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假東濟西 (求推薦和收藏!)
木槐江忽然一步跨出,強橫的二階靈壓四溢縱橫,空氣在一瞬間變得粘稠,一股無形的旋風自他周身四散而去,地上的塵土當時間無風自揚。
苟日德只覺得胸口一悶,頭眼發昏,頭頂如同垂下一片鐵雲,窒息感比之方才木槐江與趙冷峰交手時還要更甚。
二階強者全力開啟靈壓,這麼近的距離,所造成的威勢簡直恐怖,苟日德有一種感覺,若長時間在這樣的壓力下,他很有可能直接被這種壓力壓的窒息而死。
而面對木槐江的發難,黃健仁眼睛一眯,然後他單手一拂。
「呼啦!」
一股勁風吹過,木槐江的靈壓在他身前一丈處消散於無形,幾乎能讓苟日德欲仙欲死的靈壓,在黃健仁面前猶如無物,被他反手間化解。
而隨著黃健仁的這一拂袖,其下身的衣擺飄起,露出一塊白色的玉牌。
這白色的玉牌巴掌大小,似乎有一種魔力,雖只是一閃而逝,但卻在出現的那個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木槐江也注意到了,他當即臉色一變。
玄武白玉,天地浩然!
強橫的靈壓瞬間潰散,木槐江眼中全是不可置信。
「儒家弟子?」
方才一閃即逝間,木槐江將那白玉牌上的圖案看了個分明,那白色玉牌上雕刻著一首龜蛇同體的異獸,龜身蒼勁,四足有三趾,龜首似鱷,須髯飄拂,在玄龜之上,一條靈蛇盤踞,首似蛟龍,軀體片片麟甲熠熠生輝。
玄武!
傳說,四方天地中,主管北域的神獸。
木槐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但他心中明白,這個距離,以他二階高手的目力,怎麼可能會看錯。
那種稜角分明,那種神韻,那種沒有經過特殊手段加持,根本不可能具現出靈韻。
那分明就是貨真價實的玄武玉牌,儒家弟子的身份象徵。
而拂手過後,黃健仁沒有理會木槐江的驚訝,他微微昂首,橫眉斜視。
沒有說話,一股靈動浩瀚的氣息從其身上散發而出,傲然,正直,光明正大。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不能詞其狀,卻又讓人莫名的敬畏,玄之又玄。
在這股氣息的襯托下,黃健仁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彷彿只是往那一站,便代表著一種正義,讓人不敢褻瀆,就連穿著的那身普通衣衫,這一刻也似綴有明珠,耀如落日般,彷彿活了。
黃健仁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生出的那種玄奧氣質,讓人莫名心折。
包括苟日德。
苟日德甚至完全忘記了這是一個偷窺女子出浴的淫賊,這一刻黃健仁只給他一種感覺-----出塵君子!
望著那似沐浴在神聖光輝中的黃健仁,這一刻,苟日德甚至都有些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誤會了對方。就這氣質,怎麼可能去偷看別人洗澡?
所謂氣質,乃是一個人精氣神力量的外在體現,不是隨意能改變的,也不是一兩日能養成的,裝不出來!
而黃健仁現在所散發的氣質,讓苟日德心生慚愧,特別是想到干過的那些偷雞摸狗,更是無地自容,他本非大奸大惡之徒,但是在這氣質的影響下卻覺得自己罪大惡極,需要改過自新,甚至當場有一種欲出去扶老奶奶過馬路的衝動。
那種氣質,直擊人靈魂。
「浩然正氣!」
木槐江驚呼出聲,手中始終穩若磐石的巨斧都是一抖,險些沒掉地上。
「當真是儒家弟子,這區區黃水鎮,怎麼會出現儒家弟子?」木槐江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此時已來不及多想,木槐江竟是當即納首:
「是在下有眼無珠,希望大人不要與我等計較,方才的事,我願....」說道這木槐江忽然又停住,愣愣的看著黃健仁不知如何是好。
他本想說拿銀子來補償,但好在及時住口了,儒家的人,怎麼能拿黃白之物來搪塞。
那等於是侮辱儒家高潔的品德。
儒家二字,代表的是一個龐然大物,甚至比衙門的影響力更強。
儒家,乃是正義的代表,儒家的每一位弟子,那都是仗義行俠的人傑,就連朝廷,也要對儒家恭敬三分。不管何時何地,提起儒家二字,所有人都得伸出一根大拇指,那是打心眼裡的敬重與佩服,從振災治洪,修路鋪橋,到拔劍助不平,斬惡除妖,哪裡都有儒家弟子的影子。
儒家的宗旨是濟世,無論是作亂的邪祟妖魅,又或是人禍天災疾苦,世間所有的不平不公,儒家的人只要遇見了,便會沖在前面,自古便是如此,所以哪怕沒見過真正的儒家弟子,這世上的大部分人,對於儒家也是抱著崇敬的態度。
就好似現在的木槐江。
他沒見過儒家弟子,但是他去過聖人廟,體會過浩然正氣。
這種氣,與方才黃健仁身上散發的一般無二。
所以木槐江沒有絲毫懷疑,眼前這人,腰懸玄武白玉,還能發出浩然正氣,定是一位貨真價實的儒家弟子!
