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識修鍊

隨後，二人跟著黃健仁進了屋子。

黃健仁先是給二人看了坐，又沏了兩杯茶，然後取出一個秀珍的鐵爐子開始忙活起來。

這次苟日德看得真切，在取出爐子之前，黃健仁手中確實什麼都沒有，這爐子說是秀珍，但也有人頭大小，說藏在袖中那是絕無可能的，一時間，苟日德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又是空間納物！」

這個黃健仁，九成九是一個修鍊者。

...

半個時辰轉瞬即逝。

黃健仁端著一碗黑乎乎的東西走了過來，是從那爐子里取出的。

半個時辰間，黃健仁斷續的往那爐子中投了好些花花草草，眼前這這黑乎乎的膏狀物，就是那些花花草草煉製之後的產物。

雖然不懂修鍊，但是從前世十年啃書如一日的「經驗」來看。

這整個過程，讓苟日德想到了兩個字----煉藥

...

「先將瓷瓶里的丹藥服下。」黃健仁將那碗黑乎乎的東西置於桌上，而後看向苟日德。

苟日德會意，取出先前黃健仁給的瓷瓶，倒出裡面的丹藥餵給二狗。

二狗一口將藥丸吃下，然後舔了舔嘴唇。

「甜的...」

說完望向苟日德，眼中有怯怯的希冀。

苟日德將瓷瓶倒著在桌上磕了磕，示意藥丸只有一粒。

二狗頓時面露失望。

苟日德無語...

這特么是葯，你還上癮了？

吃過藥丸，黃健仁又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東西遞了過來。

二狗連忙雙手接過，當即就要一飲而盡，可是放到嘴邊又忽然停住，眼神變得猶豫。

苟日德則是朝陳二狗投去一個鼓勵的眼神，他坐在旁邊，也都能聞著碗中腥臭刺鼻的味道，想來這糊糊樣的東西味道應該算不得可口。

但良藥苦口，只要能治好二狗的傷，味道如何並不重要。

陳二狗猶豫片刻后也一咬牙，正準備一口悶...

黃健仁：「這是外敷的。」

苟日德一怔，旋即搶過二狗手裡的碗，生怕這傻子干出什麼想不開的事情。

在黃健仁的指點下，苟日德將碗中的膏藥均勻的塗在二狗的腿傷處，而二狗則是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這東西臭歸臭，但效果確實不凡，手指觸碰間冰冰涼的，很舒服，苟日德甚至能夠感覺到，隨著藥膏的覆蓋，二狗腿上的淤腫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

就這個療效，放在前世，妙手回春的錦旗怕是得收上不少。

「好了，不出一日，便可正常走路，別將藥膏洗掉，三日內，應該可以康復。」黃健仁拍了拍手，又掏出那把摺扇搖了起來，彷彿天下的斯文敗類都愛這個調調。

「至於小兄弟你，倒是不用用什麼葯，淤青而已，過兩日自然無礙。」

「多謝黃兄。」

苟日德真誠道謝，二狗的腿傷能治好，黃健仁是真幫了大忙了，畢竟以二人現在的財務狀況，真去請大夫怕是夠嗆，而自己身上的傷，的確不算什麼。

「無妨無妨..」

黃健仁擺擺手：「總共十八兩銀子。」

？

苟日德一愣。

收費的？

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額...黃兄，銀錢好說，不過是不是太貴了些。」

苟日德嘴上還算客氣，心裡已經開始罵娘了，他心中犯難，他身上可是連一個銅錢都沒有。

全身家當，只有一坨啃了一半的黑麵包。

那可是十八兩！

苟日德腦子飛速運轉，一兩銀子換做銅錢百枚，十八兩，那就是一千八百枚銅錢，五千四百個黑麵包......一天兩個黑麵包，足夠他吃..7.3年！

奸商，絕對的！

苟日德不是傻子，他可沒聽過有誰請個大夫要花十八兩這麼多，尋常大夫看診也就十來枚銅錢，給二三兩銀，可以請個大夫在家裡坐診一個月了，還是不包吃住那種。

而這貨居然一開口就是他7.3年的生活費，這跟搶劫有什麼區別？

黃健仁卻是微微一笑：

「貴是貴了些，不過在下乃是靈師，所以嘛..貴一點也是正常的。」

靈師？

應該是修鍊者中的某種稱呼。

果然，黃健仁乃是修鍊者，但這藥費....

