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帝的屍身
顧橫關聽到這柳文玉這樣的話語,整個心都絲絲的顫抖起來。
他的眼神明亮的不行,看著那柳文玉拿出賬冊來,自己伸手接過來,可是眼神卻還落在他身上呢。
原本今天是受到了巨大的矛盾困擾著,不想見任何人的。
可是這小通房來了之後,自己想著若是讓他回去,著實的叫他沒臉了,最後還是壓住煩惱讓他進來。
不想著他進來之後,整個屋子連帶著自己都明亮了起來,與他胡亂的說了一通,整個人什麼煩惱都沒有了。
眼下看著這人也不是那嬌小玩寵一樣的一味的順和著自己,他自有他自己的脾氣。
臉也是生的好的,夜光之下,愈發顯得他的表情生動柔和起來。
「侯爺,看我的賬冊嘛。」趙求賢都被看的不好意思起來。
顧橫關反應過來,自己才低頭捏著那賬冊看了起來。
他記得教這柳文玉的時候,那小臉兒上都是迷茫之色,本以為他在賬冊上不行。
可是眼下看著他竟然認真的做了,心裡倒是又寬慰了不少。
等他再看,發現雖然都是些簡單的,也是自己教過的,但是做的都是對的,一樣都沒錯。
「自己做的?」顧橫關笑著問道。
「侯爺什麼意思?」趙求賢瞪著眼問道。
顧橫關見他一副被侮辱的樣子,連忙的擺手說道:「看來你是腦子聰明,卻是個不愛學的,這麼一學不就是會了么?」
趙求賢聽到這話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顧橫關見他開心起來,又說道:「不過這些都是最簡單的,真的要學會還下功夫。」
顧橫關說著就要取紙筆過來。
「侯爺,先吃飯吧,我都餓死了。」趙求賢一見他又要當師傅,人都暈了,急忙的插了話。
「哦,對,已經過了飯時了,你這貓兒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顧橫關看了看時候才知道離吃飯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也是難為這柳文玉陪著自己說話了。
「好,叫人準備去吧。」顧橫關說了叫人進來,幫著趙求賢點菜。
趙求賢一聽竟然都是自己喜歡的,這顧橫關竟然還記著呢。
他側目看著顧橫關笑了起來。
顧橫關面色不改的將他拉過來,說道:「吃飯還要一會兒,再學一些要緊。」
趙求賢沒想著他還沒放棄呢,只得壓著脾氣跟他又學了一些。
本來就打定主意不當傻子的,趙求賢也就隨著學了起來,他注意著分寸,配合著快速的學了一些。
顧橫關驚訝的看了他幾次,要說話的時候,外面的飯菜來了。
「吃飯咯。」趙求賢急忙跑了。
「為了口吃的,腦子都能轉這麼快。」顧橫關笑著走了過來。
趙求賢不理他的,先看了一遍菜色,發現跟之前的廚子做的好像不一樣。
「侯爺專門又請了幾個廚子過來的。」王管事這時候也進來了。
「多嘴!」顧橫關喝了一聲,坐在了那邊。
王管事急忙認罪,然後帶著人離開了。
「多謝侯爺。」趙求賢等人走了,笑著說道。
「吃吧,總吃外面的也不幹凈。」顧橫關說道。
趙求賢餓是真的餓了,顧橫關說完這話,趙求賢就認真的開始吃了起來。
顧橫關原本還想著他會感動的再說幾句好聽的呢,卻沒想到他直接就開始吃了起來。
「也罷,食不言嘛,也算有些規矩。」顧橫關自己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番,就開始吃了起來。
趙求賢先吃飽的。
顧橫關還在那邊吃,甚至還叫人熱了壺酒過來。
酒什麼的,趙求賢就沒喝過幾次。
之前自己身子很不好,也沒品出什麼好來。
現在看著顧橫關喝的這麼順暢,自己倒是也有些眼饞了。
「我給侯爺倒酒。」趙求賢主動的站了起來。
「不必,我愛自斟自飲。」顧橫關說道。
「哎呀,倒一下嘛。」趙求賢不講理的走了過來。
顧橫關喝的有些醉意了,他就讓開了一些,叫趙求賢慢一些。
「知道的。」趙求賢可沒倒過酒,他小心緩慢的倒著,看的顧橫關都笑了起來。
趙求賢臉熱了一下,他小心的倒好之後,看了看那酒杯,說道:「侯爺,這酒什麼味兒?」
顧橫關看了他一眼,自己喝了一口,不說話。
這小通房打的什麼主意,他會不知道?