他木槐江比起儒家,就如十萬大山下的一顆野草,他何德何能,方才竟然敢對黃健仁動了殺心。
...
木槐江態度的轉變讓苟日德大吃一驚,從方才的喊打喊殺,到現在的畢恭畢敬,轉變得突然又迅速,苟日德有些反應不過來。
不止是木槐江,其他的鐵狼傭兵團成員此刻也都一副慚愧而恭敬的樣子,看得苟日德不禁嘖嘖稱奇。
難道,只憑黃健仁那莫名的氣質?
雖然這般想著,但其實苟日德心中明白,這其中的關鍵,恐怕還得是木槐江口中的「儒家弟子」和「浩然正氣」之上。
顯然,黃健仁不但是一個修鍊者,而且是一個身份不一般的修鍊者。
「儒家弟子么,我莫不是穿越到了秦漢?這個世界也有儒家?」
放下苟日德心中種種疑惑不提,此時黃健仁環顧一周,見到木槐江的態度之後,滿意的點點頭,身上那莫名的氣質也隨之散去,回歸於普通。
「無妨。」
「你有你的生存之道,明哲保身,不是什麼罪孽。」
「只不過,你們冤枉了我黃某的朋友,該待如何處置?」
他絲毫不提方才木槐江放出的影像,其中那衙差確實是被苟日德踩死的,一定程度上說,苟日德也確實是兇手。
但此時黃健仁說是冤枉的,那就是冤枉的,無可反駁。
就連木槐江此刻亦沒有半分要爭辯的意思,趕忙一拱手:
「是我冤枉了這位小兄弟,木某認打認罰。」
不過拱手卻還是朝著黃健仁,儒家弟子身份顯赫,但苟日德一副乞丐打扮,還值不得木槐江一禮。
對此苟日德卻是不甚在意,就算木槐江願意給他賠罪,他也不敢接下,他與黃健仁畢竟只是萍水相逢,出了這個門,日後還能不能再見都是個未知數,但他要是被一個強大的修鍊者給記恨上了,苟日德以後怕是上個茅廁都得擔驚受怕。
黃健仁點點頭:
「嗯,如此便好,打罰就算了,我這小兄弟尚缺兩件衣裳,你便買了算作賠罪,如何?」
說完,黃健仁朝苟日德眨了眨眼睛。
苟日德一愣,不知道黃健仁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給我買衣裳?剛剛若不是運氣好,自己可就被木槐江打殺了,買個衣裳就算完了。」
可未等苟日德說話,木槐江卻是率先表態。
木槐江:「自然可以,不過買衣裳有些麻煩,我直接付給這位小兄弟銀子如何,多一些也無妨。」同時他心中鬆一口氣,傳聞儒家弟子都是仁厚之輩,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說完看向苟日德,似是徵詢他的意見。
苟日德一愣。
直接給銀子?
「我覺得妥!」
他當即符合。
他現在缺的,不正是銀子嗎?不過這數目,卻需要斟酌一下。
又還未等他說話,黃健仁卻是替他開口了。
「那就給二兩金吧。」
苟日德一撇嘴,暗道黃健仁真是小氣,啟靈要二十兩,這才二兩....嗯,等等,二兩..金?
而木槐江則是嘴角一扯,險些咬到扁桃體。
什麼衣服要二兩金?
