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差點被掐死
顧寧嫣腦袋裡嗡嗡嗡的,她看著陸凜那雙遠山寒川般的眸子里第一次起了殺意。她有些害怕,聲音都在哆嗦,但她知道今日若她解釋不清,必然會被陸凜當成探子處置掉的。
這個下場,怕是比先前下毒還要慘。
「是……是從夫君書房的遊記里看來的,我只是想試一試,並……並不是探子。」顧寧嫣慌不迭地想著理由,「素玉,快去將我床頭那本遊記拿來。」
素玉連滾帶爬地跑出去,很快就將遊記拿了來。
「夫君可以看,我沒有說謊。」
陸凜沒有放開顧寧嫣,單手拿過遊記翻開,確實找到了北狄吃食的詳細做法。
顧寧嫣小心地瞅著陸凜眼下的神情,聲音細細地說道,「夫君,我出生在京城,自小便從未離開過。這些,你去戶籍衙門一查便查得到。十幾年前,北狄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的,他們如何有能耐往我南楚的京城按插探子呢。」
陸凜深深地看了顧寧嫣一眼,到底是鬆開了她。
顧寧嫣一陣猛咳,踉蹌了幾步,扶著桌子才站穩,另一隻手摸著脖子,只覺得好險就要斷氣了。
陸凜依然用那種可怕的眼神看著顧寧嫣,把她看得心頭一抖,硬著頭皮道,「夫君,你……你為何這樣看我?我真的不是探子。」
陸凜目光幽深,微微勾起的唇角透著些許凜冽,「那你又要如何解釋,你在給我下毒前後,為人處事差得那麼大?」
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顧寧嫣心頭一突,覺得脖子像是再次被人扼住一般,無法呼吸。
這是什麼靈魂拷問,她要如何回答原身是被換了一個芯子?然而,陸凜的眼神太迫人了,她忍不住的腿軟。
「是……以前我活得混沌,為人擺布。也不知怎的,那日眼見夫君要喝那碗葯,腦中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一瞬間神智清明,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顧寧嫣編得十分吃力,都已經往鬼神上說了。
就算陸凜再多智近妖,也猜不到她其實是穿書人士吧?也不知陸凜信沒信,總之最後沒再追究。
一頓飯自然是不歡而散,顧寧嫣心疼那還沒入口的好吃的,難受得直嘆氣。
素玉正拿了膏藥來替顧寧嫣上藥,只見她細白漂亮的脖頸上青紫一圈,看起來極為恐怖。素玉小心地上手,連呼吸都變輕了,生怕弄疼顧寧嫣。
「世子怎麼能這樣!您是他髮妻,如何會是探子呢。奴婢方才差點被嚇死!」素玉撇撇嘴,憤憤道。
方才那景象,她怕是好長時間都忘不了。世子夫人被世子掐著脖子,像提小雞崽似的,屬實太慘了些。
顧寧嫣生無可憐地躺在貴妃榻上,倒沒有想罵陸凜的念頭。主要是方才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她根本來不及招架。等事情過去了,又因為驚慌生不出罵人的心來。
「此事也不怪世子,是我誤打誤撞讓世子生疑。北狄人狡猾殘忍,若非世子一慣來如此警覺,指不定就被北狄人佔了便宜去。」
其實,說到底也是她自己大意了。而且,陸凜身為書中男主,於北境征戰,於朝堂斡旋,算無疑策。
記得書中有一個很小的情節,是北狄將手伸到了他的身邊,可還沒等做點什麼,就被他揪了出來,甚至反算計了回去。
所以,她這次被懷疑,只能算是自己活該。
素玉閉嘴了,仔仔細細替顧寧嫣上完葯,這才問道,「少夫人剛剛一點東西都沒吃,可要奴婢去小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
顧寧嫣睜開眼,這麼一問,她才發覺自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吃!我要吃好的,要吃肉!再來些飯後點心,死裡逃生,我得補補。」顧寧嫣小手一揮,十分奢侈地道。
陸凜的寢房內。
陸凜聽了青揚傳回的顧寧嫣的一言一行,嘴角一勾,「這女人,還真是會逢人說人話,逢鬼說鬼話。」
「世子真的相信少夫人說的話嗎?」
什麼突然醍醐灌頂之類的說辭,一聽就是騙人的。
陸凜闔上手裡的兵書,淡淡道,「我不信她是忽然間清明的,相反,她一直都很聰明,只是在顧家以及侯府,一直裝蠢罷了。」
顧寧嫣不知自己在陸凜跟前已經掛上了故意藏拙的號,洗漱完,將自己裹進香香軟軟的錦被裡,卻是睡意全無。
白天的事情堅定了她要和離的念頭,男主太危險了,就她這點段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掉馬掉得徹徹底底。
不行,她必須在暴露之前,趕緊離開淮陰侯府。
這麼想著,顧寧嫣翻了個身,目光落在漆黑一片的屋頂,忽然就驚了一跳,一下子就從床上鯉魚打挺。
「素玉!素玉!快掌燈!」
素玉趿著腳拿著燈,匆匆忙忙從外間進來,「少夫人,怎麼了?」
「有好大一隻蛾子!」顧寧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素玉嚇了一大跳,趕忙到處找。而顧寧嫣也趁著燈光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房梁處。
「少夫人,什麼也沒有啊?」素玉睜著一張犯困的臉道。
「哦,那可能是我看錯了。」顧寧嫣十分的敷衍,卻忽然問道,「素玉,你說,這屋裡會不會哪裡藏著一個人?」
她懷疑青揚在某個角落裡監視她,但她找不到人。
素玉覺得自家少夫人腦子壞掉了,「怎麼可能,且不說這屋裡不大,沒地兒藏人,就是侯府護衛森嚴,也不會進賊人的。」
顧寧嫣想了想,只能作罷。去睡前,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房梁。
屋頂上,目睹了一切的青揚面無表情,他覺得,他有被少夫人蠢到。
顧府。
顧寧霜自昨日從淮陰侯府回來便惴惴不安,一夜無眠。第二日便頂著眼底的青黑,出現在顧夫人柳氏的面前。
柳氏見長女一夜間憔悴了不少,駭了一大跳,「霜兒,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
顧寧霜看了看母親,又想起昨日顧寧嫣一步步打她臉的場景,臉色越發難看。
她不想讓那賤人好過,絕不!
「母親,妹妹她太過分了!我好心好意去侯府看她,竟然要看她臉色,遭她作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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