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不是好人的雲墨
隨著路明非的同學越來越多但是雲墨他們這一桌一直只有他們三個人,路明非時不時的看向門口,眼中閃爍著不一樣的期待。
雲墨看著路明非這沒出息的樣子,嘆息一聲說道「你能有點出息嗎?」
「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一個人生贏家。」路明非小聲的反駁道「話說今年你還去日本嗎?」
繪梨衣的存在路明非到了學校之後芬格爾跟他提過,他第一次看見繪梨衣的照片還以為那個是諾諾,後來仔細看了看看分辨出來,作為一個剛被甩的單身狗,路明非表示自己很羨慕。
「去啊,開學前幾天吧,去日本陪繪梨衣幾天,然後返校。」雲墨吃著披薩說道「到時候莉莎會跟我一起去,你要去嗎?秋葉原你不是一直想去嗎?」
「哎!?真的?」路明非瞪大了雙眼,此生不到秋葉原,稱作宅男也枉然,對於這個二次元聖地他可是一直都很嚮往的。
「當然,正好讓你見見世面。」雲墨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他想到了一個點子,讓路明非去體驗一把日本黑道的服務,那一定很有趣。
「那就說好了。」路明非笑道。
「看樣子你的女神暫時不會來了,安心吃你的東西吧。」雲墨看著空無一人的門口說道。
突然披薩館的玻璃門推開,一個穿著傣族族風格的筒裙,蠟染的藍色合歡花,配了件白色的弔帶背心,頭髮梳成高高的馬尾,臉上畫著淡妝,女孩的眼中充滿了詫異。
「我去,柳淼淼。」路明非低聲喊道,他似乎明白了周圍這些人看好戲的申請是怎麼來的了,他怎麼就沒想到這點呢,這麼狗血的事情竟然真讓他碰到了。
這時紛擾的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神止不住的在雲墨、莉莎,眼神負責多樣,但大多數都是期待和看好戲的眼神。
雲墨也明顯有些愣住,隨後對著柳淼淼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了,柳淼淼也是回報了一個微笑,坐到了一個位置上,大家都已成年,曾經的事情或許衝動,或許流淚,或許還殘存於記憶,但是都已經是過去了,大家再見面是保持著禮貌的微笑,相視一笑,各不言他,成長莫過於此了。
所有人的眼神頓時變得失落,他們原以為會有一場狗血的三角戀出現,但是現實告訴他們那種狗血的事情終究是電視劇里多。
莉莎一臉的若有所思,她的腦海里浮出了柳淼淼的信息和守夜人論壇里雲墨和柳淼淼的緋聞,再結合周圍人的表情,她明白了自己被這群人當成了雲墨的女朋友了。
路明非沉默一下,說道「我去上個廁所。」說完路明非起身朝著廁所的方向走去,雖然在這種場合拋棄兄弟很不仗義,但是他的位置正好是柳淼淼背後和雲墨的旁邊,尷尬的氛圍能夠將他這個衰仔殺死,所以他想借著尿遁溜走,緩和一下在充當二人的障礙物。
路明非來到門前,一推門,「砰」的一聲,門外一張好大的臉。趙孟華的臉,臉中間印著一條紅印子,被玻璃門邊打的。
趙孟華瞪大眼睛看著目光空洞的路明非,見鬼似的,不明白這個撞了自己一下的傢伙何以如此淡定。要擱在以前,趙孟華在班裡請客慷慨,路明非馬屁拍得勤快,這時候該撲上來問候了吧?