正當苟日德還想還還價，卻聽黃健仁又繼續說道：

「不過...」

「若是小兄弟能幫我保守秘密，這診金，自然就免了。」

苟日德一愣，隨即心裡一松：繞來繞去，原來是為了這個。

黃健仁口中的保守秘密，指的自然是他偷看別人洗澡的事情。

苟日德當即擺擺手：

「哪裡的話，今日在下就與黃兄喝茶來著，什麼也沒看見，哪來的什麼秘密。」就算黃健仁不說，苟日德也不會多管閑事。

黃健仁聞言先是一怔，旋即哈哈大笑：

「哈哈，甚好，甚好，哈哈，小兄弟果然是個妙人！」

「哪裡那裡，黃兄不但醫術高超，還一副慈悲心腸，無償替我兄弟治傷，這般情操，著實令小弟佩服。」

「哈哈，兄弟你過獎了，那只是舉手之勞，還談不上情操二字，倒是小兄弟你人不可貌相，看你..咳咳，年紀輕輕，談吐卻是不凡的緊，將來定非池中之物。」

「謬讚了，小弟只是閑時看過幾本雜書，與黃兄高遠的學識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以後還望黃兄多多關照才是。」

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苟日德受惠與人，自然全撿好聽的說，二人詳談間氣氛甚是融洽。

又閑扯幾句，黃健仁對苟日德也是好感大增。

他發現，這個乞丐打扮的小兄弟，不單說話好聽，而且妙語連珠，怎麼都不像普通的泥腿子出生。

苟日德對黃健仁的印象也有所改觀，從色狼，變成了一個有節操的色狼。

此人雖然下流一點，但卻是個有底線的，對方想讓自己幫忙保守秘密，就以醫治二狗的傷作為將換條件，而不是用強。

對於一個修鍊者來說，要讓普通人保守秘密，最穩妥，也是最簡單的辦法，唯殺人滅口而已！

...

居諸不息，杯中茶水滿了三次，又幹了三次，苟日德才終於開口問：

「黃兄，其實小弟對修鍊者一直十分好奇，不知道想要成為修鍊者，需要什麼條件？」

黃健仁一滯，有些不解：

「修鍊者？小兄弟說的是靈師？」

「正是。」苟日德也不知道個所以然，但他猜測所謂的靈師跟修鍊者本質上應該是同一類人。

「小兄弟今年幾歲？」

苟日德如實回答：

「今年十五。」

黃健仁輕搖摺扇：

「哦，那倒是有些晚了。」

「黃兄此話何意？」苟日德心中一緊，莫不是成為修鍊者也有根骨一說，錯過了年紀便不行。

黃健仁：「小兄弟不必緊張，雖然晚些，但也沒太晚，啟靈的最佳年齡是九至十四歲，你雖晚了一年，但也不是全無希望，最多，資質差些罷了。」

「啟靈？」苟日德疑惑，又是一個新詞語。

「啟靈簡單來說就是開啟靈師的天賦，覺醒本命之靈，根據命靈的不同，從而選擇適合自己的修鍊道路。」一邊說著，黃健仁心中疑惑，聽苟日德講話似是有些學識的，卻為何連這些常識都不懂，想了想又繼續說道。