倒不是他拿不出來,只是二兩金買衣裳卻有些扯淡了,黃健仁這明顯是在訛他,不過對方是儒家弟子,木槐江卻是不敢討價還價,只是方才儒家弟子仁厚的想法卻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
「好,就二兩金!」
木槐江咬咬牙,一揮手,兩塊小巧的金餅便出現在手中。
儒家能名震天下,靠的可不僅僅是與人為善,能花財物解決的事情,總比傷了身家性命要好。
雖然從靈壓上感覺,黃健仁不是自己的對手,但就憑對方是儒家弟子,只要拿出底牌與他相博的話,木槐江自知,自己恐怕連求饒的機會都不會有。
這倒不是木槐江對自己的實力不自信,而是「儒家」這兩個字,包含了太多。
最近的州城中,聖人廟被一夥匪人褻瀆,據傳是有人朝聖人像上呸了口痰,而後當日還沒過夜,晚上那伙匪人便死絕了,一個沒剩,還是在荒野的老窩被人給連鍋端的,據目擊者稱,殺人的就是一名儒家弟子,剛入二階的修為。
而那伙匪人,乃是荒野上名氣不小的存在,當家的實力更是接近三階,尋常修士,面對比自己高出一兩級的對手都會處於弱勢,而儒家弟子,能夠越一個大境界殺人!
183口青壯,一個活口也沒有,儒家除了俠義的好名聲,做事不留情也是出了名的,敢朝人家聖人像上吐痰,就要有被滅門的準備。
而方才木槐江,可是對黃健仁不太尊敬。
總之,二兩金子不會傷筋動骨,最多去荒野的時候多宰幾隻血獸罷了,如果是得罪了儒家....不不不,沒有如果,精明如他木槐江,根本不會去得罪儒家,哪怕讓他再去殺一個衙差。
...
金餅約莫三個指肚大小,有些像前世的硬幣,不過還要大上一圈。
黃健仁朝苟日德點點頭,示意他收下。
苟日德也不客氣,只是從木槐江手中接過那二兩金時,手都是抖的。
那是激動,也是竊喜。
正所謂得來全不費工夫,原來不勞而獲的感覺這麼好。
這下不但啟靈的銀子有了,多出的銀子怕是能夠他跟二狗花銷許久。
一兩金等同於一百兩銀銀子,二兩就是二百兩,而啟靈算上二狗,兩個人也才四十兩銀子,還多餘了160兩銀子。
怪不得前世那麼多人喜歡去馬路上碰瓷,屬實的,白嫖才是人的快樂之根本。
160兩銀子,可以買多少黑麵包?苟日德腦子有些當機,算不過來了。
.....
半個時辰后。
春香樓二樓,某個雅間中。
苟日德,陳二狗,黃健仁圍坐一桌,桌上擺著幾道香噴噴的飯菜,黃健仁端得是仁義的,幫了苟日德一個大忙,卻還沒忘記自己說過的要請二人吃酒的事情。
至於木槐江一行,自然是賠罪之後便離開了春香樓。
苟日德推了推盯著飯菜瘋狂咽口水的陳二狗,示意後者冷靜一點,然後鄭重其事的一拱手作揖。
「今日之事,真是謝謝黃兄了,日後若有機會,定當報此大恩。」
苟日德說的不錯,這對他來說真是一個大恩,黃健仁救他小命不說,連他成為修鍊者的敲門磚也給湊齊了,這都算不上大恩,那就是他苟日德狼心狗肺了。
黃健仁則是微微一笑:
「合作愉快。」說完,伸出一隻手攤在苟日德眼前。
?
苟日德:「黃兄這是何意?」
黃健仁仍是笑眯眯的:「苟兄弟莫要裝傻,你買衣裳可要不了二兩金。」
苟日德隱隱覺得不妙:
「額...黃兄..」
苟日德糊塗了,黃健仁莫不是想跟他分那二兩金?
然而事實證明,是苟日德想多了。
「請苟兄弟將從木槐江那裡得來的二兩金子,拿出來!給我!」黃健仁逐字逐句的說道。
苟日德當即張大嘴巴,有些不確定的道:
「全...全都給你?」
「那是自然,你一個小孩子,拿這麼多金子做什麼?」黃健仁理所當然地說道,手又往前伸了伸,都快杵到苟日德鼻子上了。
小孩子?你全家都是小孩子!
苟日德立時面色一垮。
奶奶的,他單純了,看錯了黃健仁,這傢伙...
特么的黑恰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