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花與微風交響之歌 第九話 dream

像夏天汽水一樣的男聲在她的耳機裡面輕輕唱著一首日文情歌，她愜意地閉上眼睛，坐在陽台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大哥，大早上的你就已經賴在我家裡了，何必呢？」他已經綳不住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和這傢伙傢伙沒有家一樣，大早上的就已經圍在了這裡，看起來那麼悠閑的樣子。

「啊啊啊，最近無聊嘛，而且你還欠著我東西呢，現在不狠狠的敲詐你一筆以後就沒有機會了唄。」她露出自己的小虎牙，臉上滿滿的都是計謀得逞的樣子。

就像這麼靠近你一點，哪怕就是這麼一點點，我也很滿足了，只要在這個角落裡面靜靜地看著你，看著你就好。

哪怕你會覺得我不好，覺得我特別的無理取鬧，哪怕你是這麼認為的，我也心甘情願地接受，只要能看著你，一直看著你，就這樣看著你，哪怕，你會不和我說話，哪怕是在班級里，你坐在最後一排，我坐在最前面的那一排，就像是牛郎織女，隔著億萬光年的銀河，但是能看到你閃爍著，就覺得心裡已經特別地滿足了。

只要心懷憧憬，就能看到星光。

只要我還沒有忘記之前發生過什麼，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直到故事的結尾不再像以前那樣傻，哪怕以後你的心裡再也沒有我的位置。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弧度，遠遠地看著好美，可是仔細看過之後又覺得有種讓人覺得心疼的感覺，有種憂傷的感覺。

由內而外，有種無法言表的痛苦。

「你咋了？」他感覺到了她有點不對勁。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看起來好像有點不太舒服的感覺，我覺得你是不是脫力了，沒有聽說過像媽媽一樣的笑容嘛？這是慈母笑。」她立馬反客為主，那麼自然。

「其實也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了，只是有點被嚇到了，一開電梯門就看到了你，我怎麼知道是你嘞？」

確實，當他打球回來換衣服打算去圖書館的時候，她就站在他家的門口，是個正常人都會被嚇到的吧。

他愣住了，不敢拿鑰匙，因為鑰匙藏在了腳墊下面，現在拿出來的話，這不等於讓別人知道了自己加鑰匙放在了哪裡嗎？

她一腳將腳墊踹在了一旁，看著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真的傻，站在離大半天難道不覺得腳下面有東西嗎？你這個鑰匙啊，其實老師那裡有一把，我要是想要去你家的話直接問老師要鑰匙就行了。

他羞得低下頭老老實實地開著門，看起來也是特別不情願的樣子，看起來很傻。

她忍不住笑了，這傢伙永遠都是那麼傻，第一次就是在這裡發現了他的鑰匙，而且這傢伙總是被別人知道了也不會換個地方放鑰匙。

總是那樣，傻的可以，傻的那麼的讓人心疼，可是你總是都在照顧著你的球隊成員，可是誰又能來照顧照顧你呢？你總是這樣，總是很難過的時候也不會對別人說。

「你的臉好紅啊？」她抬起頭，看著他，他好像整個人都像是被蒸熟的小龍蝦一樣，紅里透著亮。

「瑪莎卡，這就是戀愛的感覺嗎？如果讓你重新來過你會不會愛我……」他突然就變得神志不清了，開始說起了胡話。

「你不會是發燒了吧？」她急忙摸了一下他的額頭，很燙，估計現在都能煎荷包蛋了。

她把他扶到了床上。

這人是怎麼了？就好突然發神經了一樣，那麼傻，半個小時之前還是好的，說病就病了。

「你躺好，我去給你弄點吃的。」

她看了一眼周圍，電腦上放著幾個瓶子，都是碳酸飲料，電腦上的使用時間還刺眼地顯示著使用了十個小時。

這傢伙昨天絕對是熬夜了，不然的話也不能燒成這樣，估計是通宵吧，今天早上就跑出去打球了，然後整個人的免疫力下降，在路上又買了冰的飲料喝了，所以才導致了他現在神志不清，估計發燒很嚴重。

