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0章:你們算老幾?
鍾離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入人群,找了塊石凳坐著,撐著頭,徹底變成了一個旁觀者。
心緒更是無邊飄散,如浮萍一般。
自己也前多少還有那麼點自信,卻被此次的測試破滅得一乾二淨。
捫心自問:保護娘親?找尋失落的父親?
以實力為尊的世界里,沒有實力,如螻蟻一般,任人宰割。
如墮煙海,成為一個平庸之人。
此時此刻,鍾離在自我否定,自我踐踏。
然後攤開雙掌,目視掌紋。
就在此時一群不長眼的人圍著鍾離看。
像看溫弱動物一般。
「呵呵,這不是鍾家少族長嗎?」
「這不是自傲的鐘離么?在算命嗎?看看幾時能轉運了。」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你也只能是雞。落魄鳳凰你都談不上,對嗎?鍾離……」
「天賦廢體!?乾脆叫廢人吧!」
……
這群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不停數落鍾離的囧態。
大有不數落致「死」的氣勢,便不罷休之感的戾氣。
這得有多討厭他?這得有多恨他……?
然,鍾離並沒有理會。可能罵一下子會更加清醒一點。
此時,一個瘦如竹竿狀的男孩子踢了鍾離上半身,並輕蔑的說道:「廢體,也后就是我們欺負的主了。」
然後一口吐沫星子獻上:
「啊……吐……」
鍾離此刻不在沉默,倏的一下,站起:
「找死……」
右手掌心微弱黑絲捲起……
一掌蓋下……
那人腹部被突如其來的猛擊。
頓時靈魂震蕩一般,眼瞳瞬間暗淡,好似被抽干一樣……
然後無聲倒地不起。
「你們這群雜毛,你們算老幾?」鍾離怒吼道:「我叫你們死……死……」
那群人見狀,立馬作鳥獸散。
相引見一群人在那裡一鬨而散,感覺不好。
立馬快速飛入人群。
葉天青,見狀。便尾隨相引而致……
見鍾離暴怒的樣子。
在看看那人倒地之狀,看看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相引立馬看出靈魂受創。
葉天青憑淵博的知識,分析道:「靈魂受重創」然後趕緊從次元戒中,拿了一粒金丹給那人服下……
那人神情逐漸飽滿,才恢復過來。
此時鐘離眸光也是淡和,沒了凶煞戾氣。
「這一掌要了他的命,好玄啊?」葉天青有些驚愕的說道。
相引轉身看著圍觀的人說道:「散了,不要在這裡看了,他休息休息就沒事了。」
然後玄力外放……用氣牆隔開人群。
相引看著鍾離,也只能默默嘆息道:「些許蠻力而已……回去冷靜,冷靜。」
鍾離聽著相引的話,沒反駁,就這樣默默地走開了。
鍾離低頭垂臉,如喪家之犬。
一步、兩步、三步……
腳步無力,踏出卑微的聲音,如哭泣般。
葉天青看著如此喪氣的鐘離,不由得心生憐愛。便後步跟著……
就這樣,出了玄武學院不停的奔跑。
手卻是掩面而泣……
在無聲無息的流逝中,他穿過洛京城,來到一片山谷之地。
谷中一片生機,如夢如幻。清河流淌其間,河的兩邊便是茵茵綠草,但也抵不過,一無力哭訴的人……
「為什麼?為什麼?天賦如此低微?」
「爹,你在哪裡,孩兒沒用?娘過得很苦,我過得不開心……」
鍾離跪著,仰頭無力的看著天,大喊著。
但瞳眸之中儘是——漆黑。
也許蒼天也為之難過……
此時葉天青,步伐輕緩的走來……
只是神情凝重。
聽見鍾離無助的苦訴,也讓她感覺此子肯定經歷過大悲大苦。
「誰?」鍾離神情突然清明,然後叫道。
「是我。」葉天青溫柔一笑。
鍾離定睛一看,怎麼回事?她怎麼跟來了。
鍾離即刻擦拭淚眼,生怕在這位美女知事面前出醜……讓自己難堪。
「師長大人,」鍾離跪下,說道:「我如此醜態,切莫……說出去啊?」
葉天青道:「孩子別怕,老師不會說你的密秘。也許發泄內心的鬱結之氣,沒什麼不好。每個人都有密秘。」
鍾離此時平靜了下來,平視葉天青,心中有了一絲感激之意。
最少難過時,有人走來聽自己絮叨。
「師長大人,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如果…如果真不能修玄,我能跟在你身邊學文才嗎?」
「能。」葉天青肯定的回答,在看這鐘離眼眸時也是清澈見底,直誇道:「你是聰明人,人活的方式有很多種,為自己快樂而快樂,也是種美事。」
「鍾離啊?,我覺得你可能天賦屬於異常型的,所以別喪氣……」
鍾離一聽葉天青此話,覺得還是有轉機的。
就算有一絲希望也別放棄。
果不其然,他咧嘴笑了,淡淡而語:
「師長大人,也后我跟您多學就是。不過我想叫你導師怎樣?」
葉天青嫣然一笑,魅惑極致的樣子。聽見鍾離這樣叫,就隨他去吧!
