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舊世之殤

蘇瀾看著老者蒼老的手，目光隨即看向四周，張了張嘴，但沒有聲音傳出，他站在威爾的對面不知所措。

「你的真相未免太匪夷所思。」蘇瀾遲疑了許久，這才緩緩開口。

「你現在一定很期待。」威爾笑道，他從蘇瀾的眼中看出了渴望的神色。

「這是怎麼做到的，我在做夢嗎？那些黑衣人為什麼會抓我？」蘇瀾皺眉道。

「因為你窺見了這個世界的真相，你的存在是這個世界的錯誤。」威爾將手中的袋子鬆開了，肉眼可見，袋子竟然在蘇瀾的眼中緩緩消失。

蘇瀾瞪大了眼睛，一次又一次，他看到的一幕幕場景刷新著他的認知，他心中是五味雜陳，他不明白自己哪裡錯了。

「黑衣人之所以會找到你，因為他們要糾正這個世界的錯誤，至於你，等待你的將會是毀滅。」威爾道。

「這個世界的錯誤，什麼錯誤？」蘇瀾皺著眉頭看向威爾問道，他的心中越加對威爾口中稱自己的存在是錯誤感到疑惑。

「為什麼？是因為這個世界，或許應該是世界的錯誤…」威爾彷彿陷入了回憶。

蘇瀾看著威爾面露沉思，他微微捏了捏自己的手臂，隨即傳來了深刻的痛覺，緊接著他忽然感覺周圍景色一陣變幻。

巷子已經不復存在，四周是一座座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霓虹燈在空中閃耀，一座又一座高架橋在空中重疊，無數飛馳而過的車輛在空中的道路上行駛。

各種流線型的汽車在蘇瀾眼中飛馳，半空中的懸浮車沒有掉下來，看上去反而穩定又無比迅速。

一旁的道路上，幾乎沒有人類，蘇瀾並沒有看到他認知內的人類，而是有著諸多類似人類外形的機器人，銀白色的外觀在深藍色的燈光下，閃爍著金屬板的光澤。

「這裡是哪裡？」蘇瀾震驚道，他看向了威爾的位置，威爾神色漠然的看著四周，似乎沒有注意到自己。

蘇瀾獃滯的看著四周，遠處一名機器人牽著年老的人類緩緩經過，而這時突然機器人的雙眼一紅，兇狠的看著身邊的人類。

與此同時，半空中響起撞擊聲，一輛懸浮車突然停止行駛，後面的車輛無可避免的相繼撞擊，響聲此起彼伏。

一輛輛懸浮車在空中打轉，後面的車子不停地發生碰撞，其中有一輛懸浮車彷彿失去了懸浮能力，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蘇瀾看著四周，伸手觸碰掉落到他一旁的懸浮車，冰涼的質感讓他心中無比震驚。

這輛懸浮車掉落在地上發出巨響，車子裡面有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他面色蒼白的躺在駕駛座的緊閉雙眼，在他的身後是一名身穿白裙的女生。

蘇瀾透過後座玻璃看向女生，白皙的面容上有著驚恐之色，女生的樣子讓蘇瀾面色一滯，這赫然是剛才他在那座房子里看到的那名叫柒柒女生。

「距今一百多年前，那時候各領域科技高速發展，各種跨時代技術層出不窮，直到一名叫建築師的男人，發明設計出了一種名叫人工智慧的軟體程序……」

威爾來到了蘇瀾的身邊，手指指向了一旁懸浮車的駕駛座上，道：「這個男人創造了下個時代，但也毀了這個世界。」

畫面陡然一轉，天空中霓虹的燈光驟然變得昏天暗地，烏雲密布整個天空，所有的燈光熄滅，烏雲間肉眼可見電閃雷鳴。

周圍華麗的高樓大夏不再，轉而只剩下灰色破敗的殘垣斷壁，天空中只有一股壓抑得死氣沉沉的氣息。

不少黑影猶如鬼魅般閃動，瞬息間，一隻只猶如烏賊般的機械生物閃著電弧，在每一棟高樓大廈里隱約的蟄伏。

街道上都是破敗的建築，原本半空中的高架橋早已不復存在，地面上的懸浮車沒有往日的光澤，黯淡無光的車身上染上了銹跡斑斑的痕迹。

「這是什麼，怎麼會這樣？」蘇瀾看著一片黑暗的城市，喃喃自語。

「時間沒有了概念，衡量著人類文明的尺度已經消失，人類文明就此終結。」威爾神情平靜的說道。

「終結？怎麼可能！人呢？！」蘇瀾心中頓時覺得無比壓抑，他現在沒有再糾結自己為什麼看得見四周，而是心神沉醉其中。

「你要看的人類？他們在這裡！」威爾平靜的說道，他舉起手指向四周，環境再次發生了改變。

蘇瀾彷彿自己來到了一處果園，四周的牆壁上彷彿有什麼東西，然而但他看到一幕又一幕彷彿碩果累累的畫面，他心中頓時有一種反胃的乾嘔之感。

在一片黑暗的空曠之地，周圍都是一座座巨大的機械設備，每一座巨大的機械設備上都有著差不多幾百米的高度，寬度也將近一百多米。

這些巨大的機械設備上面，有些一個又一個橢圓形的艙體，其中沒座巨大的機械設備上都有著成千上萬的艙體。

巨大的機械設備猶如大樹一排排，一望無邊，數不勝數的艙體里，目光所至，赫然可以看到艙體里隱約年齡不同的人影。

蘇瀾看著這些艙體內的身影，心中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畫面一轉，周圍依舊是那條小巷，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

「人們…他們怎麼了？」蘇瀾周圍的景物已經恢復成往日的街景，然而他依舊沒有辦法忘卻剛才看到的那些畫面。

「建築師創造了下個世界的輪廓，智能軟體的進化程度超乎了所有人想象，等到人們反應過來，一切都太遲了。」

「究竟那時候發生了什麼？難道那時候的人們沒有一些防範意識那？」

「人工智慧滲透進各行各業，自從它誕生之日的時候，早已有了不臣之心，他如同一隻老練的獵人，只是它等了十年，而那些掌控它密匙的人，就如同你剛才看到的建築師那般下場，沒有人再可以制約它。」

「後來就是末日嗎？」蘇瀾想到那些畫面心中一陣壓抑的問道。

「後來人工智慧發動總攻，人類曾經最依賴的科技，成為了刺向他們的利刃，幾千年的傳承毀於一旦，末日已經過去，沒有任何人能得以倖免。」

「你說沒有人能倖免？」蘇瀾眉頭一皺，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道，「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我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