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經過方知難,送炭不容易(上)

第十三章 經過方知難,送炭不容易(上)

王保國三人快馬加鞭,三日後的下午就到了楊威鏢局。.楊威鏢局兩個守門的見到五小姐回來了,立馬進去告知張老太爺,不一會就見一個雖是滿頭銀髮,卻目放精光的老人在三位中年婦女的攙扶下走了出來,想必就是張老太爺了。張老太爺一見到五小姐就上前一把將五小姐抱住,旁邊的三位婦女也是抱住五小姐,輕輕撫摸著五小姐的頭髮,五小姐更是哭得眼淚嘩啦嘩啦的,連日的奔波一下見到親人,五小姐柔弱的內心終於壓抑不住心中的情感,把頭埋在張老太爺的懷中便不肯出來了。張老太爺安慰道:「瑜兒別怕,有爹在這裡沒人敢欺負你。」

五小姐在張老太爺的懷中哭了許久,終於控制了情緒,止住了眼淚,站立起來,抬頭望向他爹道:「爹,張叔他……」

「瑜兒,不用說了,爹已經知道了。你一路勞累,回去歇息吧。」張老太爺止住了五小姐的話,心疼女兒,催促五小姐趕快歇息。

「爹,那我下去了。」五小姐向張老太爺道了個萬福,準備下去,看見王保國與李思站在一邊不知如何處置。一時窘在那裡。

「瑜兒,放心,你的朋友我會好好招呼的。」張老太爺看出五小姐的不自然,出言打消五小姐的疑慮,同時滿含笑意的瞅著她,「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是,爹,那我先下去了。」五小姐羞紅著臉,飛快的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王保國見五小姐不在,與李思上前向張老太爺行禮道:「晚生拜見伯父。」

張老太爺將二人托起,道:「二位賢侄不必多禮,快快起身。你二人將瑜兒護送回來,真是我張家的恩人呀。」說著就要行禮,王保國趕緊避在一旁,「伯父萬萬不可,這不是折殺我二人嗎?護送五小姐是應該的。」

張老太爺也不糾結於此,向王保國問道:「賢侄可知道當日究竟出了什麼事嗎?」

原來張老太爺並不知道具體的事,只是勸說五小姐下去休息才這麼說,現在五小姐不在,便向王保國問道。王保國將當日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張老太爺聽完沉思片刻,發現王保國還站在那裡,趕緊道:「趙四趕快為兩位賢侄準備房間,讓二位賢侄休息一下,吩咐廚房晚上做些可口的飯菜。」「是」張老太爺身邊一個家丁應了一聲,便向王保國,李思道,「二位這邊請。」便在前面帶路,引著王保國二人向廂房走去。

「唉,」張老太爺嘆了一口氣不禁懷念起張管家來,若是張管家在此,這些事早就打理好了,自己剛才也不會因為走神,怠慢了客人。心中想到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也一定要將張管家救出來。他與張管家雖名義上是家主與管家的關係,可是二人打小就在一起,卻是比親兄弟還親,這些年要不是靠著張管家上下打點,自己恐怕也不會有今天。

李二國竟死了,趙無求這小子劫了我楊威鏢局的鏢,還將張管家抓了去,也不像是要贖金的樣子,這個趙無求是在搞什麼?不明白呀……張老太爺想了一會仍是想不透其中的關節,只得作罷,這是只怕還是要聯繫一下以前的兄弟呀,這個綠林聯盟難道對飛鵬寨出現這樣的事也是不管不問嗎?

「趙四,趙四。」張老太爺高聲叫喊趙四,不一會兒趙四齣現。

「老爺有何吩咐?」趙四站立一旁,畢恭畢敬道。

「你去將晚宴安排一下,不可怠慢,我先出去一下,若是五小姐與二位客人醒來就開席,讓大少爺他們出來作陪,就不用等我了。」張老太爺說完,整整衣服便出門去了。

傍晚時分,王保國從睡夢中悠悠的醒來,推門而出,只見一個家丁站立在門口,見到王保國出來,立即迎上去,「王公子我家少爺已等候多時了,這就隨我用膳吧。」

王保國聽這家丁一說,真是覺得餓的不行,記起李思,「我的隨從醒了嗎?」「回王公子,李公子已經醒了,正在大廳等候。」「哦。」王保國知道李思已經醒了,跟著家丁轉過幾個彎,進入了一個大廳,滿滿一屋子的人,除了先前跟在張老太爺身後的幾名婦女,還有未見過的幾名男子,既然能上桌子,必定身份也不會低,想必應該是張老太爺的幾個兒子吧。恩,一、二,除去三少爺倒是還差一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五小姐坐在其中,與身邊的幾個男子言笑晏晏,倒是氣氛融洽。

