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儒妄聖
第八十章大儒妄聖反目仇
夜半天明，萬利祿自己租住的客房內。
大口喘息恨不得自己多生一雙口鼻的少年郎一把扯掉面前遮擋的圍布，罵咧咧道：「他奶奶的，可累死老子了。我說，你們兩個可以啊，幾天不見這膽子都要捅破天了。皇城跟兒底下，你們居然敢私闖民宅還想殺人。萬爺以前我只知道扶牆，現在牆都不服了就服你們！」
「欠債的，你怎麼知道我們今天去刺殺那狗官？」
此時，萬利祿是累得夠嗆，隨手給自己倒了碗水。喝完氣息才順了，說道：「你甭管我為什麼知道，我現在更好奇你們兩個。哦不，是你們三個的事兒，怎麼著不準備和我說說？」
「大俠救命之恩，雲婷來生做牛做馬無以為報。但此事與白姑娘、牛大哥無關，全因雲婷所起，還希望大俠不要怪罪他們。」
聽了那陌生女人的回答，萬利祿卻笑了：「萬爺我還沒問你話那，哪涼快哪待著去，牛哼你來說。」
一旁的牛哼嗡里翁氣，開口道：「前幾天我和白姑娘救了幾個孩子，從他們口中知道這裡有伙人販子在逮捕他們。」
牛哼口笨，現在說話雖然利索了可語速著實不快，萬利祿又是個急性子憑著感覺插嘴道：「於是你們就打上門去，發現這夥人的頭頭是那個顧青蒿，本著擒賊先擒王的原則才有了今晚的刺殺？」
白玉蟬小臉愕然，道：「你怎麼知道？」
萬利祿故作高深，道：「難道萬爺從來沒和你說過我有個道號：萬半仙？那是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中間還有五百年，不然你以為今天我為什麼去救你們，那是我算出來你們今夜必遭血光之災。」
看到萬利祿神棍一般的模樣，白玉蟬卻是眉頭微皺，開口道：「可是我們知道幕後黑手是雲婷姐姐告訴我們的啊，不是闖那山莊知道的，你難道沒算出來？」
萬利祿頓時滿頭黑線，這丫頭腦子果然有坑，這種鬼話都信。也不知道南宗那群老道士怎麼想得將她放下山歷練，也不怕被這滾滾紅塵吃得骨頭都不剩。
大致了解清楚緣由，萬利祿倒也沒罵他們多管閑事，畢竟今天自己不同樣是管閑事救他們一命嘛。
目光看向被自己罵得閉嘴靜立的雲婷，開口道：「雲婷是吧，若是你今天不說出為什麼攛掇這兩個蠢貨幫你。想來不需要顧府的人出手，我保證你能趕上今晚剛出爐熱騰騰的孟婆湯。」
等萬利祿惡狠狠說完話，雲婷竟然直接跪倒在地，鄭重磕了個頭，道：「大俠，雲婷自知誘導白姑娘、牛大哥已是惡貫滿盈，但我所言句句屬實。那顧老賊平日里一副儒家義士模樣實則是十惡不赦的大惡人，販賣婦孺孩童不計其數。模樣俊俏的培養長大便賣入青樓妓院，模樣差些的有的被打斷手腳毀去容貌打發到街頭巷尾為他乞討謀財，或是賣給地下社團從小當死士打手培養。這等泯滅人性的惡人，雲婷懇求大俠施以援手解救這群孤苦之人。」
先不說萬利祿如何反應，身旁的白玉蟬首先淚如雨下。女人本就心腸柔軟最是聽不得這等人間慘劇，不然當初她也不會憤然出手，攻擊那處莊園。
至於牛哼其實心底波動並不大，他一村本就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說道心腸很辣也不必顧青蒿少多少。
雙目通紅的雲婷抬頭準備仰視眼前少年，這套說辭她已經不知道和多少人吐露，無一不是憤慨抨擊。可惜，之前那群人實力終歸太弱，泛不起太大波浪。可眼前三人實力之強絕對是一個不小助力，如今勢單力薄的她怎麼可能放過。
可通紅雙眸與萬利祿對上眼時，意料之中的憤怒神情半點也無，反而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懶散。
「說完了，說完了咱們就抓緊時間，不然孟婆她老人家熬湯也挺辛苦的，不能耽誤人家休沐不是。」
倒不是他不相信對方口中所說慘絕人寰的悲劇。說實話，對方所說就算不是全對也有七八分陳述事實。
可那又如何？
自小生活在青樓見慣了所謂的黑暗和齷蹉，顧青蒿所做固然可恨可恥，但有句老話說得好：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家瓦上霜。
他顧青蒿有沒有招惹到自己頭上，咱也不是什麼青天大老爺江湖英雄漢，管他做什麼？
可雲婷蠱惑白玉蟬的事兒卻是明擺在眼前，今天若非自己恰巧任務護衛顧青蒿，那麼白玉蟬和牛哼兩條小命可就要丟個乾淨。正如他所說：趁熱去喝孟婆湯，不給休沐添負擔。
當然，原本他還是想放過眼前姑娘的，絕對不是因為對方長得不錯，怎麼著販賣人口也是他所鄙視的，留個禍害找機會弄死他也未嘗不可。
