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扒皮大戲

松煙堂里，老夫人蔣氏坐在上首，盧氏站在一旁，二人的面色皆十分不好。

顧寧嫣見著，心裡又是一提。

她剛跪下，還沒來得及把請安說出口，老夫人便冷冷地開了口，「跪下！」

顧寧嫣面上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撲通」一聲聽話地跪下了。心裡卻吐槽不已，她不過就是燙傷了陸凜，竟然就這麼大陣仗嗎？呵，果然是男主，作者的親兒子，棒棒噠！「母親消消氣，她也是一時糊塗，以為世子活不久了，才會做出這種錯事的。幸好，她在最後關頭也收了手。這段日子，她一直照顧著世子，想來是改過自新了。」盧氏聲音溫和，透著寬容大度。

但聽在顧寧嫣耳朵里，簡直如催命符一般。看來，這就是盧氏的反擊了。

她抬頭看了盧氏一眼，只見盧氏正看著她，嘴角帶了點別人察覺不到的笑意。

呸，陰險的心機婊！

老夫人面色陰沉，看著顧寧嫣的眼神猶如利箭，「若非謹嬤嬤稟告於我，我還不知凜兒險些中毒。顧寧嫣，你好惡毒的心腸！」

關於顧凜的祖母蔣氏，原書中有略略提到過，年輕時陪著庶出的夫君一路宅斗，鬥倒了兩房嫡子，又鬥倒了惡毒婆婆，還經了新皇登基，這才坐穩了淮陰侯夫人的位置。

總結一句話，就不是個善茬。

顧寧嫣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腿，眼淚頓時湧上眼眶，「祖母，一切都是孫媳的錯！」

盧氏本欲說話，沒料到顧寧嫣竟然認了，方要說出口的話在嘴裡轉了轉就換成了另外的說辭，「既然你知錯了，我也會替你像老夫人求情，饒你一命。只是這世子夫人，你是不能再做了？謀害親夫，不論是誰都容不下你。」

她說才剛說完，顧寧嫣哭得更厲害了，「母親就這麼不喜兒媳嗎？要說兒媳謀害夫君？」

盧氏頓時一噎，「你剛剛承認了！」

顧寧嫣像只無害的小白兔，「兒媳只是承認自己有錯，錯在失察，錯在沒有照顧好夫君，險些讓夫君中毒。」

「你還敢狡辯！世子差點被人下毒已是事實，你就不要強詞奪理了，老夫人宅心仁厚，只要你乖乖認錯，定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呵，誰對誰手下留情還說不定呢。

「兒媳自知自己出身低微，入府後也是謹小慎微不敢犯錯。況且，夫君便是我的依靠，我怎麼會想不開，自斷前程呢。」顧寧嫣幽幽地說道，一雙兔子眼落在老夫人身上，滿是期盼。

蔣氏深知顧寧嫣所說確有道理，只要她不是個傻子，都知道陸凜活著，才有她的好處。

「那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寧嫣朝盧氏看了一眼，用眼神告訴她，你給我小心點，接下來我就要扒你的皮了。

果然，盧氏瞬間就懂了她的意思，眼神頓時變得陰毒起來。但顧寧嫣完全不害怕，要死大家一起死咯。

「祖母，是這樣的，下毒毒害夫君的是我之前的丫鬟，名喚素香，只是她早已被人收買，不知受何人指使，竟敢做出這等惡毒之事，孫媳一時不察，正巧被她鑽了空子。」

蔣氏聲音沉沉，透著威懾，「你的意思是，這毒不是你下的，而是另有其人？」

「是。」

「那素香人呢？」

「死了，夫君讓宋嬤嬤處置的。」

這也就是死無對證了？而且顧寧嫣搬出了陸凜，便是要告訴蔣氏，這件事，陸凜審過了，自己沒嫌疑。

蔣氏聽完，也確實緩和了些神色。

盧氏暗氣，心知今天是不能將顧寧嫣怎麼樣了。但她料想顧寧嫣不敢供出她來，否則她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誰料，顧寧嫣慢悠悠地開口道，「夫君怕此事驚擾到祖母，令祖母擔憂，於是便私下悄悄處理了。所以，這事也就墨雲齋里幾個人知曉，外頭的人，連素香死了都不清楚。母親又是何從得知，夫君險些中毒？且這毒還是我下的呢？」

盧氏陡然一驚，目光頓時淬了毒一樣盯住顧寧嫣。

只見顧寧嫣抿了抿嘴唇，「莫不是，買通素香的人，就是母親？」

「賤人！你竟敢攀咬我！」盧氏頓時大怒，揚起手便朝著顧寧嫣狠狠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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