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結果之前
第一百一十八章結果之前
午時將起的萬利祿打著哈氣來到前院，就聽到一陣乒乒乓乓的敲打聲。
定睛細瞧，一位位風塵僕僕的把式漢正揮灑汗水搬運沙石磚瓦，一旁還站著和風煦沐的齊襄公，似乎在指揮著他們。
「齊爺爺，我爺爺人吶？」有外人在，萬利祿並不敢像平日那般對秦艽粗魯稱呼，而是尊稱爺爺。
「將軍在外面，孫閣老送來的銀錢到了他正在前面清點那。」齊襄公笑道。
「錢到了？！我去看看。」一說到錢，萬利祿難得精神煥發。雖然這些錢最後一個銅板都落不到他手裡，可光是數錢數到手抽筋就足夠讓他開心一整天的。
少年一溜煙兒跑沒影，齊襄公則是和煦笑看著，隨後轉頭繼續指揮工匠們修繕房屋。
鎮國侯府大門前，兩個頭髮花白，卻臉色不一的老頭子正在做著某種不為人知的交易。
孫閣老肥碩的臉龐顫抖肉疼著從懷中掏出一疊又一疊數目龐大的銀票。這可都是他自己的金庫啊，如今怕是要削去一大半了。
而站在他對面，一把接過一把輸錢的秦艽則是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孫胖子，你倒是快這點啊，這才十萬兩不到剩下八萬兩你倒是痛快拿出來啊。」
「滾滾滾，秦莽夫，我說了給你就會給你，著什麼急。粗魯不堪的匹夫！」
「那你倒是快著點啊，清點好銀錢我可還有很多事兒那。畢竟，這可是十八萬兩啊，我可得好好琢磨一下怎麼花這筆錢。」
「催催催，給你都給你。」
終歸是忍痛，孫閣老顫抖著肉臉將懷中剩餘八萬兩銀票一股腦扔給對方。可給了之後，又不捨得，到老仍然肥嫩的手掌死死抓住銀票一角，似乎想把它們重新拉回自己懷中。
「哎呦，你拽著小爺的錢做什麼那！」
還不等秦艽下手打落孫閣老的手掌，從內而外快步跑出來的少年一掌拍出，並為用上多大力氣正中死死拽住銀票的老肥手。
而手掌吃痛，從來沒受過多大苦楚的孫閣老頓時慘叫一聲，鬆開了抓住銀票的手。
「你個小兔崽子，你敢打我！」
萬利祿嬉皮笑臉，道：「那您可是冤枉我了，我啊，可是在打一個覬覦別人錢財的老貔貅，沒打人啊。」
孫閣老越聽越氣，正待大發雷霆。
卻不想一隊裝備精良的巡防軍騎馬橫跨鎮國侯府，震得地面踢踏作響，倒是嚇了本就膽小的孫閣老一跳。
「哎呦我的媽呀。」
腳步本就虛浮的孫閣老，被這一嚇竟然直接蹲坐在地，差點來了個狗吃屎。
而他身旁萬利祿和秦艽並沒有在這個時候冷嘲熱諷，反倒疑惑看向那隊疾馳而過的巡防軍。
「這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兒嗎？」萬利祿好奇問道。
而回答他的卻並非秦艽而是跌坐在地的孫閣老：「你們還不知道？」
秦艽，道：「孫胖子你知道什麼？」
好不容易才翻身站起的孫閣老，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塵，似乎對於先前自己被嚇得摔倒渾然不覺的尷尬：「哦，你想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秦艽不以為意，開始數著銀票道：「無所謂，我啊還是數銀票算了，這十八萬兩銀票估計足夠老頭子我開心一整天的。」
萬利祿則是在一旁瘋狂點頭，沒錯沒錯，數錢令人快樂。
他也想快樂。
孫閣老哼哼道：「就怕你們有命拿錢，沒命花錢。尤其是你臭小子，知道剛才那一對巡防軍幹什麼去了嗎？」
「告訴你吧，這幾日京畿來了個喜歡俊俏男人的採花賊，專門採摘你們這種長相不錯的男子。」
「就在昨日清晨，吏部侍郎王大人家的小公子，被打更更夫發現整個人赤裸扔在僻靜巷落之中。」
「嘖嘖嘖，不得不說那個採補男風的採花賊當真令人毛骨悚然。你可知道那位王侍郎的小公子下場如何嗎？」
萬利祿明知故問道：「如何？」
