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工坊成型

其實思來想去，楊銘還是覺得權力是個好東西。

楊銘打算幫助楊釗以最快的速度當上丞相，而現在的右相已經身居相位十六年。想扳倒他難度之高，估計比拉下安祿山還難。

晚飯期間楊釗並未返回，聽楊總管說楊釗參加國宴。

楊銘只得回了自己的屋子，楊銘心緒不寧。最終下定主意，讓修蘭去問請曹欣到楊家來住，看她願意否。

楊銘自己則是去了二郎家的院子，楊銘禮貌性的敲了敲門。

「進來」一女子的聲音傳了出來。

楊銘推門而入，「二嫂，二郎可在？」

「當然，正在教導有為功課。聽說最近不好好念書，凈是搞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楊銘只得裝作不知道的樣子，進了裡屋。果然楊有為正在一邊看書，另一個書桌前正是二郎楊昢。

「二郎，我此時前來有事相求」

「哦？五郎有何事能求到我」二郎有些不悅的說到。

「我素聞二郎才學淵源，我遇到了一個怪事想請教你」

「大可說來聽聽，什麼事居然能難倒楊五郎」

「我聽聞二郎在鴻臚寺任職，前些日子我遇到一西域人。他說我大唐日頭短，我去詢問了一番，原來他生長的地方夏日從辰時太陽升起，亥時才落下。而冬日巳時太陽才升起，申時就落下。請問二郎此何解」

「此現象我素有聞之，位於北庭羈縻州即可見。因其距我大唐遙遠故其日出日落與我中原不同」

「我據我所知日本，大食距我大唐不遑多讓，未曾聽聞日出日落有所不同」

「這只是地區位置不同所導致的結果」二郎雖然博學多聞，卻未曾深究過。

「好，那請問為何我所在的地方有春夏秋冬，而南詔之地沒有冬日。如果二郎依然以所在位置不同為理由，那就不用回答了」

倆人的討論將楊二嫂萬春公主都吸引過來，二人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只是一直無法求得結果。

對於這種軼聞他們也是非常感興趣，在鴻臚寺也是第一手得到這種情況的。

「我與二郎曾研究過，但未能得出結果」萬春公主直接如實說到。

「兩位的學識果然淵博，楊銘自嘆不如。我也稍有想法，不知可講否」楊銘是靠著後世的知識來忽悠人的，人家可是真的研究過，這讓楊銘感慨不已。放在後世這倆人絕對是科研分子。

「我所說的事情過於重大，請閑雜人等出去片刻」

隨後二郎讓婢女出去了，楊有為也打算出門的，但被楊銘攔了下來。

此時屋中只剩下四個人了，楊銘關上了門窗，四人圍坐在桌子。

楊銘拿出一枚銅錢，「曾子曾說：天道曰圓，地道曰方，方曰幽而圓曰明。故錢就代表了天地的道理」

隨後楊銘將錢立起來，用力一彈讓其轉動起來。

「你們看到了什麼，如果說天圓地方是我們所見到的。不如說那只是我們所見到的，如果我們和鳥兒一般飛的足夠高那所見的是什麼」

由於說法過於激進，說出來會影響聖人的地位。楊銘也不想過早的站在聖人的對立面，只得形象的比喻了一下。

「其實此次前來，我希望有為能和我學習一些東西，以後能做一些大事」

「大事，為國效力就是大事，只要才學足夠便能得聖人垂青」

「我說的大事，是對一切事務的探索。如剛才，如現在」楊銘說著將一瓶水拿了出來，倒進杯子里。

銅錢放入其中，慢慢的白色的銀吸附在了銅錢上，水的顏色也成了綠色。一個實驗就將三人唬的一愣一愣的，楊二郎和楊二嫂也就沉默了。

楊有為更是用筷子將銅錢夾了出來親自看，充滿好奇心的他看楊銘的眼神都崇拜了起來。

「我能做的不只有這些，但我一人實在是一個人忙不過來，有為跟著我學，做不了萬世千秋，也能造福幾世」

「阿爺，啊娘」楊有為面帶希冀的求著二郎和萬春公主。

最後倆人默許了楊有為跟著楊銘一塊學習，隨後楊銘謝過了二郎帶著楊有為出了門，去了自己的屋子。

一路上楊有為一直不停的提問，他對剛剛那神奇的現象十分感興趣。

「不要吵，等一個人」

一刻鐘后，修蘭帶著曹欣來到了楊銘的屋子。

「曹娘子你還是來了啊，今天你的決定會改變你一生的命運」

曹欣一聽臉都紅了，「你別亂來啊，我是一個人住不習慣，才過來陪著你們的，況且你們楊家這麼厲害我能住進來對我也好」

「我沒有想過亂來，我要是想亂來，你爹估計還高興呢」

「登徒子，不要壞的阿爺的名聲」

楊銘一見到曹欣就想逗她玩，此乃惡習也。

「說正事啊，今天起我要教你們一些東西，要記在心裡用在生活中。當然可能會讓你們匪夷所思。」

「曹娘子，你識得字吧」

「當然了，我度過學堂的」

「孔孟之道，大多不求神界你。只告訴你事情就應該這個樣子，那有沒有想過為什麼這樣樣子呢。我就要提起一個人，『墨子』。墨子的主張因為什麼，所以什麼。讓你覺得有邏輯性和判斷性，所有今天起你們要對所有的一切抱有疑慮，為什麼這樣，怎麼導致這樣。這就是我要說的，我稱之為理家」

