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大荒村
萬物有靈,強者為尊,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便是修真界的鋼鐵法則,要麼順應時代突破生靈枷鎖生存,要麼溺死於時間的長河之中,於輪迴之內,由生到死,一世又一世。
白雲天界南,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上,聳立著一座主城及無數附屬城邦,自平原之始,放眼數十萬里皆隸屬於東皇王朝,而我們的故事,則發生在一個最為特殊的地方,東皇王朝最邊緣的一座荒村之中。
荒村不大,里裡外外不過十七八戶人家,此時正值晌午,各家中皆有炊煙飄出,裊裊青煙飛起,又消散於天地間,不多時,村外幾個打著赤膊的村夫大漢或扛著鋤頭,或推著獨輪車有說有笑的回到了村子。
「二牛,你家又開葷了吧,走到村頭我都聞見你家鐵鍋里悶得臘肉了。」一個板寸頭的黑臉漢子笑嘿嘿的跟一旁一位滿臉憨厚的中年大叔說道。
「去你的吧,你屬狗的啊,鼻子這麼好,大傢伙都沒聞見,就你聞到了?」被叫做二牛的憨厚大叔笑罵道,笑罵間還不忘踹那板寸頭漢子一腳。
「嘿嘿,你還別說,我還真就是屬狗的,誰不知道你家前些天殺豬,看樣子臘肉是做好了,走走走,今個能一飽口福了。」黑臉漢子滿不在乎,推著獨輪的步子明顯加快了幾分,看的眾漢子啼笑皆非。
「姑娘們,漢子們回來了,咱們準備開飯咯。」隨著各家漢子們回到家,村子里傳出一聲嘹亮的女聲,原本還有些安靜的荒村,頃刻間熱鬧起來,二牛家裝了一桶子臘肉送到了村中心那棵四五個壯漢都抱不住的大樹下,黑臉漢子家則是推著一獨輪車的酒罈子也屁顛的趕了過來,又一家送來了窩窩頭,又有一些蔬菜瓜果之類的。
一頓豐盛的午飯就這麼備齊了,就在大傢伙準備開動的時候,二牛卻突然起身。
「二牛哥,你去哪?不吃飯了?」有人見此探頭問道。
「我去叫淵小子,那小子估計又在菜園睡著了。」二牛頭也沒回的朝村子南頭跑去,剩下的村民你看我我看你,又是笑出了聲。
村子南頭是一片菜園,而菜園的一角搭了一座草棚,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正躺在草棚里呼呼大睡,二牛見此,心中玩心大起,揪了一根狗尾巴草悄悄的摸到了少年身邊,拿著狗尾巴草在少年鼻尖來回掃動。
少年鼻尖吃癢,一個噴嚏打出,整個人都坐起來了,不過因為在草窩裡睡得太久,頭髮亂蓬蓬的還插著幾根稻草,一雙惺忪睡眼滿是幽怨的看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二牛手裡的狗尾巴草。
「二牛叔,幹嘛啊。」或許因為睡得太久,少年的嗓音有些沙啞,伸了個懶腰又要躺下,卻被二牛一把領了起來,不愧是干農活的,手臂的力量那是杠杠的,提起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還是輕輕鬆鬆。
「你吃不吃飯了還,今天你蓮姨可是悶了臘肉,你華姨家中的青椒也熟了,你再不吃,可就都是我們的了。」二牛晃了晃少年,下一刻,少年一個掙扎就想衝出去,但被二牛提著衣領的他只是在原地踏步。
「二牛叔,你撒開我!我要吃肉!」少年提起吃的,兩眼放光,二牛順勢撒開手,不過沒有意料到中的少年飛奔出去,結果是少年腳下一滑,一頭撞在地上,當時就磕蒙了。
「哎呦,我的小祖宗唉,你小心啊。」二牛趕緊扶起少年,一邊給少年揉額頭,一邊從地上虛空一抓往少年頭上按去,少年不懂這是什麼意思,不過聽村裡的老人說,這是在收魂,說是這人這麼一磕,容易把自己的魂磕出去,這麼做是趕緊把魂抓回來。
「我一個大小夥子,不礙事,吃的要緊,吃的要緊。」可能是少年毛躁習慣了,換做一般的小孩此刻都掉眼淚了,唯獨他,跟個沒事人一樣。
