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女人的私房錢很重要
墨雲齋,顧寧嫣翹著腳讓素玉給她敷膝蓋。這具身體還真是身嬌肉貴,跪了一下午,整個膝蓋就腫得像饅頭一樣了。
素玉滿眼心疼地給顧寧嫣熱敷,小聲道,「少夫人,老夫人罰得也太重了。」
「沒要我命就不錯了。」顧寧嫣摸了一顆葡萄塞進嘴裡,幸福地眯了眯眼睛,「對了,你晚點把我的嫁妝單子找出來,然後再去庫房清點一下。」
素玉不解地問道,「少夫人,您這是要做什麼?」
「就是了解一下我到底有多少錢,等我離開淮陰侯府,是不是能生活下去。」
顧寧嫣可沒打算一直賴在淮陰侯府做這個世子夫人,等男主跟女主的劇情線上線,她的身份就尷尬地一批。原書里,她早早地翹辮子了,所以男女主的戀愛談得毫無心理負擔。
但她現在活著呀,虞錦溪難道要給陸凜做妾?
她可沒有要插在兩人中間的心,倒不如乖巧點自請下堂,指不定能刷出主角好感度,到時候陸凜成了一屆權臣,她也能撈點好處。
然而,她這話一出,卻直接把素玉給嚇到了。
「少……少夫人,您不要想不開呀。」
顧寧嫣坐直身子,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不,我這不是想不開。相反,我是想開了。你看啊,我先前差點就闖下大禍,雖然祖母跟夫君既往不咎,但我自己還是很過意不去的。再說了,我家世低微,但夫君以後是有大前程的,我也配不上他的。」
素玉一聽,頓時心生同情,少夫人也太可憐了。
卧房外,駐足了一會兒的陸凜臉上神情莫名,這個女人竟然想離開侯府?她捨得這來之不易的錦衣玉食?恐怕又是在打什麼主意了。
陸凜走進卧房,就見顧寧嫣半倚在榻上閑適得很。兩條腿擱在丫鬟膝上,寬大的褲管直接撩到了膝上,見他進來,也沒有要遮擋一下的意思。
不知羞的女人!
顧寧嫣根本沒料到陸凜會這個時候出現在她的地盤上,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她回過神時,素玉已經將她的腿用錦被包上,自己退了下去。
顧寧嫣扁扁嘴,她好像點子不大准,每次要暗戳戳搞點小動作,就會被陸凜捉到。
反正她頭鐵,敵不動,我不動好了。
然而,陸凜並沒有提到什麼,只是將一個青釉瓷瓶丟向顧寧嫣。顧寧嫣手忙腳亂地接住,有些懵地問道,「這是什麼?」
「治腿傷的葯,你瘸著腿的樣子,著實難看。」陸凜一臉冷漠,話出口的話里嘲諷里透著點施捨。
顧寧嫣完全沒心情裝出感激涕零的樣子,她手裡捏著小瓶子,心裡各種懷疑。陸凜有這麼善良嗎?莫不是想趁她病,要她命?也不能怪顧寧嫣有被害妄想症,實在是她身為炮灰很有自覺。
陸凜一眼看穿她在想什麼,勾了勾唇笑得很冷,「你怕我下毒害你?」
濃濃的威逼意味一下子激發了顧寧嫣的求生欲,她緩緩地展露笑容,一雙眼裡滿是溫柔,「怎麼會呢?我知道夫君對我最好了,還給我送這麼貴重的傷葯,我只是……有些捨不得用。」
「是嗎?」
「是的。」顧寧嫣重重地點了點頭,為了表示自己是真心的,她立馬將素玉叫進來替她上藥。
陸凜懶得看她上藥,轉身去了外間,卻也不走。
顧寧嫣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一試。藥膏抹上膝蓋,頓時溫溫熱熱的,傷處像是立刻被化了瘀一般,舒服極了。
顧寧嫣頓時眼睛一亮,提高了聲音跟陸凜說話,聲音真誠了不少,「多謝夫君。」
外間,陸凜沒有說一句話,徑直走掉了。
顧寧嫣撇撇嘴,行叭,你是男主,你牛批。
只隔了一夜光景,顧寧嫣的腿就消腫了,瞬間恢復動如脫兔的狀態。
庫房裡,顧寧嫣站在一旁蒼蠅腿搓手,一臉期待地看素玉清點她的財產。然後,素玉卻是越點臉色越差。
「怎麼了?」
素玉一臉哭相,「少夫人,這單子上的東西跟庫房裡的根本對不上。單子上寫的是雙花玉雕花瓶,但庫房裡的只是一對青瓷瓶。而錦繡山水屏風也被換成了次一等木頭的屏風。再就是房契地契之類的也不對。」
顧寧嫣頓時就明白了,「不用說,肯定是母親他們偷龍轉鳳,以次充好,死要面子。」
原主在家裡根本不得寵,能有這門親事還是因為顧寧霜不想嫁,而顧家捨不得失了淮陰侯府這棵大樹,這落到顧寧嫣頭上。
既是不寵愛,當然不捨得給她嫁妝了。
顧寧嫣氣死了!嫁妝全是次品,那她離婚後喝西北風嗎?
「少夫人,眼下怎麼辦?」
「先按兵不動吧,等緩一陣子,我就回顧家去讓他們將我的嫁妝吐出來。」顧寧嫣恨恨道。
原主好欺負,但她不!離開庫房,兩人就往花園消食。顧寧嫣中午吃得有點多,這會兒還撐得慌。沒辦法,一下子擠入了古代豪門,有點沒把持住。
兩人晃悠了小半圈,就看見陸纓纓帶著丫鬟錦繡鬼鬼祟祟地穿過垂花門。這兩人也沒瞧見顧寧嫣,直到走到面前才發現,頓時嚇了一大跳,錦繡手上拿著的小布包也隨之掉落在地。
布包里散出書卷的一角。
顧寧嫣眼疾手快地撿起來,隨手翻了兩頁,哦漏,古代版小黃書!
陸纓纓瞬間急了,「快還我!」
顧寧嫣眼珠子一轉,將書卷巴卷巴背到身後,「先借我看看。」
陸纓纓柳眉倒豎,不悅道,「憑什麼!」
「就憑我發現你偷看這種書,你一個大家閨秀卻背著人看這種有違女德女誡的書,若我告訴母親,看她不罰你。」顧寧嫣故意板著臉,但語調卻透著興奮,「但你若借我看看,我便不告訴母親。」
陸纓纓許是沒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一張小臉幾乎要氣綠了。果然是出身小戶,簡直強盜。
但偏偏陸纓纓不得不投鼠忌器,她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咬牙道,「那你兩日後必須還我。」
末了,又加上一句,「不許去母親那兒告我黑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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