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裴旻
冬日出門就是冷,唐代屬於暖冬期。實際上也不暖,寒冷依舊。
楊銘找人種的棉花的確結了果,不過才十畝地的棉花一共才產了一千斤不到。
聽完楊銘覺得很坑,這產量跟不上使用,沒辦法棉花還得繼續種。
把一半的產量上交給了殿中省,這些作為楊三郎的資本。楊家內部也使用了棉花做里,做成了小棉襖,棉褲看上去不好看,多虧唐人都是長款的衫或者裙,才擋住了這難看的棉褲。
所有的棉花都做成的棉衣,楊銘還專門給修蘭和曹欣準備了一身。
楊銘裡面穿著襖,外面套著一件圓領寬袖儒衫,頭髮散落而下,一雙黑色的靴子。
楊銘感覺唯一缺少的東西就是一把劍了,帶上的話太有大俠的風範了,楊銘自我沉醉著。
冬天出門,楊銘也不騎馬了。坐著馬車出行更舒服一些,同行的只有程序,修蘭準備跟著一起來的。
但楊銘覺得帶兩個女子,太過孟浪了。為了面子,就留她在家等候了。
曹欣穿著也算正規,和楊銘穿得無異不過頭髮沒那麼誇張的放下,而是用一根繩綁住了頭髮。
如今的曹欣與半年前相比,看起來更有女人味了。可能不在路上奔波,現在皮膚也更白了,還有些胖了呢。
楊銘看著她,調笑道,「你看咱們這馬車是不是慢了點」
「不慢啊」曹欣掀開布簾,向外看了看。
「是嗎,我感覺帶著修蘭一起要更快一些呢」
「哼,修蘭。那你怎麼不帶她去,帶著我幹嘛」曹欣反問。
「哈哈,今天的天氣不錯啊」楊銘立馬岔開話題。
「無恥」
「恩,最近牙是鬆了點。看來到換牙的時候了」楊銘繼續無恥著。
曹欣不理楊銘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的確是胖了不少。
在楊家住實在是太安逸了,每天除了吃就是學習,沒有運動,長胖是很快。
馬車走了一刻鐘才到達永福坊,問過看門的不良人。才知道潁王府宅的位置。
下了馬車才發現潁王的府門真的是平平無奇,無守衛,無拜訪者。楊銘敲了敲門。一老人家打開門看了看楊銘。
「可是楊五郎?」
楊銘點了點頭。
「請進吧,我家娘子已經吩咐過老身。直接帶去她的庭院」
「多謝老人家,請帶路」楊銘很客氣的回應老人家。
隨後楊銘和曹欣,跟著這位老人,向李倩的小院走去。老人家步子很慢,很穩,楊銘走的都有些著急了。
「五郎莫急,路要一步一步的走,切莫走的快了拉到胯」
老人家的話,讓楊銘有些不解。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在說楊銘做事太激進。
楊銘只得靜下心來慢慢思考,這人說話真的有一***得楊銘不知所以。
走了一盞茶的時間,才到了小院。。
「倩兒,你的客人來了」老人家喊道,聲音不大,但中氣十足。
這時一個穿著普通的女子,過來將院門打開。眾人進到了院中,院子里很乾凈,種著花草。
到了大堂,女子給幾人倒了茶。老人家也坐在了楊銘的旁邊,女子倒完茶就下去了。
「不要感到疑惑,我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這府里沒有奴婢,都只是侍從。我也是只是幫忙看家護院的」
楊銘聽完還是很驚訝的,這大戶人家都喜歡購買奴婢,作為私人財產。楊家就買了不少奴婢,修蘭就是作為奴婢的身份侍奉楊銘。
「那敢問,老人家薪俸幾何」楊銘疑問道。
「無俸」
「無俸?」最吃驚的是曹欣,因為和她的立場很像,類似於免費幕僚一樣。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楊銘隨即插了一句。