孫閣老與吏部王侍郎並非同一黨派，自然無需顧忌，嘿嘿壞笑道：「我可聽人說了，那位小公子下體命根子幾乎壞死萎縮，估計這輩子和女人是沒什麼緣分了。我還聽人說，他好像還有個嬌滴滴的未婚妻，也不知道這下子要便宜誰嘍。」
秦艽撇了一眼八卦之魂附體的孫閣老，道：「就這？孫胖子你是真夠無聊的。」
萬利祿則是附和道：「是挺無聊的，這把年紀還覬覦人家未婚妻，老不羞。」
孫閣老還沒等回過神，卻是被這一老一少狠狠鄙夷一番。剛想謾罵又被對方晾在門外，扭頭進了大門捎帶手還把破爛不堪的門給關上了，門樑上厚厚的灰塵直接劈頭蓋臉灑在他身上，好不狼狽憋屈。
「混蛋，混蛋，混蛋……」
氣得宛若瘋狗一般的孫閣老在鎮國侯府門前大罵三聲混蛋，可緊閉的大門卻是喟然不動，似乎早就沒人在門后。
而他這般舉動，自然吸引了不少在鎮國侯府外擺攤做小買賣的商人。
「要我說，秦老將軍當初就不該上繳兵權，手握十萬北麟軍這群王公貴胄誰又敢在他面前耀武揚威的。」
「你不要命了，要是被那位大人聽了去，十條命都不夠你砍頭的。」
「哼，我就是氣不過。剛才那群巡防軍倒是好樣的，給他嚇了一個跟頭，活該。」
「巡防軍出動可不是好事兒，我可聽我侄兒隔壁家鄰居的三孫子說，好像是有某個大人物的子孫被人採花了，還是個男人，聽著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我也聽說了，好像下場老慘了。聽說凡是看到他慘狀的人都連著嘔吐數回，怕是噁心的不輕啊。」
「我怎麼聽說，巡防軍出動是因為一起兇案？好像是巡防軍某個小頭領突發暴斃死了，現在又是長公主擇婿的日子，所以才緊張巡邏全城。」
「好像是王二姐的丈夫，叫什麼王大富的，可惜他還欠我三兩銀子，如今怕是要都要不回來了。」
「我也聽說了，這日子是真沒法過了，前年京畿不是才剛逃走一個採花賊西門卿，這又來一個？哎，也不知道我這俊俏容顏會不會被他覬覦，天妒英才啊。」
眾人看向那位自詡英俊的馬臉小哥，紛紛訕笑離開，心中腹誹：對方就算瞎了眼也不會找你的，我可以打包票。
而另一邊，鎮國侯府內。
萬利祿歡欣雀躍的接過秦艽手裡的一大疊銀票，開始自顧自的數起來。
一百兩，二百兩………
「臭小子，明日可就是長公主擇婿的最後選拔了，你不準備準備？」
秦艽看著見錢眼開的少年，咧了咧嘴角問道。
「準備？準備什麼？皇帝不是說這最後一個選拔是永樂自己出的題目嗎？那不是明擺著要咱奪冠設下的障眼法，我人到場不就成了。」
當初永樂、澹臺海棠等人不正是這般設計的。如今一些都在按部就班的進行，只要他到場奪冠人選舍他其誰？
穩得很。
秦艽很無語看向眼前明明挺聰明的小子，現在怎麼看起來蠢蠢的。人到場就能奪冠？那護龍山莊還浪費那麼多精力做什麼，直接宣布你是長公主夫婿不是更直接嗎？
「臭小子，你是個小聰明人，但沒有大聰明。有些事兒千萬別被繞進去，不然後果你承擔不起。」
他有種預感，明日擇婿怕不是一波三折。畢竟要讓剩下兩位參選的外邦使臣滿意，又不能讓他們奪冠，可不算容易的事兒啊。
不過秦艽轉念一想，倒也釋然。
護龍山莊和永樂長公主策劃也不是一天兩天，再多波折也應該計算進去。只希望，明日一切順利，這臭小子能奪冠吧。
京畿皇宮之內。
倚靠窗檯愣愣出神的永樂長公主被身旁宮女的一聲輕呼，喚醒：「公主殿下，時辰不早您該安歇了。」
不知不覺，仰頭望去月明星稀的天空，很黑很亮也很寂寥。
「吩咐珍寶殿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永樂抖了抖身上披拂的貂裘，問道。
「回公主，按照陛下吩咐已經準備就緒。」宮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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