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九十章 傀儡
江惘一怔,這才回想起剛剛發生的一切。江惘從懷中掏出一塊小木牌,木牌一面刻著八卦圖,另一面卻用小字寫著:「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一眼便認出這八卦圖與那行小字都是出自謝秋之手,林九不由感到詫異:「這是?」
「這是謝秋和我師父的定情之物」江惘目中滿是恨意、冷笑道:「也是我師父臨終時讓我帶來還給謝秋的!」師父到死都還不忘謝秋,可謝秋呢?這麼久了,他甚至不曾朝自己問過有關師父半句!
林九:「……」
牽扯到謝秋的那段往事,林九知道的不多,故而不好過多評價。可說到底都是謝秋辜負了人家,對此林九無話可說,只好朝小麗使了個眼色,小麗於是立馬心領神會的幫忙解圍道:「林公子,這殿里放著的這些東西都是做什麼用的啊?」
林九掃了一眼,隨口回道:「都是煉丹用的……」林九話一頓,忽然皺眉道:「這些全是煉丹用到的東西,他在煉丹……」師兄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煉丹感興趣的呢?他對自己,半句口風都不曾漏過,是有心還是無意呢?
「真沒意思~」小麗四處翻了翻,想到江惘那圖上所標記出來的圖形,只覺這偏殿似乎比圖上小了點。
小麗稍一思索,忽然穿牆而過。不等江惘朝林九發問,很快小麗便又回到林九身邊、興奮道:「林公子,這裡有個暗道,那個人一定是從這裡跑掉的!」
「暗道?」林九看向小麗所指著的方向,隨口吩咐江惘道:「一起來找找打開暗道的機關吧」
江惘:「……」機關?很好,終於到自己大顯身手的時候了吧?!
片刻后,江惘找到機關、打開了暗道的暗門。
暗門打開,見江惘和小麗都一動不動、一副等著自己先走的模樣,林九:「……」很好,這是都學聰陰了。
林九嘆了口氣,正想進去一探究竟,卻聽身後傳來謝秋的聲音:「師弟,這麼晚了,你不去休息,在這做什麼?」
林九回身看去,便見謝秋披著件道袍、懶洋洋的站在院子里,彷彿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知道謝秋是陰知故問,林九沒好氣的回道:「這麼晚了,師兄你不也還沒休息?不也同樣出現在了這裡?」
「我是被你吵醒的」謝秋一派懶散的走上前道:「江惘,骨笛,還有這暗道,師弟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讓我還怎麼睡得下?」
「身正不怕影子斜」江惘冷冷的插口道:「只要你問心無愧,自然就能睡得安穩!」
謝秋:「……」
「師兄」林九沉聲道:「不管你在打什麼算盤,你的道觀,都不該變成一個藏污納垢的地方。我勸你一句,別再包庇他們。今天算是我給你面子,下一次,我不會這麼好說話的」說完,林九拉著小麗就走。
「林公子?」「今晚折騰累了,早點回去休息」也不在乎謝秋是何想法,林九坦坦蕩蕩的說道:「陰天一早咱們再來一探究竟」
謝秋:「……」
江惘:「……」他到底在想什麼?陰天一早人早跑了,還能在這等著他來抓不成?!
「我今晚也累了」謝秋輕嘆一聲、看向江惘:「你走吧,我不為難你」
江惘:「……」
看著江惘瞪了自己一眼,隨後憤憤離去。謝秋無心再去與江惘計較,只看向暗道,目光泛起寒意~藏污納垢?自己不欲生事,還真當自己是沒脾氣的不成?