「只要覺醒出本命之靈，便代表著可以成為靈師，但每個人的本命之靈又都有所不同，所以靈師之間也有很大的區別，大致分為三類，戰靈師，術靈師，以及秘靈師。」

「而啟靈的最佳時段，便是九至十四歲，過了十四，體內先天之氣便會逐漸消退，先天之氣與靈魂伴生，亦是天生，錯過最佳的啟靈時間，等於是白白折損了修行天賦。」

「那...豈不是很可惜。」苟日德心中有些難受，自己已經超過了最大年齡一年，等於是輸在了起跑線上。

「確實很可惜。」黃健仁點點頭。

「那...要如何才能啟靈，成為一名靈師？」苟日德還是問道。

只要有一絲希望成為修鍊者，他都不會放棄，何況按照黃健仁的說法，他是超出了啟靈的最佳年紀，但不代表他不能成為靈師，就算天賦差些，但勤能補拙！

黃健仁抿了一口茶水：

「啟靈柱，荒鎮的衙門就有。」

苟日德：啟靈柱？衙門？

他感覺前身在監院讀的那些書都白讀了，成為修鍊者的機會居然就在眼皮子低下，而前身卻要飯要了好幾年。

還因此還錯過了最佳的啟靈時間。

雖然不知道啟靈柱是什麼，但是既然成為修鍊者的契機就在衙門，而不是州城那種大地方，那麼他成為修鍊者的幾率無形的就大了幾分。

倘若需要去州城的話，單單是湊齊盤纏恐怕就得是一兩年後了，到時候年紀更大，那就不是輸在起跑線上了，那屬於是死在起跑線上。

不過好在現在也為時不晚，自己才十五，應該還有搶救的機會。

正當苟日德激動之際，黃健仁的下一句話又讓他冷靜了下來。

黃健仁：「不過啟靈需要支付費用。」

苟日德隱隱感覺不妙：「多少？」

「不多，也不少，二十兩銀子。」

「多少？」苟日德聲音不自覺提高八度。

二十兩？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麼多？」

「那當然了，若不是這樣，衙門的門檻怕都被人踩爛了，誰不想成為靈師，而且，這錢不是白交的，啟靈柱每運作一次，都需要使用血核提供能量，而市面上一枚最低級的血核，那也不是區區二十兩銀子能買到的。」

苟日德一聽覺得不對：

「那這麼說，衙門做的豈不是虧本買賣？」他沒去問血核是什麼，想來很珍貴就是了，反正不是他能夠覬覦的東西。

黃健仁微微一笑：「哈哈，也不然，一枚血核足夠啟靈好幾次了，衙門可不會虧本，不過，如果啟靈失敗的話，二十兩也是不退的。」

「啟靈失敗？」苟日德心頭一沉。

啟靈還有失敗的可能？

「沒錯，不是所有人都有修鍊天賦的，有很多人，就算完成啟靈，但覺醒出的命靈，根本就不能修鍊，這也就是俗稱的廢物命靈，這類人，跟普通凡俗沒有任何的區別。」

「鹿郡恆闊千萬里，廣袤無垠，人口更是不知幾何，但其中十之八九的人，卻都是普通人，這其中的好歹，你可自己品味」。

「十之八九..都是普通人，也就是說，正常的啟靈成功率，也就十分之一的樣子...」

苟日德心中凄凄然，他可沒有把握，自己就是那十分之一的幸運兒。

看來自己錯怪前身了，不是任何人都有資格和資本去啟靈的，想要成為靈師，單單二十兩的門票就難住了很多人吧。

但就這樣放棄的話，又實在不甘心。

「只是二十兩...」

如果在不缺銀子的情況下，自然是毫不猶豫的一試，但問題是現在的他要湊夠二十兩銀子，簡直難如登天。

那可是二十兩啊，而且成功的幾率也太感人了。

這玩意兒就像巨型刮刮樂。

不到十分之一的中獎幾率。

傾家蕩產刮一發。

刮出資質就起飛，刮不出就拉閘。

啟靈，對於苟日德來說，亦是一場豪賭。

而他超出最佳啟靈的年紀，更是將贏的機率在十分之一的幾率上再打折扣。

....

「除了掏銀子啟靈，就沒有別的辦法成為靈師嗎？」苟日德心懷僥倖，動不動就幾十兩銀的，對於連銅板都沒見過幾枚的他來說，太過殘忍了。

黃健仁鄭重其事的思考了少頃：「有」。

苟日德眼睛一亮，激動的道：「什麼辦法？」

黃健仁：「放棄修鍊。」

他沒開玩笑，反正都十五歲了，啟靈也不一定能有天賦，而且瞎子都看得出來，苟日德根本拿不出二十兩。

就算能湊夠，但又要多久，那時候的苟日德是十六、十七、還是十八？再去啟靈的話，無異於是去幫衙門添磚加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