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龍靈蠱現，初展威風
兩小時后，我被陳警官畢恭畢敬地「請」出了拘留所。
他帶我上樓，一直走到了二樓的會議大廳方向，然後指著角落裡，已經拉得幾近脫水，正躺在椅子上不斷呻、吟的張浩，苦著臉說道，「邢雲，人已經這樣了，有什麼氣也該出差不多了吧，趕緊替他解決問題吧，真要出什麼事，你我都不好看。」
我慢條斯理地說，「那行，你和其他同事先出去，我解咒的時候，其他人不能在邊上看。」
陳警官忙不迭答應，另一個五大三粗的中年警察則虎著臉說，「那怎麼行，你現在還是嫌疑人呢，單獨把你留下來，萬一你趁機挾持張浩怎麼辦？」
我回頭審視他的臉，說大哥，你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這是哪兒？華國大陸，誰會蠢到去劫持警察？我現在的身份只是捎帶掉殺人嫌疑，至於幹這種事嗎？
陳警官攔住手下，苦著臉說，「行吧，我們出去，你趕緊把張浩救回來，我可警告你，這裡是警局，你要是敢亂來，局子里那麼多條槍，子彈可不會長眼睛。」
撂下這段心虛不已的話，陳警官帶人走來，還不忘順手替我反鎖了房間大門。
直到這些人都消失在了視線內，我這才慢悠悠地走到張浩身邊，眯著眼睛，去打量這小子的臉色。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張浩此時的臉色白中透青，一張臉近乎完全扭曲了，眼角上瀰漫著一股詭異的黑黃霧氣，兩個眼球中間，彷彿連接著一條黑色的線，乍一看，特別嚇人。
「次奧，爺爺傳下的蠱咒，真有這麼厲害？」
講真，連我自己都有點被驚到了，從始至終我只打算給張浩一點教訓，可沒想過真的要拿他怎麼樣。
而此時的張浩顯然是有點意識不清了，眼球都快變成玻璃狀的琉璃體，看人的眼神也十分渙散。
不過他仍舊認得我，還保持著一副驚恐中伴隨著憎惡的眼神，吃力地說道，「你……別過來，你還想、想幹什麼？」
我按住他費力伸出來的手，平靜道，「別擔心，我是來幫你的！」
說著話，我把手伸過去，輕輕打了一個響指，這小子剛剛抬起來的頭顱便是一軟，很快又閉眼昏睡了過去。
完事後，我這才嘆口氣，對著小腹一拍，口中默念了兩遍驅動龍靈蠱的經咒，隨著意念傳導，這小東西終於慢騰騰地從我身體里擠出來，宛如沒有任何質量的靈體，直接沿著我的小腹下呈現。
就這樣，我才算看清楚了龍靈蠱的全貌。
這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的會面。
這小東西，擁有著魚一樣細長的身體，有點類似於某種熱帶魚，雖然名字中帶著一個「龍」字，但卻沒有四肢和爪子。
它通體細長，表面覆蓋著銀色的鱗斑，像極了傳聞中的「銀龍魚」，只不過尾巴要更加細長許多，頭部很圓潤，裡邊是一顆顆細長的乳牙，乍看之下，並不尖銳，但是齒密度極高，約莫半個巴掌大小，渾身的鱗片中散發著氤氳的光澤，雖不刺眼，但很閃耀。
「這就是龍靈蠱嗎……」
我怔怔地看著它，這小東西也好像個玩偶一般，在空中飄呀飄著，擺動著靈動的尾巴，瞪大小眼珠，靜靜地看著我，一雙眼睛靈活有神，宛如會說話一般，向我表達著親昵，甚至主動湊到我手背上，用魚唇輕輕啄了我一下。
它並不是要咬我，而是在表達一種親近，一種莫名的歸屬感。
我心中震撼，望著這小東西沉默了數秒，輕輕翻動手腕，把手掌朝上面放置，很快，龍靈蠱便主動飄上來，蜷縮在我手心當中，縮成一團，沒有想象中的凶戾，反倒更像一個聽話的寵物。
定了定神，我緩緩將目光收回，然後小聲說道，「你能幫助我下蠱，肯定也能幫我解蠱，對不對？」
事實上，說這話的時候我內心多少還有些忐忑，畢竟是第一次下蠱，手法並不專業，倘若控制不好龍靈蠱，沒辦法將這蠱毒拔除掉，那麼張浩多半是要涼涼了。
他一涼，我肯定也走不出警局。
我的話很輕，然而龍靈蠱卻聽得懂，立刻將脖子揚高，轉動著水汪汪的小眼珠子，居然頗為人性化地點頭。
在那雙眼睛里，我捕捉到了一種微笑，賤兮兮的，有些蠢萌，然而很和善。
「呼，那就好，你趕緊給他解蠱吧！」我長舒一口氣，立刻對龍靈蠱下達了命令，一邊說話，一邊小心翼翼地看著它。
這小東西還算給力，剛聽完，便甩動尾巴，朝著張浩嘴裡飛射而去。
它體型不大，然而破空速度極快，簡直猶如一道光，加上渾身雪亮的鱗片，乍看起來，就是一股騰空的白線，一旦白光拉長，果真有幾分神似龍影的飄逸感。
而隨著龍靈蠱的靠近，昏迷中的張浩也奇迹般張大了嘴，露出滿是粘液和口水的嘴巴。
龍靈蠱並不嫌臟，瞬間蠕動身體，快速擠入了進去，鑽進張浩肚子里。
我並不知道它具體是怎麼操作的，只是隨著龍靈蠱進入身體，張浩的四肢便篩糠般的抖動起來，原本鐵青的臉色稍稍有了一絲鬆緩，額頭上，那股互相纏繞的黑黃二氣漸漸轉淡，臉色也平靜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隱約之間，我的視線能夠捕捉到一股氣息正在他臉上遊走，彷彿霧狀的淡霧，在遊走不定，逐漸朝著某一個方向掠去。
整個過程大約持續了兩分鐘，龍靈蠱再度從他嘴巴里浮現出來，慵懶地轉動身體，彷彿喝醉酒的醉漢，晃晃悠悠地朝我飄過來，用一雙水汪汪的綠豆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我的嘴巴。
我和這小東西心意相通，大致明白它是想讓我張嘴，放它「回家」。
然而一想到龍靈蠱剛才在張浩嘴巴里鑽來鑽去，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噁心的東西，我這心裡便是一陣惡寒，急忙搖頭，表示不肯，將嘴巴閉得死死的。
這小東西眨巴著眼球，委屈汪汪地看著我，嘴裡發出「嘰嘰」的催促聲，但我死活就是不張嘴。
僵持了幾秒，龍靈蠱放棄了，賊兮兮地轉了轉眼珠子，忽然繞到我身後去，趁我不注意，瞄準了一個地方，哧溜一聲，奮力擠入。
我虎軀一震，頓覺眼眶濕潤，男子漢熱淚滾滾流淌。
這蠢東西，你特么鑽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