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豐收日的故事
「我在樹陰下獨行,懷抱著無限悲痛;往昔的舊夢飛來,潛入我的心中……」
月芽微微的睜了睜眼,又轉了個身把自己埋進更深的被子。
「……高空中的小鳥,誰教你們這支歌?別唱吧!我的心聽到它,又勾起無限深愁……」
她突然把眼睛睜大,望著天花板一動也不敢動。
「……『從前有一位少女,總是來唱這支歌,我們小鳥就記住了,這支動聽的妙歌。』……」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覺得鼻頭一陣酸楚,眼眶濕了起來。
「……你們這些狡猾的小鳥,不要再說給我聽;你們要引我傷心,可是我誰也不信。」坐在月芽床頭的人念完這首詩,合上書放下,然後伏下身望著她,「不給我一個早安的吻嗎?我可愛的月芽。」
「……早。」月芽閉上眼睛,小聲的說道。
「以前,每天早上我都會念書到你醒來為止。然後你就會給我一個早安吻。」庫洛洛微笑著起身,準備去開窗戶:「現在你長大了,已經不屑這麼做了。」
「庫!」月芽急忙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拉住庫洛洛的衣角。
「怎麼了?我只是去開窗。」庫洛洛回頭望著她微笑。
「……早安。」月芽猶豫了一會兒,快速的吻了一下庫洛洛的臉頰,然後轉身下床去梳洗。
「呵……『可憐的人類,全心全意相愛,因此而惹起煩惱,甚至至死不改。對於下界的人類具有毀滅性的愛情,我們從來沒有感到;因此我們得以長生。』……」庫洛洛微笑著,拿起那本詩集,隨意的翻開一頁,低聲讀著。
「今天去哪走走?」等月芽洗嗽完畢,走出來問已經換好衣服的人。
「我們去看海吧。今天風不大,去海邊正好。」庫洛洛說著已經打開門,準備下樓。
你是去看海,還是去海邊等消息呢?
月芽看著走在她前面下樓的人,心中問道。
「先生,買束花送您女朋友吧。這是今天早上才摘的玫瑰。只要一百戒尼一朵。」一個和月芽差不多大的女孩把一個大花籃抱到庫洛洛身邊說道。
「你這有卡多利亞嗎?」庫洛洛微笑著問道。
「有,一支五百戒尼。」女孩馬上在花籃的一角抽出一支紅色的花來,遞到庫洛洛面前。
「不用找了。」庫洛洛遞上一張千圓的鈔票,接過花說道。
「謝謝,祝你們豐收日快樂。」女孩開心的接過錢說道。
「豐收日?是什麼節日嗎?」庫洛洛把花的枝條折斷,再細心的把花插到月芽衣領的扣眼裡,回頭微笑著問道。
「啊,每年的十月十五日為了預祝秋天能有個好收成,大家都會聚集在一起慶祝豐收,所以也叫豐收日。」賣花的女孩馬上答道。
「謝謝。」庫洛洛說完就轉過頭望著月芽:「我們去看看吧。」
「嗯。」月芽點點頭,跟著庫洛洛一起往人潮多的地方走去。
有點像歐洲的鄉村音樂會。
看著那些穿著比平時更漂亮的衣服來來往往、歡聲笑語的居民,月芽這麼想著。
正想著,一陣手風琴和豎笛的樂聲響起,周圍的人大都往一個臨時搭起來的小高台涌去。
「美麗的小姐們,帥氣的小哥們,先生們女士們,讓我們一起來跳舞吧!來,為了這個美好的日子,起舞吧!」在台上,一個男人拿著話筒大聲的喊著。
「我能有這個榮幸嗎?」庫洛洛微微的彎了身子,伸出右手問著月芽。
「……」月芽望了他那額前的十字紋一眼,把自己的手伸了過去。
「喂,你看。」一個女孩推了推身邊的好友,「那兩個人好漂亮!」
「是華爾茲耶!好棒!他們跳得比鎮上的舞蹈老師還好。」另一群人也在小聲的議論著。
「是不是哪裡來的貴族啊?」還有不少人在交頭接耳的打聽著消息。
「喂,原來團長是貴族出身啊。」一個刻意壓低的聲音悄悄地響起。