「喲,淵小子這是被多少只蚊子盯了,這麼大的包。」來到村中心,有人見少年額頭腫了一大片笑著打趣道。
「害,這不是磕的嗎,再說了,哪只蚊子敢叮我?看我不拍死它。」少年走到一邊用清水洗了洗手,也沒來得及擦乾,隨手拿起一個窩窩頭便往嘴裡送。
「哈哈哈哈,看樣子淵小子今天又沒少睡吧。」又有人笑道。
「誰讓你們不讓我跟你們出村子的,天天看著那菜園,無聊死了,我不睡覺難不成玩泥巴啊。」少年一撇嘴,又伸出手拿了跟青椒。
「就你這小體格,還是在等兩年吧,在等兩年,你不去還不行呢。」
「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陣朗爽的笑聲,這場豐盛的午飯,便在這種喜氣洋洋的氛圍下結束了,簡單打掃了一下此地的環境后,村裡的村民們便開始各司其職了,男耕女織,顧名思義,男子出門或耕地,或打獵補貼急用,女子在家織衣織布,小孩子們三五成群在村中瘋跑,老人們坐在村口嘮嘮家常。
唯獨少年不同,他依舊回到了菜園的草棚下,入眼翠綠的菜地,少年抱著腿,頭靠在膝蓋上,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叫玄九淵,今天十二歲了,其實他並不算是這麼村子里的人,他也不知道他來自哪,就連他的名字還是村子里以前一個收養他的老人跟他說的,玄九淵又想起收養他的老者臨終前說的那些話。
「小子,你其實是我收養的一個孩子,我收養你的時候,你還是沒斷奶的娃娃,你的名字可不是我取的,我這輩子都沒走出過大荒村百里,大字不識幾個的我,怎麼可能給你起這麼氣派的名字呢,你這個名字啊,是我有天晚上做夢,夢裡一個仙人給你取的,
說有一天你會如潛龍出淵一般,你說,厲不厲害,很厲害吧,不過,我可能沒機會看到那一天了,我老玄頭這輩子沒什麼遺憾的事,唯一遺憾的就是沒能親眼看見你這混小子潛龍出淵的那一天吧,哭什麼哭,有什麼哭的。
我怎麼教你的,男兒有淚不輕彈,憋回去,混球小子,我打你從襁褓里看著你,到現在都這麼大了,看見你這樣,我也很欣慰,我老玄頭自知看人不差,我就覺得,你這混球小子以後一定是個人才,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不然我死不瞑目。」
玄九淵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只能拚命點頭。
「這以後啊,不管再怎麼樣,要當一個對得起自己內心的人,我活了一輩子,到死才明白這件事,雖說有些遲了,但你可不能忘了,你可以做一個無惡不作的壞人,也可以做一個懸壺救世的好人,但一定要遵從自己的內心,不能被外人,被外力引導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哪怕是救萬人而殺一人也不行,你記住沒有,我的好孫孫。」老人在看到玄九淵狠狠地點了點頭后,終於是帶著笑意緩緩閉上了眼睛,抓住玄九淵的手也無力的垂了下來。
「我還有親人嗎?老頭,你說我是你收養的孩子,那是不是說,我還有親人在世間呢。」玄九淵回過神,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朝村外走去,十二年,玄九淵這十二年沒有踏出村子一步,不但是他,村子里不滿十七歲的孩子都不準出村,這是這個村子的規定,很奇怪的規矩。
玄九淵剛走到村口便被一群老人說了回去,沒辦法,老人們聚在村口聊天,出村的路也就這一條,玄九淵想出去也出不去,雖然很不解,但玄九淵還是沒有強闖,而是回到了草棚。
玄九淵左顧右盼,神秘兮兮的從草棚的角落挖出一個布袋子,布袋子里裝的是幾塊奇怪的透明石頭和一枚雕刻著花紋的玉片,以及一本破的不能再破的書。
玄九淵因為不認幾個字,那本書放在他面前他都看不明白,只能把玩其那幾塊透明石頭和花紋玉片,這些東西是老頭臨終時一併交給玄九淵的,說是在抱養玄九淵時,在他的被褥里發現的。
