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給你們一個交代
「我不想害你。」沈飛揚想要解釋。
他對面前這個女人毫無感情，有的只是當初神令智昏時的愧疚。
如果當初換成別人，也是一樣的結果。
他沒得選。
這次回軍城，沈飛揚想要補償她，彌補曾經犯下的錯。
但在得知她竟為自己生下女兒的那一刻起，心境已變的截然不同。
至少，多了一層親情。
不應該讓這層誤會和仇恨再繼續下去。
「你還敢狡辯！」
蘇月緊繃俏臉，布滿血絲的眼睛恨意噴薄，堵住小蘿莉的耳朵咬牙切齒罵道：「你還有半點廉恥嗎！」
「要不是你，我怎麼可能被蘇家拋棄。」
「我爸又怎麼可能被人害進牢里！」
「你不想？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
「人渣，你永遠都別想打一一的主意，不然我會殺了你，然後自殺！」
沈飛揚的話，被硬生生堵在嘴裡。
蘇月對他的恨意，已深之入骨，輕易難以磨滅。
昨日已逝，錯的是他。
想要她敞開胸懷接納自己，絕不是什麼易事。
但那又如何！
為了女兒，無論什麼代價，他都接受，沒有迴避的可能和餘地。
剎那間，向來雷厲風行，舉世皆懼的霸王，眼神堅決如鐵，不容置疑。
但這副模樣，落在蘇月眼裡，卻是毫無悔意。
正想再度發火，被捂著耳朵的小蘿莉似乎看出她的憤怒，奶聲奶氣說道：「麻麻，是叔叔在壞人那裡把一一救出來的。」
突然間，蘇月呆了。
滿腔怨恨，在這純真童言面前，猶如冰雪遇到烈陽，傾刻融化，取而代之的是無盡恐慌。
六年前，被趕出家族那一刻，她無時無刻不想自殺。
直到發現了孕吐反應。
她本想留下孩子，讓蘇家成為笑話。
但在獨自分娩生下一一那一刻，她改變了主意。
她要活著，為這個孩子而活。
從此，小蘿莉便是她唯一的希望。
而如今，自己的女兒，竟幫這個禽獸說話。
這一刻，蘇月心慌再到心痛，幾欲窒息。
彷彿丟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被全世界拋棄。
「麻麻…親親……」小蘿莉敏銳地感受到蘇月情緒變化，慌的撅著小嘴香在蘇月臉上。
這一幕，看的沈飛揚莫名心疼。
越發肯定自己的想法，認真說道：「我只是想彌補曾經的過失。」
「給你們全家一個交代，給寶貝一個完整的家。」
蘇月俏臉由青變白，緊緊摟住小蘿莉，轉身便走。
聲音冷若寒冰：「從我眼前消失，就是最好的彌補。」
「從此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你！」
絕情、冷漠。
甚至連憤怒都不在，餘下的只有心灰若死。
這一刻，沈飛揚突然意識到，自己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蘇月所受的屈辱，他無法感同身受。
感情更不是打仗，他空有無上權勢，也無法命令蘇月放下成見，接納自己。
唯一能做的，便是竭力而為。
「白薇！」
沈飛揚轉身叫來停在遠處的商務車，吩咐道：「你以中獎名義，給蘇月一家送五百萬，改善她們生活。」
「絕不能讓她知道與我有關。」
「是！」白薇從車上走下，恭敬答道。
「另外，查清蘇月父親在哪個監獄。」沈飛揚斬釘截鐵說道。
如果能把蘇父救出監獄，應該對化解這段仇恨，有極大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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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城白馬河監獄。
監獄長鄭滔親自帶著兩名警衛，打開鍛鐵大門，迎進一輛商務車。
滿臉公式化的虛偽笑容，對車上下來的沈飛揚伸出手說道：「我是白馬河監獄長鄭滔，您就是上面打過招呼的沈先生吧？」
「對。」沈飛揚背縛雙手，沒有半點與他握手的意思。
他本不想跟軍城官方有所交集，那幫虛偽趨利的政客，是他最厭惡的群體。
但為了免去無謂的麻煩，另有事辦的白薇，自作主張通知了軍城官方。
鄭滔見狀，表情露出一絲不悅。
雖然沈飛揚是上面打過招呼的人，但這是監獄。
他才是一把手。
為了顧及上面，他親自迎接，竟被沈飛揚無視。
張狂，無知！
「呵，沈先生來我們白馬河，是有什麼事么？」鄭滔維持著假笑，不動聲色問道。
「找人，蘇高鴻，帶他來見我。」沈飛揚開門見山，不容置疑。
瞬間，鄭滔臉上的笑容凝固，眼中閃著震驚之色。
他沒想到，沈飛揚竟然是來找蘇高鴻的。
此人是蘇家老三，六年前一家被趕出蘇家，后因敲詐被判了十年。
從進來那天，便有大人物讓人帶話，要讓蘇高鴻「開小灶」。
甚至給他轉了一百萬辛苦費。
所以這幾年，蘇高鴻幾乎變成了鄭滔的玩物。
前天剛把他狠狠修理了一頓，關進小黑屋，這會恐怕正昏迷著呢。
沈飛揚竟然要見他。
「請問，沈先生見這人有何貴幹？」鄭滔心裡七上八下，敲邊打聽。
一邊是不能得罪的大人物，一邊是來頭不名的沈飛揚。
不得不小心行事。
沈飛揚眼皮微挑，淡淡說道：「我來帶他出獄。」
鄭滔表情徹底凝固，瞳孔收縮，眼中閃過陰毒之色，朝後退了幾步冷聲說道：「沈先生，雖然你跟上面很熟，但也不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蘇高鴻犯了法，刑期未滿，按規定任何人不得探視！」
「更別說私自帶他出獄，這是掉腦袋的事。」
「看在上面的份上，我就當你這話是開玩笑，請回吧。」
有理有據，站在法律制高點。
這一刻，鄭滔表現的像個堅定不移的捍衛者。
但實際心裡，早已翻騰不休。
他收了那位大人物的錢，已成一體。
要是讓人把蘇高鴻帶走，他恐怕要死無葬身之地。
兩相權衡，他寧願得罪上司，也不能開罪那位大人物。
至於沈飛揚，他壓根沒放在眼裡。
「五分鐘內，我要見人。」沈飛揚瞟了鄭滔一眼，不容質疑道。
「你聽不懂人話？」
鄭滔眼中陰毒之色爆裂，冷聲喝道：「既然如此，可別怪我悍衛法律尊嚴！」
「來人，把這個想要劫獄的傢伙，給我抓起來！」
傾刻之間，便給沈飛揚扣上一頂大帽。
抓了他，送給那位大人物，後面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