趙求賢又摸了摸那酒壺。
「放著,你身子弱不適合喝酒。」顧橫關說道。
「可是我將來要跟著侯爺出去,不是也得會喝嗎額?我先練練?」趙求賢試探的說道。
「我還不用你幫我擋酒。」顧橫關雖然這樣說,還是叫他取了個酒杯來,自己倒了一點給他。
趙求賢看著就那麼些,有些無語。
不過顧橫關就是這樣的脾氣,他也不多言,自己捧起來就喝了。
「慢一點……」顧橫關話還沒說完呢,這小通房就把酒喝了。
趙求賢品了品滋味兒,他看過不少的酒書,對酒上也略懂一些,現在實踐了一番,也覺得挺好喝的。
「不辣?」顧橫關見他沒什麼反應,試探的問道。
「還好,更多的有酒的香甜。」趙求賢說著就想要再來一些。
「不成,喝多了就該難受了。」顧橫關說道。
趙求賢又磨著要了一點,自己喝完之後就坐在那邊眼巴巴的看著顧橫關。
顧橫關趁自己動搖前叫人把酒取走了。
趙求賢嘴裡嘀咕了什麼。
顧橫關想著不是什麼好話,他就伸手捏了兩下趙求賢。
趙求賢見他有些醉意,就不去招惹他了,哄著顧橫關又吃了一些飯。
顧橫關起身到了裡面,下人過來伺候收拾,洗漱了一遍。
「你今晚留在這兒吧。」顧橫關說道。
趙求賢點頭應下。
在他剛要睡著的時候,顧橫關突然說話了:「文玉,我覺得我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
「什麼錯?」趙求賢喝了點酒,暈乎乎的正要睡著呢。
顧橫關過了好一會兒沒說話。
趙求賢在半醒半睡之間聽到顧橫關幽幽的說了一句:「或許當初我應該站在賢帝那邊的。」
趙求賢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昏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早上的時候,顧橫關醒了,他一摸身邊竟然沒人了。
他猛的坐了起來,才知道柳文玉怕驚擾他休息,已經回去了。
「是么?今天他到是起的早了。」顧橫關說著撫了撫額頭,昨晚因為害怕柳文玉多喝酒,倒是自己猛喝了幾杯,加上情緒高漲到現在竟然腦袋暈暈的,都記不大清楚自己昨晚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了。
「嘶。」顧橫關起來的時候,感覺小腿那邊隱約的有些發痛,好似被人踹了幾腳一樣。
「那傢伙睡覺越來越不老實了。」顧橫關自己心裡過了幾句,等著他收拾好后,外面已經有人在等著他去處理事情了。
顧橫關邁步走了出去,到了書房那邊的時候,已經有人在等著了。
「侯爺。」
幾個親隨給顧橫關行禮。
「查的怎麼樣了?」顧橫關坐在那邊問道。
「已經又派人查過了,當年賢帝病死青雲殿,當時陪著的就有太監高燕,都說高燕棄屍而逃,如今看來應該是攜屍而逃了。」親隨低聲說道。
「到底是屍體還是活人?」顧橫關皺眉問道。
「是屍體,這個都是經過太醫太后等都認證過的,絕無生還的可能。」親隨又說。
「既然如此,那為何高燕要帶著他的屍身潛逃?又為何的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后,突然的在宮中出現,裝神弄鬼的來嚇人?」顧橫關接連的問出問題來。
「這就不知了,昨天高燕被抓的時候已經提前服毒了,連太醫都救他不得。」親隨低聲說道:「後面陛下派人徹查整個皇宮,發現了一條密道密道連通一個密室,裡面存放了不少的食物跟水,高燕大概就是靠那些東西存活的。」
「裡面除了食物跟水,可還有其他的東西?」顧橫關問道。
「只有一些賢帝的遺物,屍身卻是不見的。」親隨又說。
顧橫關聽到這話,目視著遠方說道:「這事兒太古怪了,當年賢帝病危,什麼大夫都看過了無法救治,既然如此那高燕為何又要做這樣的事情呢?」
「侯爺,您可還記得當年曾經有人諫言說高燕並非是本朝人士,而且還涉及巫蠱之術。」親隨想到什麼的說道。
「你認為他還能救活賢帝不成?他若是有這樣的法子當初就用了,何必要等到現在,我看他只是藏不住了就故意出來嚇人罷了。」顧橫關對鬼神一說是極其不信的。
「咱們也是這樣想的,可陛下好像有些不信,這兩天陛下都在派人瘋狂的搜尋賢帝的屍身呢,這樣搞的外面的人都在傳賢帝可能真的沒死。」親隨壓低聲音提醒的說道。
「宋與呢?那傢伙跑了么?」顧橫關問道。
「早早的就被陛下叫走了,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親隨說道。
顧橫關敲了敲桌子,說道:「宋與當年也很奇怪,他原本也有機會提前離開的,可是他偏偏選擇了在最後背叛賢帝,只換來了一個馬場圈禁,而且他兩年來一直都有動靜,甚至還在前段時間故意的與我接觸。」
「他跟高燕不會是故意設下圈套,故意的用賢帝的屍身來挑撥離間陛下跟侯爺等大臣的心思吧?」親隨緊張的問道。
顧橫關想到恆帝看自己的眼神,他面色不好的點頭,說道:「很有可能。」
「這可如何是好?陛下原本就對侯爺您不是十分的信任,現在又加了這事兒。」親隨擔心的問道。
「無需害怕,且先看看這場戲到底要怎麼演下去吧,我想著等到不出兩天,宋與那邊應該就有結果了。」顧橫關說完又交代親隨去辦了其他的事情,然後他起身朝趙求賢的白霜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