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原來是這樣的

司家這邊秦落和惡鬼她們和司沉還在喝酒談笑，另一邊道門就已經召集齊了所有人，準備出發。

這一場法事沒有任何意外，在羅酆山舉行。

如今的道門宗師一定會去，徐牡丹的女兒孟栩也在其中，陳柏這次也帶上了自己的弟子安子睿。

羅酆山附近，道門的重要人物來之前，便早早派人來這裡定好社壇的位置以及勘察情況，他們做事的那天，不希望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打擾。

羅酆山有五方大帝的神力保護，加上還有結界以及陰氣太重，他們無法靠近，就只能在羅酆山附近社壇。

周圍的住戶他們也早早找理由遷走，只為了保證那天不會有多餘的人牽扯其中，讓事情便的更棘手。

妖族聽到道門要用替換術，時憶直覺這個辦法可能行不通，偏偏兩族矛盾太深，根本不可能坐下好好談。

知道道門有所行動，時憶沒有在後面跟隨他們一起來羅酆山，而是先帶領著妖族幾位到羅酆山附近。

千夜站在羅酆山上空，看到下面死氣陰沉，抬手搓了搓手臂。

「真冷。」千夜忍不住搓了搓手臂，他向來不喜歡冥界，也很少去冥界，就是因為冥界太冷。

那種冷不止是冷入骨髓，是冷進靈魂深處！

感覺自己在冥界多站一會，都會產生極其不好的回憶。

祝西和林雕看千夜搓手的動作，總感覺也冷了一點，不知道是不是被他這種行為所影響。

「時憶，他們會成功嗎？」千夜看他們不說話，忍不住問。

總要說點什麼吧，別只是在這站著。

「下去吧。」時憶給了一句話，飛身往下。

「喂……」

林雕和祝西跟上時憶，留下千夜一個人在上空。

千夜左右環視了一圈，抖了抖身體，趕緊跟上，到處都飄著陰靈，怨氣都那麼重，他還是別離時憶太遠。

受傷了倒沒什麼，留疤就不好了！

他們找了個隱蔽林中收拾了一下，點燃一堆篝火，就席地而坐。

祝西看著此情此景，不由感慨，「我們明明帶了帳篷，還準備了工具和吃食，為什麼要點這麼一堆火呢？」

這似乎……是百年前他們會做的事。

專心放柴的林雕動作頓住，緩緩扭頭過來，「很有道理。」

現在人間又不是從前，出門在外只能點一堆篝火，無聊的時候隨便吃點東西，他們出來前都準備好了東西，弄好不就行了？

被祝西這麼已提醒，千夜想烤著火的心思又收了回去，大方承認。

「我是忘了！」他們以前出門一向都是隨便找個地方，就地隨便住一晚上或者幾晚上，

於是他們幾個起來，抬手一揮，施展法術，來之前準備的一切就這麼出現在了面前，前面的篝火沒有熄，這樣暖和。

生活，一下子有了質的飛躍！

三人相視一看，滿意點了點頭。

不錯！

時憶坐在一旁，看著他們搞這些並不阻止，他們有心思弄沒什麼不好，他們不覺得累就行，他多少能沾光。

眼前的一切又充滿了生活氣息，千夜很是高興，彷彿也沒那麼累了，他跳回到時憶身旁。

「時憶，你不完全可以跟顏然一起來，這樣還能知道那些凡人是怎麼想的。」說著，千夜用肩膀撞了撞時憶。

是不是這樣？說句話！

時憶警告了他一眼，抬手拍了拍被撞的地方，「我不喜歡凡人。」

道門那些人更是討厭！

時憶的動作以及他說的話，千夜的白眼差點翻上天，「你這話，沒有一點可信度。」

不喜歡凡人，顏然不是凡人？

他們都住在一起了！

時憶知道千夜話里的意思，反駁道：「那不一樣。」

「是是是。」千夜回答的相當敷衍，「我們妖族反正在這次的事情里什麼都幫不上忙，只能看著這些人折騰來折騰去。」

