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個大壞蛋！

封閉集訓已經進行了三天，在這三天的時間裡，莫華強所面對的最大問題就是人員的磨合問題，這裡呈現出的問題又比此前的一中校隊複雜得多。作為同一個學校的學生，在思想和態度上都有一定的共通性，又是明確地以初二年級隊為主幹，在解決了賴李等少數份子的融合問題以後，球隊所展示出來的凝聚力和戰鬥力也最終確保了他們奪冠。

入選縣隊的18名球員，來自十所參賽學校中的九所，從南到北涵括了全縣的主要區域，無論是生活習慣、溝通語言，還是思想態度、學習層級，都有很大的區別。而且能夠入選的球員，在原來的球隊都是核心主力，掌握著主要的話事權，如今湊成一個隊，如何解決融合問題則顯得非常關鍵，這也決定了這支球隊是團結成鋼，還是懶散成沙。

以前在校隊裡面對的人員緊缺的問題，現在也成為了一個幸福的煩惱，每個球員都是那麼特點鮮明、實力不凡，該如何使用他們，將他們的個人能力在球隊的整體里得到最大化的發揮，最終實現1+1＞2的戰術意圖，這也成為了莫華強在調教這支球隊之初的一個重要思考方向。

作為一名一中的老師，他所帶出來的這幾名一中球員必然是最熟悉、用得最趁手的，但他的身份已經轉變為縣隊教練，這裡還有其他學校的球員，他同樣必須考慮這幫人的想法，解除他們的戒備之心，心無旁騖地投進球隊的訓練。

主教練是一支球隊的主心骨，他的威信程度決定了球員對他的服從度，也進一步決定了球隊戰術的執行力。莫華強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調教出一支冠軍球隊，他在球隊擁有說一不二的威信也成為了主要原因。來到縣隊以後，一時之間想要掌控整個球隊，是非常考驗主教練智慧的。

所有的這些問題都在考驗著莫華強的執教能力，從這三天的情況來看，他的調試也是初步收到了成效，每名球員都在積極地展示著自己的進取心。這其中除了主力陣容尚未確定，每名發揮出色的球員都可能獲得出場機會這個主要原因以外，莫華強的個人風格也起了重要作用。從中也可以看得出一中的成功經驗對他的影響也比較大，他也比前段時間更有耐心，執教策略也更上一層。

莫華強最先做的就是充分掌握每名球員的特點，僅一天的時間就把每名球員的名字對應上去，所以第二天開始訓練的時候，他能夠準確無誤地呼喊每一個人，這也是給球員留下了深刻印象的。

在分組對抗的時候，莫華強所分的兩套陣容也是有所側重的，一主攻一主守，球員也是完全打散安排，看不出教練的意圖。在糾正錯誤的時候，哪怕肖大寶、蘇科棋這種一中愛將出現了問題，莫華強也會不留情面地指出來；而在點評總結的時候，像一些公認會是替補的人，莫華強也會表揚他們做得好的地方。

這一套恩威並施的策略使下來，球員對莫華強的認可度也是提高了不少。再加上他還有一個厲害的「殺手鐧」，在收買人心、凝聚士氣方面的效果也是頗佳，短短的三天時間裡，跟球員也建立起了良好的互動關係。

時間雖然已經來到了九月中旬，距離中秋節剩下也沒夠一周時間，但白天的太陽依然很毒辣。為了避免中暑，集訓隊也是在上下午的陰涼時段進行訓練。

下午五點半，訓練結束的時間到來，球員也是在進行著拉伸放鬆。看著認真地在做著放鬆動作的球員們，原本在訓練場上一直板著的嚴厲面孔，此刻卻換上了一副壞笑的表情，一中球員都明白，這是莫教練一肚子的壞水開始起作用了。有些球員一下子還沒辦法完全適應這種兩面人的做派，但更多的人則是覺得他挺好玩的，訓練、比賽屬於工作，應該嚴肅對待，但結束以後則應該屬於生活的一部分，可以輕鬆一點。

莫華強故意「咳」了一聲，成功引起大家的注意后，開始講話：「現在，我想跟大家玩個遊戲。誰贏誰請今夜的大餐！」

「老莫，你又要使詐，我們不信你了。」有球員帶頭起鬨。

莫華強故意瞪眼怒道：「油條你這傢伙講這話講點良心好不，我幾時又詐過你們？」頓了一下，壞笑起來，「嘿，只不過動點腦筋而已嘛，公開公平公正的啊，童叟無欺呢！」這種變臉的速度比女生翻臉還快，也是逗樂了大家。

「說吧，這一次又要怎麼玩？」球員們詢問著。

「人站中場線，10次射門機會，中柱次數多的贏。」莫華強壞笑著又強調了一遍，「射球門，中柱次數多的贏啊。你們只要有一個贏得了我，那就是我請客，而如果是我贏了你們，就抓你們中最差的一個請客。」