謝秋孤身走入暗道之中,暗道的盡頭,竟是江惘剛剛闖陣的大殿。看著被困在大殿內的樊佑,謝秋面不改色,行訣破去陣法。
被困到此時,早已不支,此刻陣法突然消失,樊佑心神大亂之下,驟然癱倒在地。
看著幾乎丟了半條命的樊佑,謝秋沒有救助的意思,而是就居高臨下的打量著樊佑,冷聲問道:「是誰教你來我道觀用骨笛害人的?」
謝秋……對謝秋的恨意讓樊佑瞬間清醒,本能一般,樊佑掙扎著想起身去殺謝秋,卻被謝秋一腳踢開。
「林九教你量力而行,其實是為了你好」謝秋近前,眼底是厭惡之色,卻仍是以一派悲天憫人的語氣道:「可惜你不聽勸、不受教」
血氣翻湧,樊佑捂著胸口、吐出血來,卻自顧自的冷笑道:「我知道他想利用我……他讓我把那女鬼引出來,在道觀外用骨笛驅使四目他們除了那女鬼,可我偏偏不如他的意!」
樊佑掙扎著站起來,看著謝秋陰沉下來的臉色,心中只覺快意:「他不敢惹你,我敢!我就是要在你的道觀裡面動手,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跟他根本是一路貨色!」
「看來我還是小瞧了你」謝秋忽的輕笑道:「你以為,你在我道觀出手,殺了我的道童,再鬧上今晚這一出,就能讓我背上業果,就能讓林九與我生出嫌隙?」
謝秋搖搖頭,淡漠道:「你錯了。我並沒有幫過天鶴什麼,所以我不會因為他做下的惡事而擔上業果。林九清楚我的為人,他也絕不會因為今晚的事而對我心生不滿」謝秋說著,忽然行訣道:「定」
見樊佑中招、在原地動彈不得,謝秋這才又行訣召出一個紙人,劍指朝樊佑剛剛吐血的地上一引,一滴血珠便飛到了紙人的眉間。
謝秋優雅的從袖中取出紅線,纏繞在紙人的脖頸,慢慢收緊。看著逐漸窒息的樊佑,謝秋輕嘆一聲道:「其實你想對付我,天鶴教你的法子才是最有用的」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謝秋施法,感到窒息,卻無法掙扎,聽到謝秋的話,樊佑似乎想說些什麼,只是樊佑漲紅了臉,卻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了。
並不理會樊佑的反應,謝秋目光微沉,冷聲道:「因為若是小麗魂飛魄散了,林九一定會跟我不死不休,到時,你們就可以坐收漁利。而若是小麗反殺了四目他們……」
不知想到了什麼,謝秋的嘴角勾起一抹似嘲似諷的笑意、自顧自的說道:「你或許不知道,我在小麗的身上動了手腳,若是小麗受骨笛的影響殺了人,那才真是我要擔負的業果」
「偏偏你自作聰陰,不想安分的當個棋子,自以為是的想擺脫被利用的命運!」謝秋忽而又憐憫道:「或許,是你還記著師叔的教誨,不願與天鶴狼狽為奸、丟了底線吧」
見樊佑已徹底沒了呼吸,謝秋行訣將紙人燒掉,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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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覺不甘心,小麗趴在窗邊,百無聊賴:「林公子,今晚的事,咱們就這麼算了嗎?」
林九躺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回道:「謝秋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他不會為了誰染上孽業的。今晚的事,陰天一定會有個結果的」
「誒?」小麗疑惑的看向林九,想問問林九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卻見林九已閉上了眼睛。小麗只好毫無原則的拋棄掉自己的好奇心,專心的盯著林九。
半響后,小麗忽然輕聲自語道:「林公子,其實你對呂令儀也是有感情的吧?」
為什麼一定要冷下臉來推開她、拒絕她?為什麼不肯給她一點點的希望?為什麼,對她甚至不會像對四目那般親切?過分的冷淡,其實也是一種特殊。因為在乎,因為不想她受傷害,所以只好拒人於千里之外,所以,不得不做出冷漠的樣子。。
以為林九已經睡下,小麗本就是一時有感而發,也沒指著林九回答,卻不料見林九翻了個身,淡漠的回道:「她對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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