祝西盯著篝火上的烤肉，仔細琢磨千夜的話，「你們說道門在想什麼？先是惡鬼的事情導致人間的災劫，這災劫現在都沒解決掉，現在又忙著送人間這幾座山回去？」

先做什麼，他們能不能有個準備？

林雕認真考慮了一下，「要我說，這五座山跟我們妖族沒什麼關係吧？所以我們來這幹嘛？」

最多就是被惡鬼所影響，讓他們妖族不少妖怪受到了連累。

千夜用餘光掃了一眼時憶，蹲著跳了過來，「你們想想，你們要是惡鬼，會不會利用冥界這衝破的神力，讓人間更亂？」

道門要將五座山送回去，惡鬼不允許的話就肯定會現身，他們找到了惡鬼，一切不就迎刃而解！

順著千夜的思路，兩個妖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這麼說來，我們只要等到惡鬼現身，把惡鬼抓住，逼她收回那些妖族身體里的濁氣，不就沒事了。」林雕驚喜不已。

事情很簡單嘛！

找到惡鬼，什麼都能解決！

時憶靠著樹榦，「真有那麼容易，秦姑娘會不幫忙？」

有可能還有什麼是他們所不知道，就連白澤都說，凡事都有因果，人間那麼多族類，受惡鬼影響最大的偏偏是凡人和妖族。

「秦落不肯幫忙多正常，千年來，多少人為了求一個機會，付出了慘烈的代價。」千夜擺了擺手。

一個機會罷了，能不能成都不一定。

秦落就不是那種心懷蒼生的人，哪怕她坐鎮山外山，格外受三界尊敬，也從未改變過。

祝西和林雕驚恐看著千夜，他可別說秦落的壞話！

千夜看他們震驚的模樣，鄙夷指了指他們，「膽子真小！」

說完，他又蹲著蹦了兩下回到時憶身旁。

剛回到時憶旁邊，他第一時間去看周圍，沒看到秦落出現在附近，他這才鬆了口氣。

他差點忘了，這個世上最靈的東西就是——說曹操曹操到！

時憶勾了勾嘴角，說道：「有時候一個機會能帶來很大的轉機，誰都有遺憾，誰都想有個機會去改變當初的遺憾。」

三界之中多少人想找到山主尋得一線機會，哪怕這一線機會再渺茫，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還是會去找，回去求。

三妖沉默，是啊，誰沒有遺憾呢？

秦主要出現說可以給他們一個機會，問他們願不願意付出代價，他們……是願意的。

千夜突然想到了什麼，苦澀的雙眸瞬間明亮，「既然如此，人間這次的事是不是也有一個機會？」

機會嘛！

秦姑娘都會給機會！

是不是他們給出秦姑娘想要的東西，就等得到秦姑娘給的一線機會！

時憶問，「人間，要用什麼東西才能換得？」

什麼樣的東西所具備的價值，足以換來人間？

千夜激動站起，「用……」

用？

用什麼？

所有的激情突然被一盆冰水澆滅，千夜重新蹲下，垂頭喪氣。

好吧，這條路也不行。

花園中，秦落抬眸看著漆黑的夜空，耳朵微微發癢，她抬手摸了摸。

「怎麼了？」司沉一來，就看到秦落不高興摸著耳朵。

狂歡已經結束，在狂歡結束之時，他收到了助理髮來的信息，剛忙完走到陽台看到她在這，便過來了。

秦落回頭，放下手，反問道：「他們出發了？」

司沉見她都知道，也不隱瞞，「嗯，你們連時間都預料到了，我要說什麼。」

司沉在說這話的時候，相當無奈。

要不是她們預料到了時間，哪會那麼巧，惡鬼剛說完可以散了，他就接到了助理的信息，知道了道門的行動。

「這和預料無關，算算時間差不多了。」秦落重新看向夜空。

司沉走到她身旁，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一張張猙獰的面孔從空中飛撲了過來，司沉移開視線，走到一旁的藤椅上坐下。