「我沒事。」路明非習慣性的說,今天他見每個同學的第一句話都一樣。
「我…我有事!」趙孟華捂著腦袋。他沒敢輕易發火,跟面前的人一樣,趙孟華看不出路明非的路數。
路明非和趙孟華擦身而過,沒有多言。
路明非站在一條長長的走廊里,熾烈的陽光從右手邊唯一的一扇門裡照進來,從左到右抹去黑暗,地下透著模糊的窗影長長的人影。影子有長長的頭髮和長長的裙擺,在不知何處來的風力微微的飄動,手裡握著一本書。
路明非慢慢地把頭扭向右邊,看見白色的裙裾。
走道很狹窄,其中沒有什麼能阻擋兩人視線的東西,路明非想避卻又避不過去。從窗外灑進的陽光照在路明非的側臉上,他撓了撓有些發癢的臉頰對著迎面走來的女生說道「嘿,又見面了。」
陳雯雯抬頭看著面前明顯長高和變壯的男孩,微微點頭道「你好,路明非。」看來他真的變得很多。
路明非看著陳雯雯清澈的瞳孔有些不知所措,在他心裡湧起了無數感慨,但又只能沉入心底。「嗯,我去上廁所。」路明非點頭,兩人擦肩而過,也是沒有多言,路明非看著走向餐廳的陳雯雯。
今天陳雯雯的穿著還是那件碎花的連衣裙,窗外的陽光照在純白無垢的裙上,一切彷彿透明一般,就像數年前的初次相遇。沒牽過手,沒看過電影,沒去旅行過,連一點點機會都沒有,一段乏善可陳的暗戀。
在漸漸模糊的記憶里,偶爾閃過的是入學那天白色的裙裾,和映在女孩臉上的光影。路明非突然的想起了一句老話:錯過不是錯了,而是過了。
路明非猛的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陳雯雯已經推門進了餐廳,狹長的過道上空蕩蕩一片,陽光照在地板上,飄蕩的灰塵在陽光下清晰可見。
空氣中湧起一股酸楚,不止是環境影響了人,還是人沉入了環境,路明非無言的走向了廁所,或許廁所隔間的那一處小天地中,他才能正視自己,不用隱藏自己的酸楚與無奈。
趙孟華進門看見了空蕩蕩的桌子上坐著雲墨和莉莎,眉頭微皺,他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來幹什麼的,但是雲墨他還是認識的,看到了和雲墨只有一個身為之差的柳淼淼,一個無名的煩躁湧現在他的心底。
顧及到這裡的這麼多人,他壓下了這股無名的煩躁,笑著和自己在學校的小弟們打著招呼,接受著他們的吹捧。
雲墨瞥了一眼人群中的趙孟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想到似乎想到了,剛才趙孟華的變化和視線的轉移可逃不過他的觀察,今天或許會發生一些意外的事情。
莉莎看著若有所思的雲墨,低聲問道「少爺,是有問題嗎?」
「沒有,一會兒可能會出現意外的事情,靜靜的看著就好。」雲墨神秘的說道。
當路明非回來的時候披薩已經上桌了,雲墨和莉莎坐在長桌角落,手中端著黑松路肉醬意麵配裏海黑魚子,其他的男生都興緻勃勃的討論著自己大學的奇聞異事。
相對於他們,雲墨和莉莎顯得有些不合群,雲墨和莉莎畢竟不是他們的同學,跟這些人也不熟,如果就算是同學的話,路明非也是覺得他們說不到一起,不僅是性格的問題,更多的是經歷。
聽著這些昔日的同學們吹牛也只能博得雲墨和自己的淡淡一笑——難道真要我們把大過年屠龍殺人的事講出來裝x?世界不同,價值觀也不同,他們並不是一路人。路明非看了看長桌的位置,他發現自己只能坐在陳雯雯和雲墨中間,不難看出這個位置是雲墨特意給他占的。
雲墨抬眼瞥了一眼路明非說道「我叫了師兄,他一會兒就到聚餐多個人不建議吧。一會兒記得把下巴收好,別掉下來了。」
「沒事沒事,一會兒會發生什麼嗎?」路明非回答著坐到了座位上,他用餘光瞥了一眼陳雯雯,陳雯雯面前擺著一張完整的披薩,看樣子是沒有動過絲毫,陳雯雯低頭拿著手機不斷敲擊屏幕不知道是在聊QQ還是刷微博。
「嘟。」桌對面的趙孟華手機響了一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略微皺眉,但很快就舒展開眉頭,繼續和小弟聊腕錶的話題。
雲墨沒有回答他,路明非看了一眼雲墨旁邊正在斯文的切著披薩的莉莎,餐刀和餐叉在她手裡,就好像是自由一日那天她手裡的短刃和手槍一樣,將披薩一樣的敵人整齊利落的切成整齊的小份,然後送到雲墨的餐盤裡。
路明非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他是多餘的存在,拖過一張披薩到自己面前,快速的上手了,今天他是來蹭飯的,蹭飯的就要有蹭飯的覺悟,吃飽了就行,反正有人買單。
整個餐廳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氛圍,以趙孟華為首的一圈人興緻勃勃的討論著話題,一些女生圍在柳淼淼身旁旁談論化妝品和項鏈,雲墨拿著披薩館經理特地送來的紅酒看著,他不明白這個經理是怎麼想到,吃個披薩為什麼要喝紅酒,顯得有逼格嗎?還有不斷拿著手機按來按的陳雯雯。
路明非心不在焉,他抬頭視線不斷在陳雯雯、趙孟華和柳淼淼之還有雲墨間來回,雲墨像是受夠了路明非的眼神,說道「跟我沒關係,別看我。」
路明非尷尬的笑了笑,心中疑慮雲墨莫非知道了些什麼?他是怎麼知道的?
