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試呂布
王允家後院。
蘇易面前擺著兩樣兵器。
一件是方天畫戟，另一件則是精鋼佩劍。
兩件兵器都是通體黝黑，輕輕一彈，發出嗡嗡顫音。
「洛陽城內，能鍛造烏金兵刃的，只有城東一家鐵匠。」王允對他說：「鋪子關張有些日子，若非熟人引薦，他們還不肯起爐。」
「可見大漢氣數未盡。」蘇易點頭：「中郎此舉，必將載入史冊。」
王允對他說：「我已派人去請呂布，稍後他就會到。」
「中郎打算今兒說服他？」
「並非我說服，而是你。」王允笑深深一禮：「議郎辯才過人，我自認不如。」
蘇易頓時明白他的意思。
呂布是董卓義子，策反他，肯定沒那麼容易。
什麼辯才不如？
擺明了就是推脫。
他是擔心事沒辦成，把自己填了進去。
「我官職卑微，只怕呂布不會搭理。」蘇易也推脫：「還是中郎勸說合適。」
「大義無關官職。」王允慷慨激昂：「大漢命數，仰賴議郎。」
蘇易滿頭黑線。
好嘛！
挖了個坑給自己跳。
本以為給王允會當仁不讓，哪想到他竟鬧這麼一出。
蘇易暗暗感嘆：到了這個地步，退路肯定沒有，只能硬著頭皮上。
家僕來報：「稟中郎，騎都尉呂布求見。」
王允和蘇易對個眼神，倆人一同出外迎接。
呂布已在正門。
他比一般人高出將近一頭，健壯的像是一尊鐵塔。
往那一站，渾身威壓就讓人覺著透不過氣。
蘇易也在，呂布疑惑的看著他：「議郎不在宮內，因何到了這裡？」
王允作答：「怪我不小心走漏消息，說是將軍要來。蘇議郎久仰威名，特意前來作陪。」
呂布漫不經心的說了句：「議郎心意我知道了。」
走進王允家，呂布還在教訓蘇易：「議郎是皇帝身邊的人，宮內做事，還得用心。」
「用不用心，就那麼回事。」蘇易回道：「名為議郎，也不能給皇帝出什麼主意，陪他閑聊罷了。」
「話不可這麼說。」呂布皺眉：「議郎心境如此，怎能伴駕帝君？」
皇帝不過是個傀儡，整個大漢朝都知道。
呂布是董卓身邊的人，還能不清楚廢帝怎麼死的？
蘇易清楚，他也不過說說官面上的話罷了。
「將軍是否知道，蘇議郎是中山蘇雙之子？」王允問呂布。
「略有耳聞。」呂布點頭。
他問蘇易：「中山蘇家，家大業大，你不守著家業，跑來做什麼議郎？」
「一言難盡，不提也罷。」蘇易像是很失落的輕嘆。
沒有參與館舍放火，呂布對當日發生的一切並不知情。
他臉上露出疑惑。
王允卻在這時對他說：「蘇議郎來洛陽時，帶了一件好物事。」
聽說有好物事，呂布來了興緻：「不知何物？」
「西域烏沙。」王允回道。
「此物確曾聽人提起。」呂布眼睛一亮：「據說把它添進鑌鐵，可鍛造烏色精鋼。用以打造兵器，吹毛斷髮，多是難得的神兵。」
王允臉上滿是笑容：「蘇議郎鍛造出兩件兵器，還請將軍幫忙掌眼。」
有烏鐵精鋼鍛造的兵器，呂布怎能不看。
不過他心裡有些許失落。
兵器再好，終究是旁人的，與他並沒有什麼關係。
仨人來到後院，走進擺放兵器的廂房。
看見兵器，呂布愣了愣。
佩劍常見，誰用都是一樣。
方天畫戟怎麼回事？
放眼整個洛陽，乃至全天下，用方天畫戟的也沒幾個。
比他用的好的，更是一個也沒有！
「將軍請。」王允沒說兩件兵器都是送給他的。
既要蘇易說話，人情當然他送。
呂布拿起方天畫戟，屈起手指彈了一下。
畫戟發出「嗡嗡」的悶響。
顫音經久，好一會才止住。
「好兵器！」他問蘇易：「可否借我一試？」
看出呂布喜歡，蘇易回道：「兩件兵刃本就是為將軍打造，何談試手，拿去就是。」
呂布驚愕：「送給我的？」
他實在不敢相信。
如此珍貴的兵器，蘇易說送就送。
「放眼天下，除了將軍，誰配得上用它？」蘇易笑問。
「哎呀！」趕緊放下畫戟，呂布向他深深一禮：「多有怠慢，議郎莫怪。」
「保不住數百良駒駿馬，還能保不住一袋烏沙？」蘇易說道：「本就是為將軍帶來，何須見外？」
呂布詫異：「保不住良駒駿馬，是何說法？」
「不提也罷。」蘇易擺手：「將軍先試兵刃。」
端著畫戟走出廂房，呂布在庭院里舞起。
畫戟生風，其勢如龍。
蘇易感嘆，漢末第一猛將，真是盛名不虛！
「好兵刃！」舞了一套戟法，呂布愛不釋手的端著畫戟：「多謝議郎饋贈。」
「還有這把佩劍。」蘇易取來劍，雙手遞給呂布：「請將軍試手。」
拔劍出鞘，呂布只是端詳，就讚不絕口。
劍身黝黑，刃口寒氣逼人，確實是把好劍！
「還有數百匹軍馬，若能助將軍建功，我也不虧。」蘇易問他：「將軍可有見著？」
呂布目光還在兵器上：「兵刃我可收下，軍馬怕是到不了手上。」
「將軍帶兵，竟不給軍馬？」蘇易假裝驚訝。
「我不過小小騎都尉。」呂布回道：「除非出征，否則無權調用兵馬。」
「將軍竟無權調用兵馬？」蘇易一臉不敢相信：「身而為將，無兵可調，豈不是個虛銜？」
呂布皺眉，臉上顯露不快：說話沒個遮攔，要不是禮送的好，肯定和你翻臉！
蘇易道歉：「一時口快，將軍莫怪。」
「無妨。」呂布回道：「議郎年少，說錯話也是有的。」
「可惜。」蘇易突然嘆息搖頭。
呂布詫異：「有什麼可惜？」
「有些事我不明白。」蘇易撓頭，像是在思索什麼：「牛輔、李傕、郭汜甚至樊稠、張濟都能調兵，為何唯獨將軍不能？」
「你在譏諷我？」呂布真有些怒了。
「沒。」蘇易回道：「只是疑惑罷了。」
「我令人備了酒宴。」氣氛不對，王允在旁說：「慶賀將軍喜得神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