還好他備好了醫藥箱，裡面消炎藥和退燒藥還有，裡面也有退燒貼，也剛剛打電話問過了醫生，現在的話也就是在家裡靜養，而且陪護的人也要注意不要被傳染。

她細心的為他貼上了退燒貼，她在冰箱裡面找到了一些大米，為他煮了一碗粥，估計他出去打球，早上什麼都能沒有吃，而且現在的話也餓了吧，不能吃太飽，稍微吃一點就可以了。

「來來來，起來稍微吃點東西吧，現在的話很餓了吧？」她語氣特別溫柔，就像已經和他結婚了好幾年一樣。

他張開了嘴巴，任由她將湯匙放進他的嘴裡，喝著那沒有什麼味道的白粥，據他後來回憶說，那碗粥挺燙的，但是卻是甜的，好喝的很，非常的好喝。

他確實挺能吃的，吃完之後還是就那樣傻傻地看著她，就像一隻傻狍子一樣，就那麼傻，看著她。

「你自己躺好啊，我去把碗洗了。」她說著慢慢站起來。

「不要走！」他直接抱著了她的腰，大聲地喊著。

「啥玩意？」她愣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回復他。

「媽媽，別走，我肯定乖乖聽話，我不喝別的小朋友打架了，求求你了媽媽。」他的眼淚之久就噴了出來。

「啊嘞？我喜當媽？」她急忙反應了過來，「好好好，不走不走，媽媽在這裡呢，一直陪著你呢，媽媽不走，你和媽媽說說，為啥和別的小朋友打架呢？」

「他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所以我就生氣了，我明明有媽媽，媽媽也總是會給我打電話。」

「那爸爸呢？」

「爸爸就適合出差。」

這是帶孝子啊，媽媽是媽媽，但是不要男媽媽，就是不要爸爸，反正小孩子小的時候總會有這樣的感覺，爸爸總是那麼高大的，比媽媽都要高那麼多，就覺得爸爸應該很威嚴，是一種不能說話不能忤逆的形象。

所以孩子們更願意和媽媽交流。所以孩子爸爸們是不是應該思考一下為什麼孩子們不願意和你們交流呢？

「好好好，媽媽陪著你呢，你看啊，是媽媽鴨。」她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讓他沒有那麼緊張。

他的身體慢慢地沒有那麼緊張了，而是慢慢鬆開了抱著她的胳膊，緩緩躺在了床上，睜著眼睛看著他，和平常沒有什麼區別一樣。

除了眼裡的傻氣更重了，其他的真的沒有什麼區別。

這不會燒壞了吧？本來腦子就不是太好使，要是燒壞了怎麼辦？

可是醫生說了問題不大，他這個情況也屬於正常，看起來也不像是正常的樣子啊？有點像是腦子徹底壞掉了的樣子。

他盯著天花板，嘴巴一張一張的，好像在說什麼。

「你在說什麼啊？」她將耳朵湊過去，想要聽清楚一點。

「喜歡你。」

她懷疑自己聽錯了，再次聽過去。

「好喜歡你啊，媽媽。」

「還不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啊，傻孩子，你媽媽也一定喜歡你的，不然怎麼會同意你留在國內讀書呢，也不想離開你啊，可是你現在的條件都是你爸爸媽媽給你的，他們在外面那麼努力的應酬談生意，還不是為你嗎？」

「媽媽，睡不著。」

「為什麼睡不著呢？」她溫柔地摸著他的額頭。

「害怕。」

「媽媽在這裡呢，你在害怕什麼呢？來，你看看，是媽媽哦。」

「嗯嗯，媽媽一定還會和以前一樣，等我睡著了就走了，等我睡醒了睜開眼睛，媽媽就不見了，只有我了，還有你找來了的阿姨，對吧？」他的語氣那麼委屈。

她揉了揉眼睛，好像看到了他的童年，他的媽媽忙著做生意，顧不上家裡吧，可是媽媽每次回來的時間特別有限，只能晚上見完自己的孩子把孩子哄睡著了就得趕緊離開，估計也是狠著心走的，如果白天孩子哭的話自己肯定心軟就走不了了。

這個小子也是死倔的，哪怕你當著他的面說我不要你了，他也傻著對你說走吧，我也不稀罕你，然後晚上裹著被子哭出來，一點都不讓別的人知道。

傻孩子，這些年你很累吧，這樣無意識的狀態下你才是最真實的吧？傻孩子，辛苦你了，這些年你也很累了吧，歇一下吧，媽媽也很累，但是再累也不能休息。

因為還有你啊，有你這個軟肋，怎麼能說輕易休息呢。

她沉默著，好像看到了一個婦女抱著一個小小的男孩，男孩抓著母親的袖子，害怕她就這麼不見了，總是他一睜開眼睛她就不見了。

他表面再怎麼倔強，都是一個無助的小孩，他的倔強只是為了掩蓋自己的不安，害怕別人看出來自己的無助。

再後來，他就學會了撒謊，學會了有死皮賴臉逃避自己。

用笑嘻嘻的樣子逃避別人的眼光。

「放心哦，媽媽永遠都在這裡的，永遠都會陪著你的。」

她低下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別怕，我永遠都會這在里。

別怕，我會在這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