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幾個人來到了盧王的王府門前。大門有三間,原本應該氣派輝煌的大門,此刻一派蕭瑟的氣象。四個守著大門的家丁,垂頭喪氣已經沒了精氣神。
家丁見到有人來,還是道士。有一人上來詢問。通報了身份姓名之後,那人便回去通稟。
過了一會兒,一位管事迎了出來。雙方問候之後,便由這名管事引著六人,過了二道府門,來到了正殿之前,民間也把這裡稱為銀安殿。
管事的引著他們六人,見到了已經在此等候的王府的錢長史。長史見到神宵宮來人,連忙上來打了招呼。
「幾位道長一路辛苦。」
虛和連忙領著眾人回禮。「份內之事,不必客氣。咱們是先去看看盧王還是先去世子那裡?」
錢長史說:「不著急,先去殿上見見兩位主事的公子。王爺病重,這幾日,柏王仝王兩位王爺的公子,輪流來幫著打理府上事物。今天兩位公子都來了,還是先見見他們吧。」長史的話里透出了些許的無奈。
進殿之前,長史先介紹了二位的身份。穿著素色藍袍的是柏王二公子。三十幾歲年紀,三縷短須,儀錶堂堂。另一位面容清瘦的中年人,是仝王的三公子。
這兩人坐在殿中,見到幾個人上了大殿。長史帶著他們行過禮之後兩人起身相迎。
「神宵宮的諸位道長來了一路辛苦。」這話,兩個公子乎同時說了出來走,弄得場面有些尷尬,讓等人不知道回誰更合適。
陸羽剛才聽了長史的話,現在。看到這一幕,心裏面就咯噔一下。這就有人搶著來當家了?
年紀略長一些的柏王二公子,叫做趙觸。仝王的三公子,叫做趙珂。
「早聽說過神霄宮的道長們各有非凡的本領,平日里疏於來往了。日後有時間,定要去神霄宮靜香求教。」說話的是趙處,仝王的三公子年紀略少一點,所以也沒有和他再爭。
「二位公子。咱們是不是先去看看病人啊?」
「所謂長幼有序,目前王叔病重,還是先看看王叔吧?兄弟你覺得怎麼樣?
「兄長說的對。」
幾人只能先去見了盧王。去的路上,長史估計是破罐破摔了,不住的唉聲嘆氣。虛和是個忍不住話的人,不禁問道:「錢大人,往日里,這些事情不都是長史掌管嗎?怎麼這些事情現在你還做不了主了?」
「朝廷有朝廷的規矩。盧王膝下無子,只有這一嫡孫,若是他不在了,別人要有人襲爵。今天來的這二位是最有可能的。所以便提前過來幫忙打理儘儘孝心。所謂疏不間親,我一個長史,這個時候又能做的了什麼主?這樣也好,先見見王爺。對了---」說著,這位長史看左右無有閑人,「不知哪位是鍾大人的弟子啊?」
虛和用手指了指,「明理和明羽,兩個都是鍾師兄的弟子。」
「好,王爺昨日清醒的時候,還悄悄地吩咐我,若是鍾大人,派遣弟子前來,務必要引他們前去相見,如此甚好。」
說著話來到了盧王的住處。長史先進去了一次,走出來引眾人近屋。擺設華麗不說,屋裡面放著暖爐,眾人一進屋就覺得熱氣襲來。病榻前幾個丫鬟正在伺候著,見到長史帶著人來,丫鬟們紛紛行禮退開。長史小聲說:「王爺剛才醒過來了。」
這是一個虛弱的聲音想起:「錢證,是誰那位來了?」
長史是急忙躬身,到了床邊說:「王爺,是鍾大人的師弟和弟子們來了。」
病榻上的人小聲嘟囔了幾句,錢常識轉過身來對眾人說:「幾位,王爺想讓你們近前說話。」
陸羽是晚輩,所以跟在他們身後。從縫隙里向床上看去。病榻上的人,眼窩深陷,面容消瘦,鬚髮皆白,這是一個非常虛弱的老人。他的牙齒已經脫落了不少,以至於說話的時候口有點漏風。這時,正勉力支撐的眼睛向他們望過來。