王保國走到桌前,桌旁眾人紛紛起身見禮,一個年級稍大的中年男子,拱手道:「王公子多謝你救了小妹,我家人真是對你感激不盡呀。」

「你嚴重了,區區小事而已。」王保國不知道這個傢伙的具體身份不好亂猜,含糊道。

「王公子,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家人。」那人見王保國如此客套,以為是放不開,便要給他介紹人。

「哥,你自己都不先自我介紹一下,就忙著介紹他人。」五小姐對著那大漢嬌嗔道。

「哦,哦,是我大意了,王公子不要見怪,我是瑜兒的大哥張錦雄。」儘管王保國已經猜到是,但畢竟不敢肯定,現在見他自報家門,只得道聲:「久仰久仰。」

接著,張錦雄又接著介紹他旁邊的幾個男子。一個比較文弱的書生在眾人堆中甚是突出,原來是五小姐的二哥,名叫張錦文,除去已見過的三少爺外,好像少了四公子,便問道,四公子呢?眾人臉色卻是有些難看,一個中年婦女接道:「漫兒沒福氣,出生時就夭折了。」那婦女說著就要落淚了。

王保國暗道自己失敗,這麼重要的消息,提前竟不知道,給五小姐一個眼色,五小姐趕緊勸慰那哭泣的夫人。王保國也連著道:「恕罪,恕罪,晚輩實在不知,還望夫人節哀順變。」「沒事,不知者無罪。老身只是一時想起了我那早去的孩子,忍不住傷心罷了。大家不要因為我破壞了氣氛,你們繼續,老身到後堂去了。」夫人哭了一會,在眾人的勸解下,回到了裡屋。婦人一走,場面便冷落了下來,眾人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王保國平時雖是花花腸子,可架不住一下子見到這麼多未來的大小舅爺也不由的有些慌了,正當場面冷下來的時候,張老太爺回來了。

張錦雄迎上去,等不及問道:「爹,事情怎麼樣,縣令大人怎麼說?」

「先吃飯,這麼沉不住氣,以後我去了你怎麼管理這鏢局?也不怕客人看到笑話。」張老太爺並沒有將事情進展說出來,反而要先吃飯。見到眾人都冷在那裡,有些不高興,「雄兒,讓你招待客人,你怎麼招待成這個樣子了?」

大少爺不好說是王保國一句話將原本很好的氣氛給破壞掉的,悶聲受著他爹的訓。看來張老太爺雖已老矣,但威望仍在,氣勢很強盛呀。張老太爺坐上上座,道「大家別愣著了,趕快吃飯吧,瑜兒你這些日子受苦了,多吃一些,這些是你最喜歡的宮保雞丁,紅燒鯽魚。」張老太爺說著,還親自給五小姐夾菜。看來這老頭子對這唯一的閨女倒是挺喜愛的。張老太爺接著又道:「兩位恩人,我敬你兩一杯,感謝你們救了瑜兒呀。二位不要拘謹,就當是在自己家。」王保國端起酒杯,一口飲盡,謙虛道:「伯父嚴重了,我只是盡微薄之力,焉敢居功,這恩公二字實在是當不起。」「當得起,當得起,公子救得瑜兒,我張家怎麼都不能報答一二呀。」

「老太爺言重了。這公子稱呼實在不妥,我與張管家以叔侄相稱,老太爺若是不嫌棄,叫我一聲賢侄我就很高興了。」王保國覺得這公子的稱呼很是彆扭,雖然是一種尊敬人的稱呼,卻也是不熟的象徵,換為賢侄那感覺就好多了,怎麼都覺得親切。

「好,好,張管家既與你以叔侄相稱,他的侄子也就是我的侄子,以後就已叔侄相稱吧。」張老太爺十分高興,難得呀。張管家跟著自己一輩子,不知為何,終生未娶,從來都是把自己的幾個子女當成是他的,沒想到竟認了一個侄子,這可是好事。

「爹,張叔的事怎麼辦呀?」五小姐擔心張管家出口問道。

別看張老太爺對兒子比較苛刻,對女兒那是疼愛無比。真是應了一句話,女兒是用來疼的,兒子是用來教的。張老太爺回答道:「這是你就不用操心了,爹會解決好的。」說完將酒杯舉起,說道:「來來,大家和王賢侄喝一杯。」眾人都是一杯而盡,唯獨二少爺,只喝了半杯,臉上現出一抹暈紅,他妻子在身邊趕忙按住他的酒杯,拿著香帕輕撫他的後背,眼中閃現絲絲擔憂。

「文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下去吧。」張老太爺看出二少爺的不適,眼中也是有些憂慮,出言說道。「王賢侄,文兒從小多病,你不要見怪。」

