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有勇氣

顏昭昭面色很淡：「我覺得他們可能會朝著3p發展。」

「？什麼是三批？」棠暮一臉懵逼。

「開玩笑的。」顏昭昭一本正經。

棠暮：「……」

？？？

「你接下來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棠暮歪著腦袋想了想：「……不知道。你還有什麼想去的地方嗎？」

「嗯……」顏昭昭默了默，然後靜靜道，「除了那個地方，好像沒有了。」

二人一起陷入了沉默。

半晌，棠暮出聲道：「你要去見他了嗎？」

「嗯。」顏昭昭點頭。

棠暮恍惚了一瞬，眼神也變得脆弱無助了起來。

「……那你以後，還會來見我嗎？你走後，真的不會再回來了嗎？」棠暮忍不住再三確認。

顏昭昭不知該如何回答。

「盡量吧。」

棠暮猛地抱住顏昭昭，腦袋埋入她的懷抱里。

「我不希望這麼快。」

顏昭昭嘆氣：「我已經陪了你很久了。」

「可我覺得你好像才回到我身邊一小會兒。」

「……」顏昭昭微微嘆氣，「確實，你為我付出的太多了，我根本就沒法一下子全部報答你。」

「那你能不能不要走？你再陪我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好不好？」棠暮乞求著顏昭昭。

顏昭昭摸了摸棠暮的頭：「他等我的時間，跟你一樣久。」

棠暮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可是明明是我先遇見你的啊！因為我只是一個劍靈，在你心中不夠重要對嗎？昭昭，我……」

棠暮哽咽著，忽地說不出話來。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好。

有些事情，有些感情，似乎註定不能訴諸。

顏昭昭悲傷地看著她，然後緩緩放下了握著她的手，並向後站了一步。

「我該去地底世界找他了。暮暮，你一個人……好好過。」

棠暮知道，顏昭昭要走了。

她甚至沒有挽留的權利。

顏昭昭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很短。

對於她漫長的人生來說，簡直微不足道。

可偏偏是她陪伴著的時間裡，她才覺得自己像是活著的一樣。

棠暮明明清楚自己不應該拖住她。

她也很清楚顏昭昭不應該被困在這裡。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這感情就好像一團澆不滅的火焰，愈演愈烈，愈發不可收拾。

過去了不知道多久，棠暮終於緩緩地邁出步子，向後退了一步。

「……祝你幸福。」

棠暮看似輕鬆地說出了這四個字，可是每一個字在她心中都無比沉重。

她心裡那朵一直盛放的海棠正逐漸枯萎。

顏昭昭似乎看到了。

她溫和地注視著她。

「還記得我之前說的嗎？我唯獨喜歡不完美的東西，因為要承認自己的不完美，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暮色蒼老，年華易逝。

唯有心中那朵名為勇敢的花，永遠不滅。

顏昭昭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開了步伐。

一步、兩步，棠暮看著顏昭昭距離她越來越遠，心裡被一種不知名的情緒填滿。

那種情緒既溫暖，又痛苦，又柔和，又釋然，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情，她明明應該……什麼感情都不會有的。

棠暮表情真誠地伸出雙手，併合攏十指。

……昭昭。

這一次，我是真的。

祝你永遠幸福。

……

顏昭昭再次回到怨魂坡的時候，莫名有了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或許是見過了過去的記憶，所以再次回到怨魂坡的時候，過去的畫面就變得鮮活了起來。

顏昭昭剛剛到達怨魂坡，就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溫域。

他竟然還在等。

顏昭昭走了過去，溫域聽到腳步聲，轉過身朝顏昭昭看去。

溫域看到顏昭昭的第一眼是驚艷，然後便是錯愕。

「……你是婉清的什麼人？為何與她……如此相像？」

顏昭昭避而不談他的問題：「你在等子溪？」

溫域先是一愣，然後篤定：「你是林婉清。」

顏昭昭：「她或許不會回來了。你走吧。」

溫域固執地說：「我不走。說不定她哪一天就決定為了我留下來了呢？」

顏昭昭：「……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溫域面色平淡：「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可知道，過去的子兮和後來的子溪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溫域點頭：「嗯，我能感覺的出來。」

顏昭昭：「……儘管如此，你還是要等她回來嗎？」

「要的。」溫域面色無比堅定，「我愛的人，我一定能分辨的出來的。」

顏昭昭眼底欣然。

她轉過身，輕輕道：「如果我還能見到她的話，我會幫你把這句話帶給她。」

「希望你能一直等下去。」

「……多謝。你要去地底世界找沈宴離嗎？」

「嗯。」

「他一直沒有出來過。其實我有猜測，他或許和子溪一樣，是另一個世界的人。」溫域看向顏昭昭，「他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顏昭昭不置可否。

她打開封印，聲音空淡：「對吧。」

「但，那又如何呢？」

這麼長時間以來，顏昭昭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問題究竟是什麼。

過去了這麼久之後，經歷了這麼多事，她才真正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她的自卑、懦弱、自私，讓她一而再再而三地逃離溫情，迴避感情。

她甚至有一段時間相當優柔寡斷，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對這份情感。

可是現在顏昭昭明白了。

她沒有勇氣。

她需要重拾這份勇氣。

她的確不是現實世界里有血有肉的人。

她的確配不上沈宴離那樣深情而又出類拔萃的人。

可是那又如何呢？

她誕生自人類的情感，被人類澆灌以愛，以溫暖。

她在一個溫情與悲傷交織的世界里長大，她彷徨過、迷失過、流淚過。

那就夠了啊。

她只要能勇敢地抬起頭，昂首挺胸，朝著自己愛的人奔赴而去，無論結果如何，無論他是否接受。

她都已經完成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全部任務了。

溫柔與愛讓她懂得感化。

可是勇氣，是她給自己的愛人——

最美的回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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