「你傻啊,流星街出來的,還說什麼出身。」另一個聲音跟著響起。
「不管怎麼說,團長現在過得很滋潤,所以大家就放心的去貪婪之島吧。」又一個聲音響起:「我已經把船找好了,明天就可以出發了。」
「啊啊,可惡,這裡竟然沒有人知道那個島,還要自己花時間劃過去。」之前那個聲音又開始報怨起來。
「小聲!你想被發現嗎?如果不小心讓團長發現我們就麻煩了!」在「咚」的一聲之後,一個壓抑著的吼聲傳了出來。
「其實,發現了也沒什麼大不了啊……換人當就是了嘛……痛!」
「小凸,吃了他吧。」
「我還沒死呢!」
「走了走了。還在這幹嘛……」
「可是小滴也想跟團長跳舞……」
「等幫團長除念了,你愛和團長跳幾次都行。」
「對了,飛坦呢?」
「他說明天早上會準時到。」
……
「女人,把手伸出來。」正坐在窗邊沙發上看書夜語突然覺得脖子一涼,一個邪魅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飛……坦?」夜語微微的擅了一下,小聲的問道。
「把手伸出來。左手。」鼻息噴在她的耳垂上,讓她微紅了臉。
「說過多少次了,我叫夜語……」夜語輕嘆著伸出自己的手,略顯蒼白的手馬上被一隻大手抓住。
「沒差。你不是我的女人嗎。」飛坦一邊說著,一邊把什麼東西套上她的手指。
「這是?」看著套在左手無名指和小指上的高級雕花指套,夜語有點不明白的問道。
「不準摘下來!」飛坦一邊說,一邊輕輕的啃咬著她的脖子。
「又準備把我吃掉嗎?為什麼你總是餓著?」夜語微紅著臉問道。
「美食當前,當然會覺得餓。」飛坦說著,突然又放開了夜語,轉到她的正面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先做點東西讓我填下肚子吧。」
「馬上就來。」夜語聽后馬上起身往廚房走。
「問你個問題。」飛坦把玩著夜語的頭髮說道:「『全家』是什麼東西?」
「『全家』?」夜語重複了一次,然後突然覺得眼眶發熱。
「對,是什麼?」飛坦再問了一次。
「『全家』是『家』的一種量詞形式。」夜語吞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家』……是你不想被人破壞的事物。」
「不想……不過有些東西,我現在不想讓人破壞,可沒興趣了之後就無所謂了……」飛坦這麼說道。
「永遠不想。」夜語翻了個身,定定的望著躺在她身邊的人:「你永遠不想失去的事物。」
「永遠太奢侈了。」飛坦又抹起一絲冷笑,「對我而言,能看到明天的太陽就已經很滿足了。」
「哦……」夜語小聲的應了聲。
「喂?……女人,你哭什麼?」飛坦轉過頭,發現夜語不知為什麼,捂著臉哭了起來。
「只是想哭……」夜語閉著眼睛說道。
「奇怪的人。」飛坦皺著眉頭,突然上前拉開她的手,伸出舌頭舔了下她的眼瞼:「……鹹的。」
飛坦翻身壓到夜語身上,低下頭一點點的舔去她臉上的淚水:「鹽分是很重要的身體養分,所以以後不要隨便流眼淚,很浪費的!」
「嗯……我知道了。」夜語輕輕的點點頭。
「不是知道!」飛坦強調了聲。
「我保證!」夜語的嘴角慢慢的向上彎去,開始想自己是不是要學童子軍行個童子軍禮?
「哼。」飛坦比較滿意的輕哼了聲,然後伸手攬上她的腰,閉上眼睛假寐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夜語輕輕的伸手撫上那藏藍的發。
抱著她的人手勁猛的收了一下,又慢慢地放鬆了。
我不求能夠永遠
只希望能給你一刻的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