這些年玄九淵每天都會把這些東西翻出來,想看看到底有什麼名堂,可就是看不出來,不過這些東西倒是挺硬的,不說那幾塊石頭,就這那花紋玉片,不管玄九淵怎麼砸都砸不碎。
「好奇怪的東西,啊呀。」玄九淵忽然吃痛,花紋玉片竟然把玄九淵的手指劃破了,一滴鮮紅的血液順勢滴在了花紋玉片,啵的一聲,花紋玉片猛然脫離玄九淵的手,漂浮在半空中,玄九淵面色大變,剛想開口大喊大叫,卻被一道白光掃過,整個人隨之昏迷過去。
「嘶,這裡是哪?」玄九淵看著四周的斑白,心底有一絲慌亂,突然來到這片陌生的環境,讓他多少有些驚慌。
忽然,玄九淵感受到背後有什麼東西靠近,緩緩轉過頭去,入眼竟然是一尊高大的巨人!玄九淵在這巨人身前,渺小的如同一隻螞蟻一樣,甚至,比之螞蟻還要弱小。
「新一屆的傳承者,你好。」忽然,巨人開口說話,話語間盡顯帝王之威,猶如君王臨世,一字一句皆給玄九淵不小的壓力。
「你,你是誰?」玄九淵被這突如其來的威壓直接壓爬下了,畢竟他只是一個凡人,面對帝王之威,這個樣子並不丟人。
「我是誰你現在還不需要知道,既然你是新一屆的傳承者,那便開始繼承吾等之意志吧。」巨人說著,一指點出,那如同山嶽的一指讓玄九淵心生絕望,可下一刻,周圍景色一變,玄九淵又回到了菜園,周圍那裡有什麼斑白,又哪來什麼巨人。
玄九淵長出一口氣,只認為那不過是自己做的一個噩夢罷了,不過,當他看見原本應該在地上的花紋玉片消失不見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剛剛發生的或許不是夢,玄九淵連忙起身開始翻找,最終竟然在自己的手臂上發現一個古怪的花紋紋身,這赫然就是那枚消失不見的花紋玉片!
「剛剛的不是夢,這到底是什麼啊。」玄九淵盯著花紋,盯了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隨手拿起那本破落書籍時。玄九淵愣住了,原本大字不識一個的他竟然能看懂書里的內容了!
「我,識字了?」玄九淵如獲珍寶一般,開始翻閱那本破落書籍,這不翻不打緊,這一翻彷彿給玄九淵打開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門!
「《凡玄心決》」書本雖然破敗,可封面上的四個燙金大字讓玄九淵心神一盪。
玄九淵剛剛翻開書本,這經久不散的書竟然頃刻間化作飛灰,而書中的文字卻印入了玄九淵腦海之中,並在玄九淵腦海中樹立起一座石碑,不過這一切玄九淵卻無法感知,他,太弱小了。
不過,雖然石碑玄九淵感知不到,但之前書中所記載的一些東西他卻能解讀出來,並在心中陳列出自己整合出來的信息。
《凡玄心決》分為主雜兩大類,主類分上中下三篇,下篇修身養道,中篇修道養神,上篇修神養身,雜類又分出多個篇章,如境界類,品階類,法寶類,丹藥類等等。
「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成仙之法?」玄九淵面色大喜,看著腳邊散落的透明石頭,玄九淵也是一瞬間便知道了此物為何物,這些便是靈石,而且還是靈石中的極品。
玄九淵底下身子將散落在腳邊的靈石撿起,又用之前的布袋包好找了根細繩,記在了腰間,隨後,玄九淵盤膝而坐,雙手托于丹田,呼吸逐漸平穩,一吐一吸間,竟有絲絲靈力波動。
《凡玄心決》主類下篇記載的呼吸法,以呼吸之法調陰陽,通五臟,順六腑。
接著,玄九淵雙手合十,一手由上往下,一手由下往上,行陰陽太極之形,靈力波動逐漸激烈起來。
《凡玄心決》主類下篇記載調轉法,抬手為陽,覆手為陰,以太極之形開體,通魂,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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