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宴席
興慶宮裝上了最新的暖氣,加上溫泉,絕對是避寒的好去處。
但一直有人說楊銘的姑母是紅顏禍水,楊銘第一個不同意,長得好就是被嫉妒。
朝中的政事大部分交予了中書省處理,右相李林甫把持著朝政。楊釗不為所動,可以自由出入興慶宮的權力,讓他面聖的機會多出來不少。
剛剛過了秋收,冬日剛至。戰事愈發頻繁,隴右道河北道紛紛開始了戰爭。
遠在范陽(北京)的安祿山,借著宴請的名義邀請奚人和契丹人的首領。讓他們飲用毒草莨菪浸泡過的酒,等醉倒后,就把他們活埋,一次常常達數千人,然後把他們酋長的頭顱裝進盒子中,獻給朝廷,坑殺了很多的小部落。
九月的時候安祿山請求入朝,聖人命令有關官員先在昭應縣為安祿山建起宅第。
安祿山到了長安城外的戲水村,楊釗就奉命前去迎接。不是別的,這安祿山是楊玉環的義子,這楊釗屬於叔叔輩,迎接自己的親人。
接人的規模真是浩大,百姓沿路而站。皇宮中的車都被派出迎接他,司儀也是小心翼翼的。
楊銘也跟隨楊釗來了,參與了迎接的隊伍。他是極為反感的,這個安祿山對於他楊家來說就是毒瘤。
楊銘沒辦法,只得站長冷風中等待他的到來。
這時從遠處走來了一大隊騎兵,人高馬大。唐刀掛在腰間,每人一手一個盒子,另一隻手牽著馬繩。
來到迎接隊伍的前面,距離楊釗不足三米處才下馬。
「兵馬使田承嗣見過楊中丞」為首的一名男子直接說道,「安大夫一會就到」
安祿山不僅是節度使,還擔任御史大夫的職位,說起來還算是楊釗的上司。
隨後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一顆顆人頭赫然出現的眾人的眼前。一起前來的女眷都怕的向後倒退,有的不慎摔倒,男子也有幾人吐了出來。
楊銘看了以後也是一陣的反胃,這二十多人每人帶著一個人頭。而且人頭已有腐爛的趨勢,真的是噁心到了極點。
楊釗也算是經歷過軍武之人,皺了皺眉頭,朝著司禮吼道,「來人,收禮授賞」。
這是一隊儀仗兵,跑上前來。拿走了裝著人頭的盒子,隨後一行女子端著小盒子挨個給了賞賜之物。
幾個兵直接就打開了盒子,瑪瑙、黃金僅在其中。
隨後田承嗣帶著他的兵馬,也站在了楊釗這邊作為迎接的人。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又一隊人馬出現在了視線內。楊銘此時已經凍的瑟瑟發抖,暗罵這安祿山不已。
片刻后遠處的人馬就到了近前,一個身材高大體型肥胖的男子,穿著最為華麗,下馬後直接走到楊釗的面前。
「楊老弟啊,這麼冷的天久等了吧」安祿山開口就是虛情假意。
「安大夫勝仗而歸,替我大唐戍守邊疆。是大功臣,我在此再多等一個時辰又何妨」楊釗還是那副嘴臉。
「哈哈哈,楊老弟還是那麼會說話」
「這些百姓都是歡迎安大夫回京,安大夫如此功績,百姓都很喜愛你呢」
「都是為聖人而做,只要聖人開心,我就開心」
楊釗下套失敗,一行人騎馬進了長安。聖人在興慶宮擺好了酒宴,楊釗一輩的人陪著安祿山去赴宴。
楊銘這種小輩,就回了楊家。楊銘對於這個安祿山的第一印象是很暴虐,即使胖會使人顯得可愛一些,但依然暴虐的感覺直壓過來。
安祿山上京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楊銘有些心緒不寧。
在家沒呆多會,一宦官就傳召楊銘到興慶宮會宴。楊銘心裡咯噔一聲,他還沒理清頭緒不知怎麼對付安祿山。
沒辦法,楊銘只得穿好衣服。坐上門口的馬車前往興慶宮,臨出門前楊銘和修蘭說了一句話就出發了。
楊銘到了以後才發現,正處在主殿的眾人正在欣賞舞蹈。中間的正是楊貴妃跳舞,舞蹈是最新的舞蹈,稍微有點桑巴的感覺。
裡面坐的人倒不少,楊銘在一掃那些人,都是年紀不大的,但非常有氣勢,唯一有一個穿著很樸素。
最顯眼的還是坐在聖人右側的安祿山,拿體格實在引人注目。他旁邊就是楊釗,楊銘有些迷糊不知道往哪坐好,
這時一宦官直接將楊銘帶到了最接近聖人左側的地方,楊銘自己都慌了。
這是啥情況,我是不是走錯片場了。
楊銘快速的思考著,瞄了他左邊的那人。著一身,還有拿腦袋上拿龍形璞頭,這傢伙絕對是親王級別的。
