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猶如春風拂面
回過神來,楊倏琳眼中有些迷茫。
「衛姐姐,生了何事?」
見此,衛靈素微微搖頭,眼神中有些嗔怪。
「還說呢,你已經出神半晌了,想了何事?怎地我幾次叫你你都不應?這杯盞中的茶水都涼了。」
聞言,楊倏琳垂眸看去,手中杯盞果然泛起一絲涼意,在這夏日暑氣中,倒十分舒適。
「錦繡。」
只見楊倏琳唇角微微勾起,一個自信的笑意便揚於面部,心中自有一番主意。
她心中已有了主意,待時機成熟,倒要叫那害自己之人,偷雞不成蝕把米。
錦繡是楊倏琳身旁老人,早已是她心腹,去辦此事,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奴婢在。」
錦繡恭謹地立於一旁,見楊倏琳喚她,忙三步並作兩步,走近了聽主子吩咐。
揶揄一笑,如春風拂面。
楊倏琳附於錦繡耳邊,耳語半晌,這才止了話兒,對自己的主意,甚是自信。
左右那蛋糕她已然會做,也便不怕任何人了。
「如若不出意外,那玉貴人,恐怕是要觸犯龍威了。」
今生重活一世,她怎能白白錯過如此大好時機?定然要將楚心凝的招數,一一拆了去,方能泄了自己心頭之恨。
衛靈素如今是身懷六甲,故此,這些事兒都落在了楊倏琳身上,而她自己,也是知道楊倏琳不在意的。可終究心有愧疚。
「柳妹妹,姐姐如今這身子,倒要你多加照拂了。」
楊倏琳心中正百般思慮著要如何與那楚心凝周旋,突聞衛靈素此言,微微發怔,既而又見她面色似有愧疚,心中大抵明了這人又在胡思亂想了,忙起身行至衛靈素身旁,柔聲安慰。
「你莫要如此,倒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說到底,終究是你我姐妹二人,互相照拂罷了。待衛姐姐順利誕下麟兒,妹妹屆時還要仰仗姐姐多加幫襯呢。」
她終究是一個人,撐一時方可,若時日久了,倒難免有所累覺,反倒不美。
不過那時,衛靈素誕下麟兒,自己也可跟著水漲船高,倒能有喘口氣的時日。如此想來,倒也不錯。
衛靈素聽了此言,心中倒是好受了許多,只覺得楊倏琳所言不差。暗暗下定決心,待自己母憑子貴時,定要幫襯著楊倏琳,不叫人輕賤了她去。
「柳妹妹所言極是,本宮屆時定不會忘記妹妹今日恩德。」
四手相握,衛靈素眸色清亮,似有水光劃過,堅定不移。
此番,楊倏琳只盯著那雙眸子,只覺得天地間最好看的一雙眼睛,也不過如此罷了。
到底愣怔了片刻,便微微點頭。
「嗯。」
日薄西山,夏日暑氣漸漸消退,園中花草輕快了許多,微風輕輕一吹,便是一陣清涼,心中煩躁隨風消散。
長安殿。
嫻嬪林挽月性子素來柔順,此番又有了龍嗣,自是大受帝王喜愛,幾次三番在長安殿探望。與此相比,虞柳宮的衛靈素那裡,倒是清冷了許多。
這日,嫻嬪娘娘體虛燥熱,腹中空空如也,已是三頓未食,可見了那吃食,倒提不起半點胃口,只擺手遣貼身侍女春芽撤下,在一旁搖椅上納涼。
這可怎生了得?若是平日任性也就罷了,可這嫻嬪娘娘如今已是身懷六甲,餓壞了龍嗣,這可如何是好?長安殿的宮人們皆戰戰兢兢,心中忐忑不安。
見嫻嬪微眯著眼,已是入夢歇下了,貼身宮婢春芽再三思量,終究還是跑去了盤龍殿,一番打點,見了君王,在何瑾焱面前一通說。
何瑾焱聞言,心中也禁不住升起一絲擔憂,隨了春芽去長安殿探望。
入了涼亭,只見淺紫色帷幕飄灑,中有搖椅,上有一人,已是熟睡。腹部微微凸起,一手搭在腹部,好似護著腹中骨肉一般,嘴角淺笑,如同夢到了什麼好事兒。
見了此景,何瑾焱不由痴了,還是涼風襲來,這才喚回他一絲理智。驀然回神,身旁已無一人,不由得搖頭失笑。
踏上前去,看著林挽月的睡顏,何瑾焱心中軟成一片,又憶起這人身子虛弱,還懷有龍嗣,睡著了,被風一吹,唯恐生了風寒,於孩兒不利。便解下外衣,披於林挽月身上,嘴角淡淡笑意不減反增。
許是動作不夠輕柔,那人嚶嚀一聲,悠悠轉醒,身上披著東西,只覺得悶熱,剛要出言訓斥,抬頭便對上一雙星眸,好似要將自己吸進去一般。
「皇上,你來了?怎地不喚醒妾身?」
林挽月忙掙扎著起身,面色微微羞赫,如閨中女子一般。
此番,倒取悅了何瑾焱,眸色間笑意更甚,攔住她欲起身的動作。
「無妨,朕聽聞你今日還未曾進食,心中擔憂,這才放下國事,前來探望。見你已然入睡,不忍心打攪,怕你受涼,欲為你披上外衣,不想竟還是將你惹醒了。」
何瑾焱今日心情好,難得解釋了這麼多,更顯珍貴。果不其然,只見林挽月一雙妙眸如同染上桃花一般,俏麗多姿,其中驚喜更甚。
「皇上,妾身能蒙皇上這般挂念,便是死了,也無憾了。」
言罷,又是垂眸,眸色暗淡幾分,隱隱然有淚光閃過,好不惹人憐愛,頗有幾分梨花帶雨之姿。
「好端端地,胡亂言語什麼?你懷有朕的龍嗣,怎會如此?且放寬心吧。」
何瑾焱手執林挽月一雙柔荑,聞她言語頗失,手中一緊,抬眸,鳳眸中略有責怪之意。
作為帝王,最是忌諱這個。更何況嫻嬪腹中還懷有龍嗣,言辭不當,倒是平白惹人心悸了。
許是安慰起了作用,林挽月眼中淚光逐漸暗淡,取而代之的,是喜不自勝。「皇上,妾身失言了。」
言罷,便垂眸,一副做錯了事兒的模樣。
她與衛貴姬一同被診出懷有身孕,皇上卻來她這裡次數頻繁,林挽月不禁起了心思。而何瑾焱今日的寵溺,更是如同三昧真火般,將林挽月埋藏於深處的心思勾出來了許多。她,還有一爭的機會,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