「王兄,我身體不適,就先下去了。五妹你來扶我。」二少爺向王保國告了聲罪,讓五小姐和他身邊的美貌女子,扶著下去了。

「二少爺不必客氣,身體要緊。」王保國緊接著二少爺的話道。

待到二少爺下去后,張老太爺嘆了口氣,道:「王賢侄,還請將當日的事再說一遍,這次的事恐怕有些奇怪呀,」

「老太爺,莫非事情很難辦?」王保國也有些憂心,將當日的事情又重新說了一遍。眾人聽完陷於沉思中。大少爺向張老太爺問道:「爹,莫非出了什麼問題?」

「我剛剛去找了一下以前黑道的兄弟,又拜訪了一下縣令老爺。只是以前的兄弟具說不知道此事,聽說李寨主死了,也是很震驚,說是明天去打探一下。而縣令卻是對此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看樣子這次涉及朝廷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張老太爺憂心忡忡。

涉及朝廷能有什麼事,無怪乎就是皇位之爭了,王保國想到這,向張老太爺問道:「敢問老太爺,這次什麼人托的鏢,又是什麼鏢?」

「這次托鏢的人沒有透漏身份,只是說事關重大,而且鏢金的金額也是十分巨大,是以我才接這鏢的,而且奇怪的是,這次只是讓我們將鏢送往保定,並沒有說接鏢的人,只說到時候會有人聯繫我們的。不想竟出了這檔子事。」張老太爺唏噓不已,本來已準備安享晚年的,可此次只怕是不能的了。

「那托鏢之人,來問過此鏢的事情嗎?」王保國又問道,同時心裡的心思活泛開來。

「也是奇怪,托鏢之人不知道是不是太信得過我們的招牌了。直接將錢財付清,到現在也沒有再過問什麼。」大公子接道,這些天他也是四處打探,為這事煩惱不已。

「現在也只希望以前的兄弟能迫使趙無求將張管家放回來了。」張老太爺道。

「此事,恐怕依靠黑道力量是解決不了的,只怕要藉助官府的力量。」王保國根據自己的分析,得出一個結論,趙無求恐怕是投靠了皇子的一方,不然只是黑道打劫的話,不會打劫到與自己有交情的前輩。若要真是翻臉不認人,大概不會留下張管家的性命,看來趙無求也不像和黑道的關係,徹底搞僵。

「官府,恐怕是不能寄希望了,剛剛縣令的態度甚是含糊,他對此事有顧忌呀。」

「老太爺誤會了,出事的地方是徐縣,就是本地縣令想管,只怕也管不了。」

「賢侄的意思,去找徐縣縣令?可我張家與徐縣縣令並無交情,再說我以前乾的行當,這些當官的,也不會賣給我面子,恐怕行不通呀。

「此事老太爺不必擔心,張叔現在的安危起碼不用緊張,要殺,趙無求早殺了。至於徐縣,我結識了一位朋友,他在京城想必有辦法,過兩日我便去京城走走他的門路,應該沒什麼大的問題。」

王保國先給張老太爺吃一顆定心丸,讓張老太爺放下心來,只是王保國千不願,萬不願,最後還是要去京城。

「原來賢侄在京城有朋友,只是不知道交情深不深?」張老太爺儘管安心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放心,若是一般交情,只怕也沒有什麼用處。故有此一問。

王保國將徐況贈的寶劍拿出來,交與張老太爺,「老太爺,你覺得此劍如何?」

「劍是好劍,只是和你與那朋友的交情有什麼用。」張老太爺以前耍刀弄槍,自然見識不凡,一眼就看出此劍不一般。

「爹,此劍不但是寶劍,而且是絕世好劍,此乃純鈞劍,相傳為春秋時人歐冶子所鑄。《越絕書·外傳記寶劍》:「……揚其華,如芙蓉始出,觀其紋,爛如列星之行,觀其光,渾渾如水之溢於塘,觀其斷,岩岩如瑣石,觀其才,煥煥如冰釋,此所謂純鉤耶。」純鈞劍,外觀精緻華美,觀之,令人賞心悅目,但其鋒芒不減,斬金截鐵如同摧枯拉朽。後來據說為當朝太傅所得,在其子徐志遠的及冠禮上交給了徐況,想必王兄這劍是徐況所贈吧。徐況既能將此劍交與王公子,交情自是不必說的了。」此時二公子剛好從帘子後走出,看到此劍一眼認出,道破此劍來歷。

「啊。」竟是純鈞劍,眾人皆是一驚,張老太爺將此劍拔出,立刻光芒四射,劍身隱約,劍芒逼人。

「王公子竟不知道此劍來歷嗎?」二公子有些好奇。

「我只知此劍是把寶劍,前幾日,徐兄將此劍贈與我,並沒有言明此劍來歷,是以不知。」王保國有些慚愧。

「看來徐志遠真的很看重王公子,不知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王保國將與徐況結交的事情說了一下,二公子感慨不已,眾人心中大定。不一會就散了去。卻不知徐況此時已經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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