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物是人非

「我的天，你還怎麼還帶了人一塊來，佔便宜沒夠是不是……」

龐海光正出言譏諷，卻在看見林晨曦的秀美面容后頓時直了眼。

回過神，他不加掩飾地拍了劉浩胸口一下說：

「你這狗東西，撞了什麼狗屎運，怎麼搞上這麼個漂亮妹子！」

劉浩訕笑了下，沒答言。

「美女，認識一下，我叫龐海光，天賀建築項目經理，有車有房，年薪近百萬！」

龐海光挺直腰桿故意顯擺道，覺得這樣能贏得林晨曦的好感。

可林晨曦是既尷尬又反感，只是考慮到對方和劉浩認識，才回應說：

「我叫林晨曦，幸會……」

這卻令龐海光暗喜，認為自己有機可乘，很熱情地說：

「裡面請，今天我生日，所有消費由我買單，不然劉浩也不可能來，是吧。」

「這人怎麼這樣……」

林晨曦小聲說，和劉浩進了包間。

龐海光訂的包間不算大，來得人又確實不少，兩桌都擠滿了。

而龐海光也沒有要劉浩入座的意思，一把將他推到了前面，吆喝道：

「大伙兒看看，誰來啦！」

「唷，這不劉浩嘛，還活著呢！」

「你們瞧瞧，為給咱們的龐經理祝壽，打扮得還挺人模狗樣兒！」

「對了，你那公交車女朋友呢，被甩啦？」

為附和龐海光，幾個男同學大聲說著，儼然是終於找到了一個比自己混得差的對象來取笑。

在場一些女同學也掩嘴偷笑，幾乎都認定劉浩是同學里身份最低微的一個。

「前天我碰見劉浩時，那灰頭土臉的，我都沒認出來，正被我司機罵得狗血噴頭，要不是我趕到，估計已經讓司機給壓死了！」

「這麼說，龐總還是劉浩的救命恩人嘍，劉浩你還不感謝龐總救了你狗命！」

一個胖乎乎地男同學站起來大聲說。

他叫蘇明，現在就跟在龐海光手底下做事，處處溜須拍馬，這種時候自然也一馬當先。

這話也再次引起一片鬨笑。

但劉浩面無表情，目光掠過這些趨炎附勢之輩，落到了最角落一張椅子。

那坐著一個略顯頹廢地男人，幾乎是在座最沉默卻也是唯一一個沒嘲笑自己的人。

他就是高雷。

上學時，與自己還有龐海光號稱班裡的「鐵三角」。

他們曾經形影不離，一塊逃課上網、踢球、打架，如今卻物是人非。

同劉浩目光相遇后，高雷撐起嘴角笑了下作為示意，然後繼續默不作聲。

在劉浩來之前，他已經被龐海光單拎出來冷嘲熱諷了一番，境遇堪比現在的劉浩。

這些劉浩也能想到，不禁又看了眼龐海光，對林晨曦低聲說：

「你跟王大哥說一聲，我和同學聊幾句，遲些再過去。」

「好，你千萬別動氣啊。」林晨曦點點頭，不忘囑咐。

「放心，我不會的，再說，他們也不配。」劉浩淡然應道。

見林晨曦轉身離去，龐海光卻急了，馬上說：

「劉浩，你這是幹嘛，怎麼把你朋友弄走啦，難不成怕我橫刀奪愛？不至於吧！」

「什麼，那是劉浩的女朋友？不可能吧！我還以為是龐總您找來的女人呢！」

有人聞聽，不禁大驚小怪。

「說不定是劉浩從哪找來充場面的吧！」又有人分析說。

「依我看，根本就是那種不正經的女人，不然誰會跟劉浩啊！」

一個女同學出於對林晨曦美貌的嫉妒，也酸溜溜地說。

龐海光只覺掃興，心裡對劉浩更不滿了，乾脆自己回到座位，留劉浩站在原地。

「別杵著啦，找個地方蹲著吧！」又是蘇明故意嘩眾取寵。

所有人沒有一個挪動的，都不願讓劉浩靠近。

「已經夠擠的了，哪還有他的位子，煩死了！」有女同學抱怨起來。

聽到這話，龐海光故作鎮定道：

「各位，實在抱歉，今天這家店生意太好，幾個大包間都提前預定出去了，雖然老闆是我朋友，可我也不能讓人家為難不是！下次，一定請大家坐最大的包間！」

「沒關係，龐總，大家是同學，不會挑理的，再說了，擠著坐才親切嘛！」

蘇明也幫著打起圓場，並真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贊同。

當一個人有錢有勢時，不管說出多牽強的理由，都會被接受，哪怕放屁都是香的。

龐海光雖然沒到那個程度，但在這些同學里也是佼佼者，自然沒人會駁他面子。

由於劉浩任憑眾人怎麼取笑也毫無反應，龐海光覺得有些無趣，就把注意力又放在了另一個昔日好友高雷身上。

「高雷，你起開，騰騰地方，瞧把石晴晴擠的，萬一把人家細皮嫩肉地給擠傷著了，我可心疼著呢！怎麼說，那也是上學時候你追過的女神吶！」

見高雷居然真的聽話地站起身，眾人又笑起來。

在歡聲笑語中，高雷默默來到劉浩身旁，那場景如同當年上學時一塊在教室里罰站，卻唯獨少了今天的主角龐海光。

「最近怎麼樣？」

劉浩進來后終於第一次開了口，若不因為高雷，他也不可能來這兒。

「湊合吧……你呢？」高雷聲音有些沙啞。

「還不錯，至少沒他們說得那麼差。」

劉浩聳聳肩，環顧著包間里這些昔日同窗道。

「那就好。」高雷點點頭，又低頭不語了。

劉浩看得出，高雷確實此時正處在最低落和自卑的狀態，這種境遇自己也經歷過，所以能夠感同身受。

於是，便提議說：

「反正這裡也沒咱倆的位子，不如出去透透氣吧。」

「也好。」高雷應了聲，就跟劉浩出了包間，果然也沒人注意到這倆人的離開。

在外面坐下后，高雷遞給劉浩一支煙，自己也悶頭抽了起來，繚繞地煙霧就好像是這個男人內心的愁雲。

劉浩見狀，便鼓勵道：

「沒什麼過不去的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謝了，兄弟。」

儘管覺得劉浩只是在安慰自己，並不能真幫上什麼，但高雷在今晚還是難得感到一絲暖意。

正這時，林晨曦走了過來，說：

「劉浩，王先生讓我告訴你，他先去那家店等我們，等你這邊忙完再去也不遲。另外，他已經幫你把你同學們那間房的單買了，還要我替他祝你們吃得開心。」

「這個王大哥也太講究了吧！可這麼一來，就便宜咱們那位龐經理了……」

劉浩無奈地搖搖頭，又想了想，就附耳向林晨曦囑咐了幾句。

「你這是？」

林晨曦聽完有些疑惑，並看了眼一旁地高雷。

「你就這麼辦吧。」劉浩笑道。

林晨曦也只好去照做。

「咱們接著聊。」

隨即，劉浩轉向高雷，卻見高雷正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瞧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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