中場線到球門的直線距離大約35m，要在這麼遠的距離去擊中兩條柱子，這對腳法的考驗可不小。

小夥子們一聽，自然是不屑地說道：「切，你這不是擺明來欺負小孩嗎？踢那麼遠，誰夠你有力氣啊？」

一見他們不上當，莫華強挑釁似的伸出兩個巴掌道：「我要一打十！而且，讓你們五米，這樣夠沒？」

少年逞強心性最激不得，一見他這麼囂張，開出的條件還這麼「誘惑」，一個個立馬就群情洶湧，大家都在起鬨要干翻老莫。最後，挑選了李威振、劉克虎、徐特等十個腳法不錯的人出來應戰。

第一個出來踢的徐特，笑著再次確認了一下規則：「是不是踢中門柱就算贏了？」

莫華強輕鬆地「啊哈」一聲進行了確認。

徐特就放心地開始踢了起來，結果是4腳中門柱、2腳中橫樑、3腳進空門、1腳打飛。往後的九個人中，情況也是凄慘一片，打飛的、踢進門的一大堆，中柱的寥寥無幾，唯一接近徐特的就是蘇科棋和李威振的3腳中柱、3腳橫樑。

莫華強朝著大家揮了揮不屑的右手指，搖頭笑道：「你們啊，這水平實在是太差了，居然連五腳中柱都做不到，我還是太高估你們了。來吧，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百步穿楊！」

莫華強輕鬆地把球在中點擺好，觀察了一眼球門的位置，假射幾次找找角度和感覺。雖然已是三十歲開外的人，但作為體育生的他，身材保持得不錯，一招一式的看起來也很有范，也難怪很多學生都對他服氣。

莫華強深呼吸一口，提氣開始助跑，右腳正腳背有力地抽中皮球中部，吃力十足的皮球沒有高飛，而是把飛行軌跡壓得很低，有點電梯球的味道，「梆」的一聲有力地砸在門柱上。動作舒展，射門有力，球員頓時「哇」聲一片，語氣里充滿了崇拜。

球員們的射門基本上都是用腳背去搓角度，敢於像他這樣用力直抽的不多，因為不容易壓住皮球的飛行路線，容易打飛，而他居然上來就是一腳大力抽射毫釐不差地砸中球門，一對比之下，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隨後的四腳射門，有三次還是採用同樣的方式，全部中柱；最後一次，有意炫技的莫華強也學著球員採用右腳內側刮球邊緣的方式，皮球劃出一條漂亮的弧線后，砸中左門柱內側后折向又打在右門柱內側上才彈入門內。

五腳射門100%的命中率，這種精準的腳法實在讓人嘆為觀止，球員們徹底折服！

正當球員們還想再往下看的時候，莫華強搖頭笑道：「我已經贏了，你們認命吧。」

雖然被這一手「五連中」唬住了，但球員們還是有點僥倖，認為他肯定是靠蒙的，再來一次不見得還能踢中。而且按照之前的約定，只要射中球門就算贏，現在徐特等三個人還是6次射中門柱，依然是比他多一次的，他怎麼就可以耍賴不玩了呢？

看著球員沒有放過自己的意思，莫華強笑道：「你們這樣才叫耍無賴。我剛才怎麼說的？」

「你說射中球門框就算贏啊！」球員們不解。

莫華強又笑著晃了晃右手食指道：「NO！NO！NO！請重複我的原話。」

「中柱次數多的算贏啊，現在我們還有三個人是六次中柱，你才五次而已，怎麼就你贏了呢？」球員也是一副死牛爭上嶺的固執樣子。

莫華強兩手一攤，無可奈何地一副藐視神情：「這不就得了嗎？我一早就說清楚的了，比的是中門柱的次數，射橫樑的不算。我五次都是中門柱，你們最多打中門柱的徐特只有四次，其餘兩次是打橫樑的，還不能宣布我勝出嗎？我靠，你們該不會把門柱與橫樑當作是一樣的吧。」

「我丟，這樣子啊！」恍然大悟的球員才明白過來，門柱與橫樑還是不一樣的，這也算給他們這幫初中生長了見識，因為在他們看來，整個門框都是球門。

明白這個道理后，周洋清開始渾身冒起冷汗來。他是第六個出場的，知道橫樑好瞄準一點，還特意瞄著橫樑來踢，最後的結果也有3腳中橫樑，自認為有個2腳中門柱的肖大寶墊底，怎麼也不會輪到自己，沒想到他千算萬算，最終還是把自己給算計進去了，十個人就他一個人沒有踢中門柱的。

一想到去吃飯起碼得好幾百塊，他一個星期的零花錢才20、30塊，這可是得逼著他不吃不喝好幾個星期啊。但話已經放出去了，又不能收回，他也是硬著頭皮說道：「教、教練，我可不可以明天再拿錢給你啊？」

「那你認為我們可以等到你明天拿錢來了，再去吃飯嗎？男子漢大丈夫要說到做到哦！」莫華強繼續逗著他。

周洋清開始咕噥著，臉都紅了一大塊，就像冬天裡被凍得通紅的小臉蛋一樣。

一看他這個窘境，還有其他球員面上的慶幸、幸災樂禍、感同身受等多樣的表情，莫華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還真怕把他嚇傻了，出聲解困道：「你這表情好像考試時抄書被監考老師當場抓到了，也太搞笑啦！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還是要你請客的，只不過我來買單而已，哈哈！」

大家也是跟著開心地大笑了起來，在笑聲中，尷尬得下不了台的周洋清恨恨說道：「老莫，你個大壞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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