但千不該萬不該，雲婷竟然想把自己也拉下馬，當個供她驅使的傻瓜蛋。這叔叔能忍，嬸嬸都不能忍。
手起掌落，乾脆利落。卻不想被一旁正哭成淚人的白玉蟬慌忙出掌抵擋。隨即面紅耳赤，喊道：「欠債的，你做什麼！」
萬利祿淡然推開白玉蟬，道：「這你都看不出來，我要是你師傅都該找塊豆腐撞死算了。我在滅口啊！」
白玉蟬怒目圓睜，大聲呵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是助紂為虐，殘害忠良，認賊作父…….」
萬利祿趕忙揮手打斷對方喋喋不休的小嘴，說道：「差不多得了，奶奶個腿的認賊作父都出來了，老子讀書不多也知道這個詞並不適合我。還有啊，你有空罵我不該先看看你要保護的人在幹什麼嗎？」
白玉蟬咬牙切齒，可還不等話出口，一絲冰涼在咽喉處迅速蔓延，雙手被一股大力舒服難以動彈。
耳邊回蕩著萬利祿恨鐵不成鋼的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小玉蟬，你是沒見過那種為了復仇喪盡天良的人，但萬爺我見過啊。嗯，不對，現在你也見著了，我也就不用再廢話和你解釋。」
白玉蟬豐滿的胸部上下起伏，耳旁開始陣陣嗡鳴，眼瞳渙散模糊，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向用匕首抵住自己咽喉的雲婷，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艱難沙啞的說道：「雲姐姐，為什麼？」
聽了白玉蟬的言語，雲婷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卻是轉瞬即逝，說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要你們放我離開，我絕跡不會傷害你。」
萬利祿攤開雙手，無所謂道：「我倒是沒什麼意見，不過你後面那位我可就管不住了。」
萬利祿聲音才傳到她耳中，一股渾厚帶著無可匹敵的力量從頸后襲來。感受了獵獵勁風灌耳，雲婷臉色一變。
砰！
雲婷總歸是身經百戰的復仇人，在鐵拳臨近身體的前一刻強行閃身，避開要害部位，但這已是極限。粉嫩的肩胛可沒這麼好的運氣，鐵拳落下，骨斷筋折。
點點鮮血灑落，雲婷口中噴吐，顯然傷得不輕。
坐以待斃只有死路一條，雲婷大仇未報，怎麼甘心去死。被牛哼一拳擊飛之際，掌心驀然多處三枚透骨釘。
咻。
就在白玉蟬恍惚人心險惡之時，三道破空凌厲之聲灌入大腦。
可一步慢步步慢，現在想要提氣閃避抵擋都是遲了，眼中越來越近的透骨釘像是死神舉起的鐮刀，一點點毫無反抗之力的臨近。
萬利祿和牛哼對此早有準備，畢竟困獸猶鬥、臨死反撲的事情白玉蟬沒經歷過，他們兩人卻是從小便見識太多了。
隨著三聲脆響，這透骨釘便被萬利祿、牛哼以拳腳接下，並未傷及白玉蟬分毫。
而射出透骨釘的雲婷卻是連看都沒看一下結果，於她而言，攻敵所必救是她唯一逃脫死結的辦法。
至於白玉蟬的死活，連想都不用想，肯定死不了。畢竟，那兩個男人可都是遠超她修為境界的強手，若是這都讓她得手，也只能怪白玉蟬自己看走眼了。
牛哼很生氣，即便被人當槍使去刺殺顧青蒿都沒這麼憤怒。攔下透骨釘后，他仍想追擊卻被一旁萬利祿給攔了下來。
「俺要打死她。」
聽到牛哼憤怒的低吼，萬利祿開口道：「有時間追她不如看看這位，她現在可最需要人安慰。」
？？？
牛哼不是很理解萬利祿說的，對他而言殺人報仇不才是現在最該做的？
看著對方蠢貨一樣的眼神，萬利祿以手附額，心中感慨：奶奶個腿的，老子真是對牛彈琴，還是頭愚蠢至極的蠢牛。
無奈之下，他也懶得和牛哼解釋什麼叫泡妞密典、什麼叫女人都是水做的。只管叫他陪著如今失魂落魄的白玉蟬小道姑，自己則是飛身躍出窗檯，他的任務可還沒完成，總歸要去看看事後發展如何。
至於那個逃走的喪家犬，其實也是他故意的。他雖然不算嫉惡如仇，但給這些大惡人填填堵這類小事還是願意去做的。
而二者之間的摩擦，萬利祿其實並不擔心，早在他出手準備擊殺雲婷之際，他便將天下第二山莊物資儲備司領取的千里香暗自抹在對方脖頸處。
這種千里香無色無味，用水洗都洗不掉。只有用特殊訓練的追香蜂才能聞到其散發的特殊氣味。
而時效，足有月余，這也是萬利祿放心對方逃走的一個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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