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啟程
這是秦烈來到這個世界第一次殺人,他並沒有感覺絲毫的不適應,反而感覺有一絲興奮,這種感覺和殺兔子時的感覺沒有什麼不同。
秦烈靜靜地看著縣令喉嚨處的動脈血噴涌而出,絲毫不為所動。
「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驚呼,連帶這這些村民和軍吏臉上寫滿了驚愕,他們沒有想到,這個騎著黑馬的年輕人下手會這樣的狠毒,前一瞬間還在和縣令談笑風生,下一瞬間縣令的脖子就已經被破開了一個口子。
「你怎敢!」王護衛飛快地跑了過來,喘著粗氣,看著血流如注的的縣令,怒目而視:「你可知道這是什麼罪嗎?」
秦烈看著王護衛焦急的樣子,笑道:「什麼罪?」
「截殺朝廷命官,這是要誅九族的大罪!」王護衛大聲喊道,顧不得眼前的人是不是要殺他。
秦烈將長矛戳在地上,朝著王護衛問道:「那放他去當縣令,安邦縣黎民受難,任他啃噬民脂民膏,殺人無形,這又是什麼罪?」
「這......」王護衛皺起眉頭,低聲道:「那......那他畢竟是縣令!」
「為官者,當審查民意,大災之年救民於水火,而不是似這般不思為民,反而中飽私囊者,對於黎民,何其不公?」秦烈高聲說道:「與其放他上任,不如截殺之!」
秦烈的聲音迴響在山谷中,只有風聲應和。在場人群安靜的可怕。
許久,從人群中傳來一聲喊叫:「殺得好!」
「殺得好!」
瞬間,積蓄已久的民怨激發出來,開始為之歡呼,他們不懂什麼大道理,這些村民只是想吃飽肚子,秦烈的一番話,讓他們深有共鳴。
身在亂世,官府不作為,反而以啃食民脂民膏為目標,這樣的官,殺之沒有任何人憐惜。
縣令身體還在不斷的湧出鮮血,化開了一大片的雪地。
這時,在旁邊一直沉默的老者緩緩回過神來,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大逆不道,但他雖然老,但終究不是迂腐之人,看著縣令的屍體,發出一聲嘆息。
「里正大人,為何嘆息?這狗官被誅殺是好事!」一旁的青年人看著老者的嘆息,疑惑問道。
老人看了看激昂的人群,無奈說道:「貪官固然該死,可安邦縣無人上任,不是長久之計,倘若查出縣令已死,那我等豈不是難逃一死?」
人群漸漸安靜下來,開始思索這一件事情,雖然殺了貪官大快人心,可是更加嚴肅的事情擺在他們面前,就是這個大罪,應該怎麼瞞下來?
秦烈也暗暗思索,自己雖說槍快殺了縣令,但是卻沒有考慮周全,如果朝廷查下來該怎麼辦?
「我看這位義士俠肝義膽,可當縣令!」忽然,村民的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
「對,我看也行,這位義士俠義心腸,定可當之!」
隨即又有一人喊道。
秦烈嚇了一跳,要說自己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不想看到這一場屠殺的發生,要說自己想當縣令那是子虛烏有,因為他沒有做過官,自己殺縣令時也沒有想這麼多。
老者看了看身後的村民,又看了看手握兵刃,不知所措的士卒,嘆息道:「談何容易,官員的交接怎可兒戲,縣內的書薄俱全,各方官員豈是傻子?」
秦烈一愣,這倒也是,古代官員的交接是大事,不是隨隨便便可以完成的,倘若想自己這樣殺了縣令就去做官,那天下豈不亂套?
討論許久,眾人以為沒有了辦法。
夕陽西垂,天色愈加的昏暗。
這時,沉默中的王護衛站起身來,顯然經歷了很大的思想鬥爭,低聲說道:「這樣的話倒也不是不行。」
秦烈一挑眉,吃驚的看著王護衛:「你說什麼?」
王護衛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塵土,繼續說道:「以往的官府都會設置交接事宜,驛館,官印,文書都要俱全,官府記載著下一任縣令的相貌,以往來說冒名頂替都是不可能做到的。」
這時,王護衛看向秦烈,嚴肅地說道:「但是現在可以,既能免除死罪,還能讓義士接管一縣。」
「有何法?」白髮的里正問道。
「知縣官職,乃是金銀所買,當今天下奸佞當道,買官賣官者比比皆是,各方皆不及接到文書,自然也不能分辨真偽,」王護衛解下知縣身上的官印,繼續說道:「只要有此官印,想來不難。」
秦烈皺眉,沖著眾人拱手說道:「鄉親父老,我出面解圍並非為榮華富貴,而是不想看見鷹犬當道,所以為之,還請鄉親另選高明!」
老實說,在這個不明不白的時代,在荒郊野嶺殺了人還好說,還要冒名頂替做縣令,這不是擺明了找死嗎?這個鍋不背。
「這個知縣非你莫屬!」王護衛沖著秦烈大聲喊道:「你若不為,眾人皆是死罪!」
秦烈一愣,看著王護衛布滿血絲的眼睛,不知說什麼好。
「弟兄們聽著!」王護衛拿起官印向著士卒大喊道:「知縣已死!若事發你我皆是死罪,為今之計,舉這位壯士為縣令,爾等皆是我的親隨,務必守口如瓶!」
「是!」眾士卒齊聲喊道。
王護衛走到滿臉驚愕的秦烈面前,雙手將官印捧起:「請問大人名姓。」
「秦烈,秦子昭。」秦烈回答道。
「護衛軍領軍王准,請秦大人接過大印,換上官服。」王護衛恭敬說道。
「請秦大人接過官印,換上官服!」眾士兵齊聲勸道。
這時秦烈很糾結到底要不要接過這個官印,這真的不是矯情,接過官印的同時自己要想明白,自己到底能不能承擔得起這個責任,能不能做好這件事情,思來想去,越發沒底。
自己的本意就是為這群人解圍,是在沒有想要當縣令的意思,可是想來,縣令也是自己殺的,話也是自己說的,自己再想甩鍋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秦烈接過官印,這不過巴掌大小的官印沒有想象中的輕,自己穿越過來,能活下來就是萬幸,實在沒有奢望過天上掉下來個官當,誰知道這是福是禍,看來想過一個安穩日子的想法終究是錯付了。
秦烈指著車隊後方的十幾輛的車廂問道:「這裡面都是什麼?」
「回大人,乃是五車金銀,五車糧食。」一旁的兵卒回答道。
「將車隊中的財物,糧食分一半與眾人,金銀封存,不許取用。」秦烈看著滿載的車隊,說道。
「是!」士兵回應一聲開始從馬車後面的輜重搬運糧食。
「將此屍體扒下官服,埋與山下,不可流露痕迹。」秦烈看著血流滿地的屍體,淡淡的說道。
天空暗淡,冷風變得更加強烈,此時秦烈心中的不自覺升騰起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