陸羽習慣性地調動紫氣。定睛看向這位老人,沒有看到異狀。也就是說這位老人是真的病了,而且病的很厲害。陸羽剛才這一耽擱,沒有聽清楚盧王和虛和他們的對話。虛登轉身說:「明理明羽,王爺讓你們進前說話。」
看到兩個年輕人附在床前,老人勉力支撐著說了幾句話:「孤王---,與鍾師兄,是多年的好友。他的為人和本領,我是欽佩的。所以不管,外面的人,請了多少人,我還是更相信鍾師兄。他若是沒有辦法,那恐怕真的是命中注定。上次他走的時候說,會讓他的弟子來看一看。我相信他的事,所以我也信得過你們。你們也不必在意,若是真的不行,那便隨他去吧。」說罷,閉上了眼睛。
長史看王爺再也沒有什麼吩咐。帶著諸人出了屋子,用眼光詢問虛登道士,老道士搖了搖頭:「太虛弱了。」
長史估計也是聽的多了,嘆了口氣,剛要帶頭往世子那裡去。一個僕役打扮的人急匆匆跑了過來。
「長史大人,不好了,世子那裡不太好啊。」
長史急了:「走,快去!」陸羽六個人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世子居所的地方,這地方可熱鬧了。游廊上,花廳里,涼亭中。廊下,院兒里,全是人。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打扮五花八門,僧道俗俱全。還能看到了幾個奇裝異服的異族人。
長史讓他們幾個人在游廊下略微等候,急匆匆進了屋去。別人沒請,自然不便進去。幾個人便在廊下等候。
陸羽向周邊的人看過去,直勾勾的盯著看容易起誤會,所以他用目光掃看。虛和是個見識廣博的人,經常在京城中打轉,也是門中的門面人物。來的這些人當中,有不少他認識,悄悄地對幾個人介紹。
「看到那一堆和尚了嗎?慈萱寺的。旁邊幾個紅色僧袍的,是川邊大輪寺來的喇嘛。兩個穿純陽道袍的,是全職教的。」
陸羽聽到這名字,不由得愣了一聲。這可是一個在武俠小說里經常出現的名字,不知道他們的本領怎麼樣。
接著聽,「幾個異域胡人,估摸著不是襖教的就是景教的。另外那些就不太熟悉了。」
明理這時候接話了:「其他的有幾個,我的弟子倒是認識。有個穿著白袍的像天方教的祭祀,廟祝一類的打扮的有幾個是本地的神漢。哦,還有那個老太太。」跟著話,陸羽也看過去,這是估摸著五六十歲的老人,頭髮稀疏,往腦後梳了成一個揪。正坐在廊下。
明理:「那老太太我知道,是京城裡比較出名的一個神婆。據說叫魂,叫的特別好,給小兒收驚安神頗有名聲,估摸著也是被請來的。」
「剩下那些,你看背著藥箱的那都是各路的大夫,在外面站著,這些都不是朝中的太醫院的,應該是民間有名的大夫。」
他們幾個人在打量周邊的人,周邊的人也在看他們。有的冷漠,撇過一眼便不再看,有的人則是面中露出了嘲弄的神色。看到這種情況,陸羽就明白了,同行是冤家。
還有一類人,雖然沒有上來攀談,但是遠遠的打過招呼,有的是以目光示意。明顯他們和神宵宮裡面這幾位認識。那麼這一類的就可以算做朋友了。
仇家冤家不少啊!幾個喇嘛個撇過一眼便不再看了。和尚和全真教的道士,眼中有一絲輕視的味道。
陸羽正在暗中思量,錢長史跑了過來。下台階的時候還差點兒摔倒。「幾位道長,世子殿下情況不太好,往日里,偶爾會流點鼻血。今日這鼻血竟然止不住了。幾位大夫都沒有辦法。不知道你們---」
他說的這話聲音並不小,周邊的人都聽到了。有幾個自覺有排面的人,圍了過來。
原想著請神宵宮的人進屋,看到大家這意思,不便在這個時候分個子丑寅。索性,帶著幾家比較知名的人物,一起進了世子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