突然的,趙孟華清咳兩聲,他站了起來環顧所有人開口道「大家,我宣布個事兒。」
這時,路明非渾身一震,這傢伙四處張望著好似在找什麼。
「柳淼淼不能再追了,誰追誰撞牆我們決定訂婚了。」趙孟華笑著說道,桌上所有人都安靜了,他們都不由自主的看向桌位的陳雯雯和雲墨,他們等著這兩位給的回應。
「唰」的一聲,路明非站了起來,他瞳孔里燃燒著實質般的火焰,任誰都知道他現在怒火衝天。兄弟你還有沒有一點人性啊?」略帶低沉的話語從路明非嘴裡說出,一時間餐廳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想過有反應的應該是雲墨,最不濟是陳雯雯,但是從來沒想到路明非會站起來。
趙孟華瞪眼看著路明非,他實在沒想到路明非居然會站起來頂他的話,原本很完美的宣布詞被路明非一棍子攪的亂糟糟的。趙孟華看著路明非怒火攻心,他咬著舌尖噴道「關你屁事。」
話出口的一瞬間,一把鋒利的銀叉順著趙孟華的耳邊劃過,直直的插入了他身後的牆壁,所有人都震驚的看著這一幕,趙孟華的額頭冷汗直冒。
「說話注意點。」雲墨將手裡的餐刀半身已經沒入餐桌,餐刀發出震動的聲音,嗡名聲在所有人的心底響起,所有人齊齊的咽了一下口水,他們這些還在學校里的學生哪裡見過這麼場面,這種只有電影里才有的黑幫大佬審問叛徒的場景著實將他嚇到了。
莉莎將醒好的紅酒倒進了雲墨的玻璃杯里,順耳的紅酒撞擊玻璃杯的聲音讓眾人更加膽顫,他們開始懷疑這位傳說中的人物在國外繼承的家產是不是黑色產業了。
靠的最近的陳雯雯和柳淼淼都驚訝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雲墨則是不慌不忙的拿起玻璃杯,慢慢的搖晃著。
路明非也是被這一幕嚇到了,他想的是將自己杯子里的可樂潑到趙孟華的臉上就行了,沒想到雲墨竟然用刀了,看著雲墨眼神示意不要嚇到這些人。
「保安!!保安!!這裡有人動刀子!!」趙孟華大叫著,他想借著保安的將雲墨趕出去,畢竟今天是包了場子的。
聞聲而來的侍者和經理,看著搖晃著紅酒杯的雲墨和滿臉怒氣冷汗的趙孟華,經理說出了震驚所有人的話。
「趙先生,如果你打擾了雲少爺用餐的話,請你出去。」經理冷聲說道,眼中充滿的不善,周圍的侍者也是冷冷的看著趙孟華,這裡是自己老闆的場子,自己該怎麼做傻子都知道。
「你...你這樣,我會找你們老闆投訴的。」趙孟華怒斥道。
雲墨淡淡的瞥了一眼大喊的趙孟華,冰冷的眼中不夾雜著任何感情,趙孟華感覺自己的心臟猛地停止了跳動一下,他的後背已經打濕。
「如果你要投訴隨時可以,但是不要打擾其他人用餐。」經理冷聲說道。
趙孟華一時間騎虎難下,一張臉難看的像是吃了蒼蠅一樣。
空氣中充滿了壓抑,像是一塊巨石一樣壓在所有人的胸口處,讓他們呼吸不順,有些人的雙腿已經開始打顫。
突然的,餐廳的門被推開了,沒有一絲聲音,只有空氣流動,像是揭開了悶熱的陶罐的泥封讓微涼的風透進去。一個男生走了進來,男生看了一眼腕錶。表面反射陽光,光芒如一道利劍切開包間尷尬的氣氛,最後反光的光斑落在男生臉上,「現在聚餐還來得及嗎?我好像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