老人家的眼神立刻變得犀利起來,猶如睡醒的獵豹一般。楊銘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臟狂跳不已
「言之有理,那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麼」
楊銘看他剛剛的表情和動作,覺得這個老頭不是一般人。
剛剛那殺人的衝動,讓他印象尤深。兩世為人第一次感受到殺意,如果不是在王府內,他立刻跪地求饒了。
「世人所追求不過是功利名,老人家是為名而來?」楊銘首先了一句。
「我已至花甲之年,有何名可求?」老人家笑了笑。
「那就是報仇或報恩了」
「那你說我有什麼仇,有什麼恩」,老人家繼續問。
楊銘是真的猜不到了,這時李倩從外進了大堂。
「阿翁你就別逗他了,他這麼笨怎麼可能猜到」李倩直接不客氣的說道。
猜不到也不能說楊銘笨吧,這人是誰楊銘都不知道,真的是純猜。
「不知老人家姓名,還望指點」楊銘乾脆不理李倩,直接問老人家的名字。
「哈哈,老夫姓裴名旻」
楊銘聽完內心毫無波動,這人他還是不記得是誰。但聽他的口氣不小,外加這李倩對他如此尊敬。
「原來是裴老先生,失敬失敬」楊銘妝模作樣的應對著。
這操作把李倩氣的冒火,快步走到楊銘的面前,沖著楊銘的肚子就是一拳。
楊銘本以為沒什麼大不了的,可疼痛襲來。真沒想到,打到身上那麼疼。
「咳咳···」
「楊銘,你怎麼樣」一起跟來的曹欣,連忙扶住楊銘。
「你怎麼胡亂的動手呢」曹欣質問李倩。
「我為什麼打他,他心裡清楚」李倩說道。
楊銘過了半分鐘才緩過勁來,李倩看上去就沒有力氣,但打在身上疼,應該有技巧。
「讓我坐下歇一會,沒什麼大事」楊銘坐在椅子上說到,「你這技巧不錯啊,和這位老人家學的?」
「看來你真是孤陋寡聞,裴師傅是武學泰斗。雖然年事已高,但威名尚存,官拜左金吾大將軍。曾不少人拜師學藝,就連那狂徒李太白都在裴師傅下學習過一段時間」李倩解釋道。
「還請陪師傅手下弟子」楊銘一聽李白都曾拜師,拿就不能放過,拜師不丟臉。義父、義母都認了不少了。
「哈哈哈,你這小子真是投機啊。不認識我知道李太白的名號,就離開也想拜師了」
「師傅明鑒,從一見到你我就知道不簡單。只是沒想到這麼厲害」楊銘也不裝了,直接明說了。
「那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誰」裴旻說到。
「還請明示」
「安祿山和李林甫」
「又是他?」楊銘有些奇怪,這李林甫做事這麼招認恨。
「哦?你對他有了解?」裴旻問道。
「前幾個月我還打了他家孫子,最後也不了了之。」
李倩卻笑了起來,這個事情她聽說過。據說是被人打了,但李家說是摔傷。
「小打小鬧而已,李林甫可是害了幾州百姓啊。六年前李林甫重用胡將,安祿山順勢成為了河北道的霸主,強行收稅,苛政百姓,導致魏州深受其害,我故此上京求一個說法。可惜我找了太子,他膽小怕事不肯輕易出手。李林甫更是處處打壓他人,我被其拒之門外。得知我來長安的消息,潁王特招待我將我安排在府上,把遠在魏州的家人也接到了長安···」
聽完裴旻的話,楊銘基本上是知道什麼個情況了。
「裴公,莫要擔心。李林甫時不久矣,我義父正在謀划中」
「哼,他楊釗也不是什麼好人。學識能力遠不及李林甫,不過是拍馬溜須之輩」李倩立刻出言諷刺道。
楊銘當然知道自己的這個義父什麼樣子,但李倩這麼說太不給面子了。
「背後說人話的小人」,楊銘不經意的說到,又接著對裴旻說「裴公,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決對是支持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