「導師?」葉天青想到這詞,突然明了。
導人生之師,多有內涵,多有神韻,多有才思,跟我一樣。
葉天青看著鍾離錐氣未脫的孩童樣,又聽見鍾離在那裡數苦,肯定是積壓太久。
便試探的問道:「鍾離你認我做你的導師,那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麼把那個人打到魂飛魄散的樣子啊!」
鍾離聽見這話,也無太多防備心態。
目視這位美女知事,然後沉默了幾息,伸出自己的手掌……
「就是這隻手,我也不知道……我也納悶得很,我又沒什麼天賦。」
「我當時是在極度深寒凄涼的內心之下,才使出的力,平時也很正常。」
葉天青拉過鍾離的手,認真的看著手掌,鍾離的手指白晰修長,而掌紋倒是略有不同。
生命線,智慧線,感情線合圍成三角形。
「也沒什麼啊!?很正常……」葉天青平靜的說道。
鍾離被葉天青溫潤的手緊拉著,突然都有些臉紅了,但鍾離卻沒有掙脫。
葉天青見狀,自己雖然只是看看,但拉的人家的手時間長了,難免會有反應。
更合況還是少年……
然後慢慢放下,卻是絕對的淡定從容。
因為如果處理得過激,毫無疑問——在鍾離的心裡留不住美好。
葉天青輕輕放下,對著鍾離說道:「修玄不是沒有機會,但要學會控制自己的內心。」
「從點點滴滴開始……好嗎?以後從修心開始吧!?」
鍾離點頭表示認同:「人生處處是修行,只看怎樣去修。」
葉天青聽見鍾離說這話,心倒是生了佩服之意,小小年紀,說起人生哲理,倒是不含糊的樣子。
看來還是跟對了,沒想到撿了個寶。
鍾離跟葉天青一直站著說話,不由得心生愧意,便說道:
「導師,也后叫我小離即可。這片山谷是我的清靜之地,在不遠處我搭了個涼棚。」
葉天青此時便露微笑,看得出這鐘離也是挺懂事的樣子,附和道:「哪裡?」
鍾離走在前面,葉天青跟在後面……
葉天青此時的心裡,更是感慨萬分。
多好的「孩子」啊!
約摸一刻鐘的時間,便到了。
此處有清澈見底小溪,魚兒來回遊動…
岸邊幾個老槐樹…
幾株月季花…
上面便是鍾離搭的涼棚,倒不如說是個樹棚子而已。
幾個木板凳,一個木桌子。
只是這做工還挺講究的,還用藤蔓裝飾了出了幾隻鳥,幾朵雲狀物……
葉天青道:「小離,你一個人做的嗎?」
鍾離點頭道:「是,倒是沒想到,來的第一個客人,是位智慧與美貌並存的美女。」
葉天青溫婉一笑,眸子更是雪亮,然後拍拍鍾離的肩膀說道:
「真調皮!小小年紀就會誇女人。」
「不過,聽著倒是舒坦。」
然後坐在木凳子上,不過木凳子的造型倒是別出心裁——居然有臀線狀,凹得剛剛好。
葉天青看了看,然後坐了上去。
感覺還可以,像是某種力學構造一般。
然後眸中帶笑道:「想不到小離你的思想還是挺新穎的嘛!看著倒是挺尷尬的。」
鍾離淡笑道:「導師,我也為此身只有我一個人能享受這獨處的時光。所以隨心所想,沒顧忌那麼多……」
「沒想道,被你發現了我的暗面心態。」
葉天青依然帶著笑臉,看著這白凈的少年。
心中不由得有些高興。
因為這少年,不傻,不悶,還挺聰明。
便說道:「小離,你的內心世界很豐富,要是你在年長几歲就好了……」
鍾離聽著這話裡有話的樣子,平靜的看著葉天青,微聲道:「歲大,歲小,又何妨?」
「我……我會長大的。」
葉天青點頭道:「你真懂我說的意思?」
鍾離靦腆的笑道:「是懂非懂,不全懂。不然沒意思了……」
葉天青掩面而笑,看著鍾離。
心中一陣嘆息,想不到,我葉天青被你小子的言語給「擊潰」了。
但,你師父就是你師父。
看你有何手斷,怎麼證明你懂我的意思?
舞文弄墨,我葉天青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