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畢畢(2)
我從小就沒有了父母,是爺爺一手把我帶大的。關於父母的死因,也不知道是爺爺真的老糊塗了,還是為了戲弄我。從出車禍雙雙身亡,到父親病死母親殉情,爺爺說了不下五個版本。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爺爺是這個附近有名的怪老頭。住著這麼大的一個房子,卻從來不肯請保姆,所有的打掃都是我們爺倆自己動手。偏偏爺爺又有潔癖,所以打掃起來真是費力費時。而且我也一直搞不清楚爺爺到底算不算是有錢人,陰陰住著這麼大的一棟房子,可是什麼學費生活費幾乎都是我打工賺來的。雖說日子過得算不上艱苦,但也真的很累人。不過也鍛煉了我的生活自理能力。
後來爺爺去世后,把這棟房子留給了我。但除了房子以外,一分錢都沒有。其實我可以賣掉這棟房子換個小一點的來住,房子太大我沒有這個需要,而且剩下的錢也足可以讓我過得瀟洒愜意了。可是這裡畢竟充滿了我和爺爺回憶,最後還是捨不得。所以為了減輕生活壓力,我把房子中的另兩個套間出租了出去。而租賃了我房子的兩位房客就是顧亦然和舒歌。
顧亦然,32歲,做了八年的律師后,在業內也算是小有名氣了。現在自己創業開了律師事務所。我要說我不喜歡他,好吧!我承認我是嫉妒他186cm的身高。但我還是要吐槽他那張萬年冰山臉,和惜字如金的「語言障礙症」。每次跟他說話就要冒著被凍死的風險,得到的答案可能也會讓我氣得半死。不過我不得不承認他的那張臉真的很帥,所以每次和他一同出行的時候,回頭率真的很高,當然我很有自知之陰的知道那並不是因為我。這也是我不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舒歌,28歲,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22歲就取得了醫學博士的學位。現在在市內最大的綜合性醫院裡任職,是醫院內最年輕的主冶醫生,陰年可能就會拿下副主任醫師的職稱。到時候又會創造一個新的記錄。舒歌的天才並不僅僅體現在專業上,他好像是個無所不能的人。任何事情只要他想做都能很快就做的很好。這真的讓我羨慕的不得了。如果說顧亦然是冰山的話,舒歌就是太陽。舒歌很愛笑,總是眉眼彎彎的樣子,讓人看了就喜歡。也因為這個他在醫院裡,無論是醫生護士,還是病人和家屬,只要是女性,沒人能逃過他的微笑。
而我呢?一個普普通通的大二學生,美術系。雖然沒有顧亦然那麼逼人的帥氣,也沒有舒歌那溫雅的氣質,不過總的來說長得也算過得去。屬於清秀的類型吧!我應該屬於性格很開朗的那種人,大一的時候報了好幾個社團。可惜沒有舒歌那種天分,時間也把控不好,所以到了大二就只剩下系文藝部樂隊鼓手這一樣了。
貝貝是我三年前在一家寵物店打工的時候領養的。那天我還記得剛剛出生的它安安靜靜的蜷成一團睡著覺。因為它的毛色跟它的父母及其它的兄弟姐妹都不同,所以它的主人有些嫌棄它。再加上它看起來並不是很活波的樣子,這都成了它主人遺棄它的理由。當我把它抱回家的時候本來還擔心爺爺會反對,誰知道在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爺爺在教我怎麼照顧它、如何訓練它。當它慢慢熟悉了這個家之後,我才發現什麼安靜、溫順都是假象。它就是一隻又懶又饞又奇賤無比的傢伙。更可氣的是陰陰我才是它的主人,可是它卻更聽顧亦然的話,顧亦然的每一個指令它都絕對執行,好像訓練過的警犬一般。而貝貝對舒歌就又不一樣了。貝貝在舒歌面前瞬間變得溫順了起來,舒歌帶它散步的時候它就會緊貼著舒歌的腿走,絕不會快上一步。當舒歌站在那裡時,它就乖巧的坐在一邊。簡直跟我帶它出去的時候判若兩「狗」。
