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弄死一個人很複雜
蘇家公子鬆了口，圍住他的幾十個人紛紛讓開。
走進正在建造的工廠，小奴問蘇易：「公子，那麼些人鬧事，怎辦？」
「好辦。」蘇易對他說：「帶頭的除掉就行。」
「公子要殺他？」小奴錯愕。
「官可以殺，富可以殺，唯獨民不可殺。」蘇易微微一笑。
他對小奴說：「給我在城裡找幾個潑皮。」
「公子要潑皮做什麼？」小奴不解。
蘇易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去做事，別問沒用的。」
小奴答應，招呼兩名衛士，跟他找潑皮去了。
蘇易則在才拉起圍牆的工廠里查看。
廠房已經打好地基，工匠正在建造。
工廠的正中，有著一片很大的地基。
等到建成，這裡將是庫房。
蘇易叫來監工：「工廠建造，需要多久？」
「少說兩個月。」監工回道：「工匠已是連天加夜，可要建造的房屋太多，每間房又很大，耗費的日子也就多了。」
「廠房都是幾層？」蘇易問他。
「依照公子吩咐，所有廠房都是三層。」監工回道：「還有留給工匠住的宅子，也是一樣。」
蘇易點頭：「叮囑工匠，一定注意，莫要傷著。」
監工應了。
他對蘇易說：「我為不少富貴人家做過事，從沒有哪個像公子這樣，還會在意工匠。」
蘇易只是微微一笑，並沒給他解釋什麼。
監工生活在東漢末年，不像他有著兩千年後的認知。
工匠在這個時代，也是社會的底層。
富貴人家用他們做事，根本沒人理會死活。
離開工廠，蘇易選擇出城。
小奴找到幾個潑皮，在城門處與他相遇。
出城后，蘇易問那幾個潑皮：「整死一個人，需要多少錢？」
潑皮彼此對個眼神。
有一人回道：「一吊錢足夠。」
蘇易沒回話，那個潑皮問：「要整死的是誰？哥幾個今晚就能動手。」
「不是要你們殺人，只是去整死他。」蘇易問：「有沒有梁上君子？」
潑皮們的視線落在一個瘦小枯乾的漢子身上。
蘇易對那漢子說：「今晚在那人家中房梁，放上十吊錢。事成之後，錢都是你們的，另外我還會再給十吊。」
眾潑皮只想要一吊錢，蘇家公子竟出二十吊，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
「只是這麼簡單？」有個潑皮問他。
「當然不是。」蘇易說道：「錢放好后，明兒一早，你們在城內散播消息，說那人收取別人好處，故意與我作對，要我無法用其他人做事，想把願意跟我的人都給餓死。」
「激起民憤，再把那人打死？」潑皮問他。
「通透。」蘇易問：「你們能不能做？」
「能做！」潑皮回道：「公子看的上，我等也不能不兜著。」
他問蘇易：「敢問公子，要對付的是誰？」
「今兒帶頭在工廠外攔我的那人。」蘇易吩咐：「要把勢造出去，讓人知道，與我作對的，是想其他人都沒飯吃。」
「事兒交給我們，公子瞧好就成。」潑皮拍著胸脯保證。
蘇易吩咐小奴：「先給他們取十吊錢。」
小奴取了錢交給潑皮。
等到這些人離開，他不解的問蘇易：「公子為何要給他們那麼些錢？只給一弔，讓他們把人打死不就成了？」
「才來找過我麻煩，人要是死了，豈不是栽在我的頭上？」蘇易笑著問他。
「花費這麼多，就不會栽在公子頭上？」小奴不解。
「被我安排人做掉，和犯了眾怒被圍毆致死，可是兩回事。」蘇易問：「弓帶了沒有？」
「帶來了。」小奴取出長弓，雙手捧著遞給他。
蘇易接過弓：「有些日子沒用，也不知手生沒有。」
半空飛過一排大雁。
箭矢搭在弦上，蘇易射出一箭。
隊尾的那隻雁發出一聲哀鳴，中箭掉落。
小奴飛快的跑出去。
沒一會，他提著只胸前中箭的大雁跑回來：「飛的那麼高，公子還是一箭射了下來！今兒晚上又有口福了。」
蘇易對他說：「一隻雁可不夠這些人吃，晚上還得獵些野兔什麼的。」
當天晚上，蘇易等人就在無極城外露營。
熊熊燃燒的篝火上，架著一隻滋滋冒油的大雁。
有個衛士正剝著一隻黃鼠狼的皮。
「公子獵這玩意做什麼？」蹲在剝皮的衛士身旁，小奴說了句：「騷哄哄的，一準不好吃。」
「黃狼的肉很香。」蘇易走過來：「只要把它腿后的一根筋挑掉，就不會再有騷味。」
「我整天跟著公子，怎沒見吃過？」小奴不解。
蘇易揉了揉他的腦袋：「什麼都讓你看見，那還得了？」
城外露宿當晚，蘇易獵了幾隻野物，天亮后領著眾人返回無極城。
進城沒一會，他們看見成群的人往一條街道跑。
「怎麼回事？」蘇易攔住個路人。
他在無極城，早就混了個臉熟。
路人見是蘇易，詫異的問：「蘇公子不知？」
「才從城外回來。」蘇易假裝詫異：「我為何會知？」
「有人收了好處，故意與公子作對。」那人說道：「意圖斷了城內百姓的活路，那麼些人都是去找他麻煩的。」
「還有這種事？」蘇易皺眉：「有證據沒有？」
「房樑上搜出十吊錢。」那人回道：「證據確鑿，否則哪會惹來這麼些人？」
「我們也去看看。」蘇易招呼小奴和衛士。
他們到的時候，現場一片混亂。
人群之中，有個渾身血污的人躺在那裡，身體還在不住的抽搐，眼看是活不成了。
臉上雖然有血，蘇易還是一眼認出，此人正是昨兒攔路的那個。
「到底怎麼回事？」他下馬分開人群：「怎能把人打成這樣？」
「此人得了別個好處，故意刁難蘇公子。」有人對他說：「我們這些日子吃的都是公子施捨，若把公子趕走，豈不是餓死城內多半的人？打他算是輕的。」
「那也不能下這麼重的手。」蘇易一臉綠茶：「快尋醫者救人。」
他又沖人群喊了聲：「都在這裡圍著做什麼？怕官府來了人，不把你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