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求助
洛寧離開后,楚凝秋並沒有急著離開,不為別的,只因她已經察覺到樓墨淵已經來了。
樓墨淵跟楚凝秋說了什麼,暫時並沒有人知曉,京城這邊,李氏卻是越發火冒三丈。
「沒了,什麼叫沒了,那麼大個人怎麼會沒了!」
這些日子,這嫻月閣里的茶杯摔了多少個秦嬤嬤數都數不清了。
因為李氏一直在派人跟蹤楚凝秋,想要尋到機會把人除掉。
可這麼多天過去了,不僅人沒有除掉,還連跟都給跟丟了,李氏如何能不火冒三丈。
「主子……」
見李氏這般狀態,秦嬤嬤照例把下人都給遣了出去,咬了咬牙對李氏道:
「主子,恕奴婢直言,如今……只怕連皇上也奈何不得楚凝秋,您又何必要跟自己過不去。」
平心而論,對秦嬤嬤而言,李氏大多時候都算個好主子,可只要涉及到楚凝秋的問題,她就完全變了個人。
可李氏這般跟楚凝秋較勁下去,最終害了的只能是她自己。
「我跟自己過不去?」
李氏又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秦嬤嬤說的是事實。
可她就是氣不過,氣不過自己精心布了那麼久的局,怎麼就在快要收網的時候,落得個這樣的結局。
秦嬤嬤才冒著被責罰的風險頂撞了李氏,這會兒若再繼續硬勸,只怕會更激著對方走極端。
才想著寬慰幾句,卻見有守門的小廝進來稟告道:「主子,二小姐在外求見。」
過了這麼多天,國公府里的下人已經適應了楚凝悠這個新二小姐的存在。
且二小姐為人和善,對上對下態度都是極好的,跟之前刻薄寡恩的楚清悠形成鮮明的對比,滿府的下人都很喜歡她。
「她怎麼來了?」
雖然處於多種考慮,李氏並沒有刻意為難楚凝悠,卻也不想時時看著對方在自己身邊晃悠,沒好氣道:
「告訴她本夫人身子不適,讓她回自己院子好好待著。」
「是。」
小廝答應一聲,才要出去傳話,就被秦嬤嬤以眼神制止住了,小廝也是個機靈的,默默退到門外等著去了。
秦嬤嬤心裡無奈地嘆了口氣,小聲勸道:
「主子,二小姐如今無論在國公爺還是皇後娘娘那裡都是有體面的,您多少也該親近些才好。」
李氏正因為楚凝秋的事憋了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不見楚凝悠也是不想讓她做這個無辜的出氣筒。
既然對方這麼不長眼,她也沒必要顧忌什麼,冷冷道:「去讓她進來吧。」
「是。」
秦嬤嬤應聲退下,很快就帶了楚凝悠進來。
「女兒拜見母親。」
楚凝悠知道李氏不待見自己這個『便宜女兒』,平日在國公府里也是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感,可今日卻是不得不過來。
「起來吧。」
雖然李氏時不時會被楚凝秋氣到失去理智,但最基本的眼力還是有的。
一看楚凝悠的神色就知道她有事要來求自己,淡淡挑眉道:「怎麼了,難道這府里還有人給你氣受?」
「母親放心,府里的人都對女兒很好。」
楚凝悠恭敬地回應了一句,之後才柔聲道:
「永嘉候府嫡女劉凌給女兒下了請帖,讓女兒去參加她出嫁前的小宴,女兒不知道該不該去,特來請母親示下。」
永嘉候嫡女劉凌跟楚清悠是閨中手帕交,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自然也是個驕矜刻薄的主兒。
這一點,楚凝悠不必打聽也能猜測出來,想來之前這兩人湊在一起也沒少欺負楚凝秋。
雖然依著楚凝秋的性子,也沒有多少可能會對自己這個無冤無仇的堂妹下手。
但楚凝悠還是不想跟劉凌那種人湊到一起去,免得以後惹出什麼不必要的麻煩。
這種事她自己又不好推脫,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李氏來做主。
想來李氏也不想讓自己這個冒牌女兒到處招搖,省得在不知不覺中暴露了身份。
劉凌是什麼性子的人,李氏自是明白,而且直覺告訴她,對方在這個時候給楚凝悠下帖子,也不僅僅是為了敘舊這麼簡單。
這樣想著,李氏面色比剛才更沉了些,凝聲道:
「你不必管了,本夫人自會跟永嘉侯府那邊說近幾日身子不適,你是個有孝心的,要在本夫人身邊貼身侍奉。」
聽到李氏的話,楚凝悠心裡暗暗鬆了口氣,乖覺地屈膝道:「多謝母親替女兒周全,女兒感激不盡。」
「你我既是親母女,就不必說這些客套話了。」李氏冷冷瞥楚凝悠一眼,「好好在國公府里待著,別給本夫人添麻煩。」
其實這些日子,李氏並不是不想找楚凝悠的茬兒,但楚凝悠進退得宜,無論李氏說什麼做什麼,都絕沒有半點不滿的意思。
若是這樣還要發火,那李氏刻薄的名聲,就算是坐實了。
「母親說的是,女兒知道了。」
楚凝悠面上依舊掛著如沐春風的笑意,關切道:
「女兒瞧母親神色有些倦怠,可能是累了,要不……女兒為母親推拿一下?」
李氏如何瞧不出楚凝悠是在跟自己示好,但她這幾日的確不舒服,蹙眉道:
「這些下人手上伺候人的功夫,你倒是懂得不少,也不怕失了身份?」
李氏話里話外都在諷刺楚凝悠的出身,楚凝悠如何聽不明白?
但她不是鑽牛角尖的人,並不覺得自己的顏面有多重要,只莞爾笑道:
「女兒為母親盡點孝心是應該的,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了,那才是失了為人子女的本分。」
「……」
李氏沒想到楚凝悠柔柔幾句話竟把自己給頂了回來,心裡再大的火氣也不便再發作,只任由楚凝悠扶著自己往內室去了。
看著李氏和楚凝悠離開的背景,秦嬤嬤心裡竟有種沒來由的感嘆。
若二小姐……是眼前這個模樣,或許主子也不會變得如此面目可憎。
至於郡主……她的確受了太多刁難折磨,想要報復也是理所應當,但她還是想儘可能地保護好主子,讓她不至於丟了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