「李家？」

「道理的理，意為原理」

隨後楊銘從最常見的現象開始給二人說起。

為什麼蘋果會掉落在地上！為什麼鳥兒會飛在天上！是什麼讓它飛起來的！

三個問題楊銘講了兩個時辰才將他們的思想扭正。

當天曹欣就住在了楊家，就在楊銘屋子的旁邊。

接下來的幾天弘文館放了學倆人就和楊銘學習，倆人的問題終於越來越多。有的楊銘也沒法回答了，就只能讓他們自己去想了。

楊銘期間找了楊釗，詢問了安祿山的情況。由於安祿山勢力極大，兵力很強只能進行安撫。封王是讓他安定下來，給予了最大的權力。

五月天氣越來越熱，胖胖的楊有禮越來越難過了。楊銘將工坊的事情交給他處理了，直到五月底。第一批水泥才燒好，達到了楊銘的要求。

楊銘就命令柳芒把建築隊帶過去建造高爐。

這一個月的時間購買材料，人工費用了百絹。

幾個作坊唯一有盈利的就是鐵鋪子，其他的都是只進不出。雖說有的賺，但賺的連一月內花費的的十分之一都沒有。

五月二十七旬假的時候，楊銘帶著修蘭走了一遍工坊。織布機已經變得小了，用了一些鐵器作為零件由於有棉花。

紡織機也做好了，按照楊銘的方式果然可以使棉花紡織成線。不過也是手搖式，楊銘看了以後決定先打造十台。織布機也再造一台。

「今日起織布開始，各位正式開工，所有人賞百錢。凡有人改造紡織機和織布機提升效率，拿來給我看，直接賞匹絹。」

「宗燁辛苦你了，以後這生產就靠你了」

「五郎放心，工人們幹活有激情。有賞錢拿，不會讓你失望的」

眾人很是高興，楊銘說了兩句就離開了楊家舊宅。

「主子，為何一直賞錢。即使沒有賞他們也得干」

「不給錢他們就是每天和和尚一樣，一天撞一天的鐘。我要的是進步，每天改進一點一年下來怎麼也會好上不少」

到了鐵鋪，這絕對是最忙的作坊了。很多材料都歸鐵鋪這邊打造，農具是不會再做了，所有的都按照楊銘要求使用造鋼的流程。

楊銘設計的一套酒精提取裝置，非常堅定一個長長的導管，一個漏斗，一個壇口覆蓋器。還有紡織作坊那邊提出的部件，現在是最忙最累的地方。

走的時候楊銘直接讓修蘭拿走了做好的酒精提取裝置。

隨後又去了鐵鋪和造紙坊，兩邊依然是孜孜不倦的干著活。尤其是造紙坊，據吳起所言所有人都將費用都領取走了。大家的積極性很高，買來的材料是雜七雜八。

楊銘簡單了轉了一圈，工匠們倒是埋頭苦幹。偶爾也見到個喝酒聊天的，楊銘也湊上去討了一杯。

還是那個酸味，難以入喉。西域的葡萄酒比這個不知道要喝多少，最近從西南帶回來的酒也到了長安。

西南而來的酒放在了東郊，東郊就是楊銘工坊的位置。自從源源不斷的石料送到這裡，附近的良田也被侵佔了。楊家只得將買下這些地，不願意賣的也是楊銘說服楊釗，那楊家的地置換被侵佔的地。

就因為楊銘佔了農田，楊釗還被李林甫上告彈劾。

多虧楊釗能言善辯，倆人相互指責，最後不了了事。楊釗回了家又是怒斥楊銘了一頓，撒了氣才把這事過去。

楊銘到達東郊，這裡都被建築覆蓋了，幾個大倉庫（沒有頂的那種），一個高爐，四個燒窯。

窯是一直在燒，產的水泥終於能用上了。一車一車的水泥被一缸一缸的裝了起來。

楊銘一看這情況，燒的這麼快，缸肯定不夠用。立馬讓楊有禮會長安請一位建築規劃大師來，楊有禮上馬就走。這一個月下來，楊有禮都給累瘦了。

一旁的高爐也開始試驗了，一聲令下開始燒爐。

楊銘還覺得欣欣得意之時，剛剛燒了一炷香的功夫。高爐發生一暴烈聲，隨後整個高爐就此坍塌。

一盆冷水潑了楊銘一臉，楊銘也不清楚這高爐怎麼比土窯還脆。

多虧附近的工人聽聲跑的快，要麼非得砸到人不可。

「東家，我就說這東西不行。你看一遇到火就爆開了，這材料都浪費了」

幾人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楊銘沒辦法只得按照這些匠人的方式建築了。下次燒爐楊銘不打算來了，太丟人了。

楊銘躲在後面，真的不想見別人。就等設計大師的到來，說清楚想法早點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