「他們除了白天能安靜一會，其它時間真是……」每天在外面大喊大叫，很吵。

耳邊聲聲凄厲，司沉抬手揉了揉耳朵。

從小看慣了陰魂，他並不害怕，就是太吵了，很嫌棄。

夜空里，在普通人眼裡和平常無異，但是在秦落和司沉眼中，是漫天兇狠的陰魂，一張張蒼白的臉動不動衝過來。

「設了結界你都還能聽到，果然。」秦落看著夜空，還不忘打趣司沉。

司沉抬手托腮，「要你這麼說，我沒歸位也好。」

「噢？」秦落扭頭。

對上秦落的視線，司沉笑了笑，「坐下說吧。」

秦落又往黑夜看了一眼，移步到離自己最近的位置坐下。

「我現在凡人，沒有具備那些能力，每天都聽著這些哭喊的聲音，要是回到神位上，豈不是操心的事更多。」

秦落聽他這樣說，不禁笑了，「你在人間，操心的事不也挺多。」

家裡，公司，里裡外外，都需要他操心。

司沉仔細算了算，放下托腮的手，「我這樣很虧啊，你說我當初轉世，怎麼就不找個輕鬆點的家，當個紈絝子弟什麼的？」

一定會比現在輕鬆。

「紈絝子弟？」秦落不以為然搖頭，「你可當不了紈絝子弟。」

無論他投胎到誰家裡，命格都擺在那，如何墮落都不會成為混混，更不會一事無成。

司沉眼中笑意變得無奈，「原來我連這個都選擇不了。」

秦落看他的神情，張了張嘴，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想想也沒什麼，我無論在誰家裡轉世，沒有護身符最終也會夭折，我能活到現在，有如今的一切，包括真正認識你，不都得感謝你。」沒有她，就沒有他。

秦落眉頭微皺，「聽你的語氣，更像是在罵我。」

司沉微微一笑，優雅又溫柔，眼神認真又堅定，「我是真的感謝你。」

之前不管怎樣，至少認識了她不是么。

秦落打趣道：「就不用謝我了，等哪天見到她，你可以好好感謝她。」

司沉搖頭，「我不認識她。」

不認識的人，何必牽扯。

「隨你。」以後會不會見到還不一定。

「明天晚上去羅酆山？」司沉轉移話題。

秦落算了算時間，「該是孟栩生日那天。」

惡鬼都確定了那天的日子，那麼那天肯定是最佳時期。

「又是惡鬼安排？」司沉一眼看穿。

「這個你得去問她。」秦落攤開雙手。

惡鬼有沒有安排什麼「驚喜」，她也不知道。

司沉吸了口氣，一臉無辜，改口道：「我沒那麼好奇。」

「你剛才摸耳朵，似乎不高興。」司沉又回到了最開始的話題。

「就是被人念叨了。」秦落又露出嫌棄的神情。

要是沒錯，應該是有人想找到她，想求一個機會，以前她在山外山偶爾也會這樣。

「念叨？」還有人會念叨她？

「沒什麼好事。」她不想給他們那一個機會，哪怕他們付出代價，她也不想，沒有什麼理由。

真要問她要個理由，那就是——太麻煩。

司沉瞭然，沒什麼好事，那就不問。

「我挺好奇這次的酒，怎麼樣都喝不醉。」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不醉人是你只能喝到酒的味道，裡面的酒精早就施法去掉了。」這樣喝酒不傷身，也不會醉，又過癮。

「神仙都是你們這樣喝酒？」

「誰沒事會這麼豪飲，糾正一下，我不是神，更不是仙。」神也好，仙也罷，那都是歸屬天界。

司沉想到了上次找自己的那二男一女，「上次我見他們的時候，他們也說自己不是仙人。」

他叫他們仙人，他們說自己不是仙人。

「你們聊的不錯。」

「他們故弄玄虛，讓人高興不起來。」

……

不遠處陽台，一貓一鬼站在那看著花園中聊天的兩人。

「他們兩個相見，原來是這樣的。」惡鬼感嘆。

玄北回頭，聽起來怎麼話裡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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