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幫手

她這個舉動，讓周圍所有人心生疑惑。

難不成，她真有這麼多錢可以賠？

若真這麼有錢，那賠點也無所謂。反正不缺。

所有人都等著蘇曉婉拿錢出來。卻聽她悠悠然道：「摔破頭要一貫錢，扭了胳膊也要一貫錢。既然你們已經定好了價格，那我們就好好算算這個賬。」

說著，蘇曉婉挽起袖子,掀開頭髮，將手臂和額頭上的傷口全都露了出來。

嘶~

在場的人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蘇曉婉的手臂完全沒有一塊好地方。頭上的傷口更嚴重。而且尚未結痂，還在滲血。

「你們三人衝進我家，毒打我母子二人。三嬸倒是說說看，應該賠多少錢？」

村民縱然看熱鬧的，但也不至於冷血無情。瞧見這場景紛紛皺眉。

「這也下手太狠了。」

「好歹是親戚。這丫頭就算是個瘋子，那也是嫁出去的人了。娘家人還跑來打人算這麼回事。」

蘇彤見風向不對，立刻甩鍋，「是你舉著棍子追著我們，我們才還手的！」

曹氏也跟著道：「就是，要不是你發瘋，她們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你！一個巴掌拍不響，肯定是你先動手的！」

蘇曉婉剛要反駁，一直躲在她懷裡的小晗卻沖了出來。

「你們瞎說！明明就是你們先動手的！我和娘親一直在家裡，是你們闖進我家打人的！不信你們看！」

說著，一把扯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的前胸後背，都是被樹棍抽出來的傷口，淤青出血，觸目驚心。

眼見為實。

村裡人的孩子雖然沒有城裡的那麼嬌慣，可也都是心肝。

看見這麼小的孩子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人父母的都會有惻隱之心。大人再怎麼鬧，都不該對這麼小的孩子動手。

眾人再看向曹氏和蘇彤的時候，眼神就變了。

小晗像是終於忍不住了一般，積蓄了許久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這副可憐又倔強的樣子，足以讓所有人動容。

「蘇老三家的，你平日里是怎麼教育你家蘇彤的。如此兇悍，以後誰敢娶她？」

「就是啊，打了人，還要反過來訛錢。你們還要不要臉啊。」

村民們開始憤憤不平。

曹氏卻不管這些，一臉兇相的瞪著小晗，「小王八羔子，小小年紀說瞎話！也不怕爛了舌頭！你身上的傷，沒準就是這瘋婆子發瘋的時候打的。憑什麼誣賴我家蘇彤！」

「你胡說！我根本沒說瞎話，你們才說瞎話！你們都是騙子，是壞蛋！」

小孩子被逼急了，卻又不知道怎麼反駁，只能一邊哭一邊發脾氣。

蘇曉婉將孩子攬進懷裡，低聲安慰了幾句，小晗才安靜下來。

曹氏越發得意，「一個瘋婆子娘能教出什麼好東西！你今日乖乖賠錢也就罷了，否則我們馬上將你趕出村去！村裡容不下你這種瘋婆娘！」

蘇曉婉冷笑，「三嬸，你口口聲聲說我是瘋子，我看你才腦子不清楚吧。這裡是我家，你有什麼資格將我趕出去？別忘了，我家可不在村裡。況且，我從住在這裡之後，何時進過村了？」

曹氏一愣。村民們也都愣了一下。

蘇曉婉這房子的位置，很難說是屬於村裡的。畢竟，這地方距離大家住的地方有一段距離。而且不管去哪，這裡都不是必經之路。

而且，蘇曉婉從搬來這裡之後，的確沒進過村裡。

村民們心裡都打鼓，這瘋婆子今日說話很有條例啊。根本不像是個瘋子。莫不是病好了？

曹氏也有些吃不準。蘇彤經常往這裡來，沒聽她說這瘋婆子病好了啊。

怎麼今日不僅腦子清楚了，連脾氣都變了。根本就不是從前那副三腳踹不出個屁的慫包模樣。

曹氏一撇嘴，「你說你們娘兒倆的傷是我家蘇彤打的，有什麼證據？沒證據，你這就是誣賴！」

蘇曉婉道：「三嬸這麼說話，就不講道理了吧。那你說我打了蘇彤，你又有什麼證據？」

「這還要什麼證據！」曹氏嗓門提高了一個八度，「李蘭和張家閨女都是親眼瞧見的。都是人證！」

「人證？什麼人證啊？」蘇曉婉不屑，「分明就是她們三個不知在哪裡摔傷了，你們三家為了訛錢，非要賴在我頭上。」

耍無賴誰不會啊。人嘴兩張皮。話怎麼說都可以。

「你！你這個小賤人還敢抵賴，看我今日不撕爛你的嘴！」

曹氏被逼急了，怒火衝天的朝蘇曉婉撲了過來。

蘇曉婉眼底閃過一道暗光。彎腰護住小晗躲過曹氏巴掌的同時，狠狠沖曹氏小腹給了一拳。

趁著她沒反應過來，順便絆了她一下。

曹氏瞬間摔了個狗吃屎。

門口的人鬨笑起來。看熱鬧嘛，當然是越熱鬧越好了。吵架看起來沒打架過癮。現在這結果才是人想看到的。

沒等曹氏爬起來，蘇曉婉已經抱著孩子躲開很遠了。

她方才的反應，看著都像是下意識的躲避。從門口圍觀群眾的角度看，怎麼都是曹氏自己摔倒的。

蘇曉婉冷撇她一眼，「三嬸可摔疼了。怎麼走路也不看著點。若是摔壞了，我可怎麼擔當得起？」

曹氏摔得不輕，越發氣急敗壞，「死丫頭，你敢動手打長輩！」

蘇曉婉眼神淡漠，「三嬸，你這話說的就不講道理了吧。這麼多人看著呢，我可沒動你一下。你想用這個法子訛錢，怕是沒什麼說服力吧。」

曹氏跋扈，平日在村裡沒少得罪人。此刻摔得不輕，不少人都在心裡叫好，說話也開始偏向蘇曉婉。

「瞧見沒？這是靠女兒訛錢不成，就自己上了吧。上樑不正下樑歪。母女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不是么，這女兒打人，當媽的也想打人。可人沒打著，自己摔了。我看也是活該。」

冷嘲熱諷的聲音越來越大，曹氏總算明白了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方才要是沒有在路上扯著嗓子喊來這麼多人，這瘋丫頭現在還不得任憑自己揉搓。

現在倒好，什麼便宜都沒佔到不說，還惹了一屁股騷。

李蘭的老娘見情況不對，早就灰溜溜跑路了。曹氏坐在地上，氣得臉色發青。

真是尷尬的時候，蘇家大房的媳婦王氏沖了進來，將曹氏拉起來。

也不知跟曹氏說了什麼，曹氏氣沖沖瞪了蘇曉婉一眼，「你給我等著，我回頭再找你算賬。」

蘇曉婉戲謔的看著她，「別等回頭啊。你們母女倆一個接一個的來我家鬧，不得給我個說法么？」

「呸！什麼說法！不過是小孩子玩鬧而已，我只是來問問。問問也不成么？」

「好一個玩鬧。」蘇曉婉笑道，「三嬸，蘇彤也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了。你今日要是不給我個說法。回頭有人來給蘇彤說親，我怕是也會忍不住去你家玩鬧的。」

「你……」

曹氏話未出口，就聽見有村民道:「喂！蘇老三家的。你們好歹是親戚，你家女兒把人打成那樣，你總得給人家幾個錢看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