開一角，露出一張戴著面具的小臉。
這是個孩童，穿著一身華衣，小小年紀，眼中卻滿是沉著之色。
正是夜王爺的大公子夜宏。
他看了一眼那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姑娘，只覺她長得有些面善，便轉頭看向旁邊的侍衛。
只一眼，那侍衛就明白了，將掌柜和小桃桃都帶到了車前。
不待開口詢問，小桃桃便直接開口，「剛才他撒謊了，我才不是要這裡所有的藥材，我只要風蘭香，他店裡明明就有，卻不肯賣給我。」
夜宏微微皺眉，「為何不肯賣？」
掌柜當然不敢如實回答，只得苦笑，「也不是不肯，只是這小姑娘年歲太小，我還以為她只是來調皮搗蛋，哪裡想到真的要買。」
這番話聽來也勉強算有道理。
夜宏沉默一瞬，「做生意的，總沒有把客人推至門外的道理，你說對吧。」
掌柜立刻懂了，「明白，小主子說的是，我這就讓人給這小姑娘拿葯。」
他轉過頭看到那還在發楞的夥計，直接踹了他一腳，讓他趕緊去拿葯。
夥計捂著屁股跑了。
不多時，帶回一個小木盒，裡面滿滿地都是風蘭香。
然而小桃桃吸了吸鼻子，掐著小腰，「還有，你們店裡還有，我剛才說了要全部的，你該不會是想當著這位貴人麵糊弄我吧。」
她看出掌柜怕這位小公子，直接毫不留情地利用起來這點。
掌柜無奈，看了一眼夜宏，他戴著面具看不出臉上情緒，但瞧那個態度定是默認的。
他只好苦著臉，讓人又取出兩盒風蘭香。
「小姑娘，這可是我們店裡所有的存貨了，你要是想買，就都拿去吧。」
小桃桃眼珠一轉，「多少錢？」
「一兩是一千兩，這三盒，怎麼著也要萬兩了。」
小桃桃想起剛才夥計說的價格，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不對，方才你們的夥計說這東西五百兩一兩，你這不是坐地起價嗎？」
掌柜的一愣，額角青筋都蹦了一下，「五百兩？」
「不信你問他，很多客人也都聽到了！」小桃桃一指那夥計，直接一句話就把他想要耍賴的退路給堵死了。
「她說的是真的？」掌柜臉都扭曲了。
那夥計真是進退兩難，承認不行，否認也不行，生生急出一腦門子汗。
掌柜也是個人精，看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懂的，真想一腳踹死他，但夜宏還在這裡，他只能忍了，「我們做生意就講究一個誠信，既然說了五百兩，那就五百兩賣給你。」
說出這話，他肉疼的差點當場撅過去。
小桃桃滿意了，「這就對了嘛，算賬吧，對了，這裡還有不少跟你們印著一個標誌的店，不知他們那裡有沒有？」
掌柜算是怕了她了，忙道：「沒了沒了，這藥材珍貴，只有這兒才有。」
看他不像撒謊，小桃桃勉為其難信了，轉身衝車里的夜宏行了個禮，「多謝貴人相助，我娘親還等著呢，這就告辭了。」
說罷，轉身一溜煙就跑了。
夜宏看著她全程古靈精怪的，一點虧也不吃，還差點把掌柜給坑吐血，只覺這小姑娘有些可愛。
他想了想，「跟上去看看。」
馬車慢慢離去，一群侍衛浩浩蕩蕩的來，浩浩蕩蕩離開。
看熱鬧的人群也隨即散了。
掌柜一回屋就給了夥計一腳，直接把他踹趴下了，「沒有用的東西，就會給我惹事，滾蛋！我這裡容不下你了，現在就滾！」
那夥計差點沒被踹死，聽到這話就覺得眼前一黑，如五雷轟頂，趕緊上前抱著掌柜哀嚎。
就在這時，外面又停下一輛馬車，姚雁荷從車上下來，身邊跟著兩個丫鬟攙扶著。
她帶著惟帽，叫人看不清臉，一進來就道明來意，「把你們這裡所有的風蘭香都給我包起來。」
掌柜一聽到這三個字就腦仁疼。
「風蘭香賣完了。」
「賣完了？我不是讓你給我留著嗎？」姚雁荷不樂意了，直接拽住剛才的夥計。
掌柜的一抬眼，這才認出是姚雁荷來，他是知道夥計是她的表哥，更加懶得摻和，直接扔下一句話然後甩手走人，「這件事交給你來處理，別在我這裡鬧起來，否則要你好看！」
待他走了，夥計就一骨碌爬起來，「你走吧，葯沒了。」
姚雁荷被他這個態度弄得有點懵，平日里只有她呼喝他的份，怎麼今日他倒是拽起來了。
「你這是什麼話？」她立刻擺出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子，「趕緊去把葯給我拿出來，我有用呢。」
夥計現在心情正不好，聞言直接嗆了回去，「買葯到別處買去，買不著就別用，憑什麼總是使喚我？我沒那個閑工夫搭理你。」
說罷轉身就走，連頭都沒回。
姚雁荷一怔，隨即氣的眼圈都紅了。
她這一天又是挨打又是被懟，現在只覺得自尊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
倒是旁邊的夥計看不下去，好心提了一句：「我們這裡確實已經沒有風蘭香了，方才都被一個小姑娘給買走了。」
「小姑娘？」
「正是，那小姑娘與你一樣，都是一進來就要買所有的風蘭香，掌柜的原本不打算賣，但那孩子忒的難纏，這一批風蘭香來了還沒來得及送到底下店鋪，沒有存貨。」
夥計想到那小姑娘的能耐還覺得心有餘悸。
姚雁荷一聽，就覺得不對勁，不由追問那小孩的長相。
夥計會想了一下，「一身白裙，雪玉可愛，漂亮的就跟那畫上的娃娃似的。」
他語言貧瘠，實在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詞來。
可是姚雁荷一聽「雪玉可愛」四個字，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跟在神醫身邊的小雜種。
「她什麼時候走的？知道她家在哪裡嗎？」姚雁荷追問。
「家住哪裡不知道，這一看就知道是生面孔，倒是剛走不遠，這會兒你要是追出去，應該來得及。」
聽到這話，姚雁荷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上了馬車，順著夥計指的方向往西街追去。
馬車到底是比一雙小腳丫走得快。
小桃桃還在路上琢磨要怎麼把葯賣出去狠賺一筆時，沒想到一抬頭，就看到一輛馬車擋在那裡，把這陰暗的巷子里最後一絲光芒都給蓋住了。
小桃桃冷笑一聲，挽起袖子，準備好好收拾這女人。
忽然，她渾身一僵，一股寒氣從腳底板升起，迅速竄至四肢百骸，一瞬間她彷彿置身於冰天雪地。
「撲通」一聲！
小小身子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車簾掀開，姚雁荷看到這一幕驚訝之餘，眼中全是快意。
「去，趁這個好機會把她給我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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