聖人和安祿山聊著天,安祿山的目光瞟了過來。
楊銘如刺在喉相當的反感,但只能裝作什麼都沒看到的樣子。圍城一圈的眾人,正看楊貴妃舞蹈的沒有幾個。
也沒有幾個敢看的,楊銘就成了那最認真的觀眾。
一曲舞畢,楊貴妃直接到了楊銘的身後。
「母親,坐下歇息」楊銘立馬讓出位置,逃離火坑。
誰知楊貴妃沒打算放過他,直接跪坐在蒲團上,將楊銘抱在了一側。
「三郎,你看我家銘兒多關心我。聽說這暖氣還是銘兒做出來的,這宮裡如今可暖和了」
「哈哈,愛妃。你這兩個義子可真的不得了,一個在長安給朕服務,一個在保衛大唐。真是內外雙全啊」聖人高興的說到。
「哦,我說這屋裡如此暖和,原來是楊五郎做的。給我也搞一套吧,我那地冷的拉個尿都凍住」安祿山在一邊起鬨。
「哈哈,好啊。朕就決定了,將這打造之法交予你,如何」這說如何兩個之時略微的撇了一眼楊銘。
「回聖人,安大夫精忠為國我這點小把戲不值一提,自當送上」楊銘也說起漂亮話來。
「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安祿山也沒有矯情,佔便宜的事是一點不放過。
隨後酒宴就正式開始,楊銘就坐在楊貴妃的左邊一點,兩人相當於用的一張桌子。但楊銘的小個頭,占不了多少地。
「楊五郎,你這暖氣相當不錯。不知在我府上是否也能裝上呢」楊銘左側的中年男子微笑的和楊銘說到。
「敢問府上何處」楊銘不清楚這是哪位,又不好意思直接問你是誰。
「十王府,李亨」
「李亨?額,原來是太子殿下」楊銘這才想了起來,楊有為專門給他講過,太子脾氣謙和很好相處。
但楊銘還是有點不信,畢竟歷史上李隆基還活著的時候,他就自立稱帝了,肯定不是個好惹的人物。
「殿下明日,我便派人到府上勘測。如果還有其他王府需要安裝,明日也一併告知即可」
「好」李亨對此很滿意。
隨後楊銘和李亨對杯喝了幾口葡萄酒,楊銘此時不是看外面。
這時一宦官走到高力士的旁邊,對著高力士耳語了兩句。
高力士看了看楊銘,楊銘也正好發現了情況。趕忙起身走到高力士那邊。
「高公公,我特喚人準備的好酒。還請高公公通融一番,決定的好酒」楊銘趕忙去做說辭
高力士盯著楊銘,朝著那個宦官說了一句。
「去吧,別耽誤了正事」
「謝公公,等宴會後。送兩壇到公公的府上」
「有心了,你們楊家就是會做事」高力士誇道。
「公公高抬了,公公才是聖人最信賴的人,楊家還需要公公美言」
楊銘和高力士兩人聊完,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
「聖人,楊五郎帶了幾壇好酒來,我先驗了一遍,的確是上等的好酒」
「哦?呈上來」聖人直接讓人把酒帶了上來。
楊銘走的時候讓修蘭準備好六壇提純酒送到興慶宮,如今終於送到了。但沒想到這麼多人,這六壇頂多每人兩杯的了。
高力士拿過酒罈,給聖人倒了一杯。這酒香酒散開了,滿屋子的酒香味。
「這一倒出來就知不凡」
「好酒,好烈」安祿山喝了一大口,吹著大氣說到。
眾人也都嘗了一番,幾人接受不了如此烈的酒,嗆的直咳嗽。
楊釗雖然知道楊銘一直從西南買酒回來。但也沒想到,他對酒也這麼有研究。
平康坊的曹氏酒館雖然開業了,由於這酒的價格定的太高,也只在小範圍內流傳。
「這酒喝平康坊的曹氏酒館中的酒相似,但更純了一些也更柔和」這時一男子說到。
「陳王果然好雅興,平康坊經常走動啊」
「濟王也不遑多讓,只不過我頗愛此酒罷了」
兩兄弟還都起嘴來了。
「此酒入口雖重,但回味甘甜。與普通的酒相比少了一些酸味,比這葡萄酒多個回味。果然妙啊」
「太子的話在理,你們你倆就知道為了去了哪吵,丟不丟人啊」聖人看著表演,批評兩兄弟。
「太子,品酒的能力不錯。治國和品酒不同,不是多嘗試就能做好的,還是要多學才對,知道這酒怎麼來的才更重要」這塊楊釗直接開懟,一絲情面不給太子留,弄得楊銘都覺得不好意思了。
「回義父,這就是我託人從西南帶回的。后經過濃縮精製,一大罈子酒濃縮后就剩這一小罈子的酒」
楊銘趕忙給自己解圍,他可不想參與倒這些人的戰爭中去。
「這樣,走的時候給安大夫也帶上一車,不僅要喝上家鄉的酒,也不要忘了家鄉的根啊」聖人總是不忘給安祿山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