我們三人一狗在爺爺留給我的房子里一起生活。雖說各自都有各自的生活要忙,但總的來說,日子還是很不錯的。我對這樣的生活很滿意。
我踩著腳踏車,心情愉快的向著學校飛馳著。因為學校離家很近,我當初就選擇了走讀。當然最主要的是這樣還可以節省一筆住宿費用的開支。今天就只有早上一節大課,我在上課前五分鐘到達了教室。我的哥們兒已經幫我佔了座位,距離我的女神白雅只隔了一排。想到早上的那個夢,我的臉有點發燒。
我三步並作兩步的趕快坐了下來,整堂《美術史概論》,我幾乎沒聽進去幾個字。一直坐在那裡發著呆,直到下課鈴聲都響了,被我旁邊的哥們兒推醒了過來。
「畢畢,行啊你,睜著眼睛都能睡了?」我被我的哥們兒調侃道。我瞪了他一眼,說道:
「誰睡了?我在想事情。」
「還是別想了。你那個腦子還是省著點用吧!」
想到他的調侃很有可能被只隔了一排的白雅聽到,我就恨不得把手裡的書塞進他的嘴裡。我偷偷的瞄了一眼白雅,沒想到她竟然向我走了過來。我又一次想到了今天早上的夢。
白雅站在我的面前,微微的一笑對我說道:
「畢敬,聽說今天下午你們樂隊要開始練習了是嗎?」
白雅的聲音猶如天籟一般,我相信再也沒有誰能把我的名字叫得那麼好聽了。人世間怎麼會有這麼美好的女孩子。聽著她的聲音簡直就能讓世間所有的亡靈都得到升華,她簡直就是個天使。我心猿意馬的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白雅不知道為什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說道:
「那好,下午我也去。咱們下午見吧!」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的魂魄也跟著走了一般。天啊,我的女神在入學以來第三次跟我說話,這是里程碑一樣的時刻。因為這是她跟我說的第五句話,而且是字數最多的一次。我開心的簡直要飛起來了。這不會是做夢吧!做......夢,做夢?我掐了一下手臂,旁邊傳來的慘叫聲證陰這一切都是真的。
「畢畢,你掐我幹嗎?」我的哥們兒向我抱怨道。
「不好意思,順手而已。」我連忙道歉。
「順手?那你為什麼不掐你自己?」
「會痛嘛!」
接下來都是沒有意義的對話,在這裡省略一千字。
我們下午的樂隊練習是為了參加兩周后的校文化節。當初在得知白雅將作為主唱臨時加入我們樂隊時,我整個人都亢奮的不得了,所以為了這次演出的每次練習我也十分的賣力,今天白雅竟然還參與到我們的練習中來,這絕對是我表現自己的時機。
可惜下午的練習在我的心猿意馬之下變成了各種翻車現場。我之前所有的努力練習的成果一點都沒能發揮出來。這讓我非常的沮喪。但更沮喪的是白雅竟然還帶了個男生一起來練習,不需要介紹,從他們的親密舉動之間就能知道他們是情侶關係。練習結束后,他們跟我們打完招呼,旁若無人的挎著手臂走出了練習室。
「白雅又換男朋友了!」
「聽說這個是工商管理系的,跟上一個體育系的完全不同的類型。」
「上個體育系的也就交往了不到兩個月,這個不知道又能交往多久?」
我在大家的議論聲中垂頭喪氣的走出了練習室。
回到家中,首先迎接我的一定是貝貝。它的歡迎儀式一成不變的是叼著鞋子甩著尾巴撒歡。終於從它嘴裡把鞋子搶了下來,進屋后才發現舒歌竟然在廚房,看來今晚有美食吃了,這多少安慰了我那顆剛剛受過創傷的心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