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長安亂

靠著魯肅等人幾個月的多方調解，加上小喬的完璧歸趙，吳國方面權衡再三勉為其難地接受了這一切是瑤姬從中作梗的說法，雙方才沒有完全決裂，但關係已是大不如前。經過此事楊剛險些被革職問罪，多虧戰功顯赫又是「受人欺騙」所以功過相抵沒有被追究，而狼女卻意外地因為戰鬥力的強大得到提拔，擁有了一支五百人的重步兵部隊，編入張飛的嫡系部隊，並順利地成為了星彩的武術教師，而且相互很親近，小姑娘每天跟在她的後面。不過讓她很不安的是星彩這麼做似乎並不是因為崇拜，反而倒像是對她的尾巴非常感興趣。

接下來相當長一段時間裡，眾人都在揣測楊柔的意圖並小心提防著可能的暗算，可卻什麼都沒有發生。到了星彩十歲那年，她已經可以有模有樣地用叉突矛了，不過盾牌還是舉不起來。接下來就是馬騰被殺，馬孟起興兵雪恨，得潼關后中了曹操的離間計，然後卻意外地得人相助，依靠剩下的不足兩萬士兵依託潼關和曹操的十萬大軍周旋。

得到這個消息楊剛等人半天沒有說出話來，而當他們得知幫助馬超的是一個神秘女子的時候，疑慮就更重了。那神秘女子的身份根本沒有懸念，關鍵是她的目的是什麼。乍一看她幫助馬孟起是極大地牽制了曹操，但這裡面有一個有點複雜的因果鏈：本來正是因為曹操擊敗了馬超平定了涼州，才騰出了手威懾漢中，使得漢中的張魯為了積蓄力量抵抗而進犯蜀地，也就有了劉備入蜀的事件。若是事情這樣僵持下去，蜀國的建立將遙遙無期，未來的走向也無法預測了。商量許久后，幾人決定還是先靜觀其變。

不久阿斗十歲生日，大小官員都來祝賀，劉備府里把酒換盞，眾人興緻都很高。星彩則已經顯現出了與那些追逐打鬧的同齡人不同的成熟，向長輩們問過一便好后便安靜地與關平，楊剛等已是青年的同輩人坐在一起，搞得幾個喝酒胡侃的傢伙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就在此時有人向劉備耳語一番，劉備聽后神色大驚，隨即向眾人宣布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曹操竟然中計丟了長安！眾人聞言也十分震驚，都安靜下來聽他講述其中經過。

原來曹操考慮馬超畢竟新敗士氣低下人數又少，而己方雖然兵多將廣士氣高昂卻無險可守，於是決定派大將曹洪集結八萬大軍欲將潼關一舉攻下。當曹軍付出很大傷亡眼看就要攻下潼關時卻被馬超率領的六、七千突騎兵從背後襲擊，狹窄地形下的一場大火不僅將曹軍的糧草燒了個乾乾淨淨，也將曹軍逼進了潼關。馬超帶領突騎兵們用大火封鎖潼關，原本正面守衛潼關的馬岱也帶領剩下的七、八千步軍遠遠規避曹軍，其意圖很明顯：曹軍雖然人多勢眾，但如今被大火困於潼關又無糧草，關外涼州苦寒之地渺無人煙根本無處征糧。馬超軍只要能維持大火三四天曹軍就再不會有一點戰鬥力，不食人的話十幾日之後關內就再不會有活口了。焦急的曹洪組織了十幾次進攻，但手提水桶的士兵還沒到火前就被射成了篩子，剩下的人面對丈高的火焰止步不前，偶爾有勇敢者冒火衝鋒也被騎兵砍成了肉醬。曹洪也曾想到騎兵開路，但馬匹天生怕火，根本不肯靠近火牆，恐怕反成了阻礙，也只好作罷，下令全軍暫且休整。當夜他又組織了一次突圍，但黑暗中根本看不到敵人的位置，而火光映照下的曹軍將士卻無所遁形，每一個試圖靠近滅火的將士都是一個活靶子，偶爾澆到火里的幾桶水也是杯水車薪。在付出了數千人的傷亡情況仍然毫無起色下曹洪只得死心，下令全軍撤回潼關固守待援。

此時坐鎮長安的曹操也收到了消息，但他卻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主力部隊都被圍困於潼關之中，加上原先留守各縣城關隘的部隊，現在的長安城內只有不到萬名將士，再集結各地的部隊的話恐怕潼關里的將士早就餓死了。而光靠城內的部隊的話，派出人數少了恐怕直接被吃掉，屆時將滿盤皆輸。而派出人多了長安城空虛，被拿下的話關內將門戶大開，涼州鐵騎的馬蹄將踏便整個中原。權衡再三，他決定先保住潼關里的主力部隊，起碼還有再戰的籌碼。於是親自帶領大部分精銳多帶糧草支援潼關，只留下兩千老弱固守長安。如此布局支援部隊野戰應該不會落下風，有關內部隊呼應解圍更不是問題。而城內部隊如果能撐過五天時間也能得到援軍的解救。那馬超背後突襲藏匿人馬已是十分不易，料他也沒多少物資在手，更不用說攻城的器械了。如此布置應該可以險勝，還可以瓮中捉鱉徹底殲滅那幾千讓人頭疼的突騎兵。

然而還沒等他的支援部隊到達潼關，後方便傳來消息，長安失守！又驚又怒的他急忙傳喚那名逃出來報信的兵卒，才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當日他走後守將夏侯德下令每日大擺宴席鼓舞士氣，只是因為警戒的關係不許飲酒，並許諾了危機過去后的豐厚賞賜，總算鼓起了這些老弱一戰的勇氣。而夏侯德自己則每日與十七名軍官呆在一起下下棋、喝點小酒、看看歌舞，一為穩定軍心，二為防止有人做馬超的內應。誰知就在第二天夜裡欣賞絲路花語的時候，竟被抱琵琶的舞女以琵琶為弓以箸為箭，射死八名絲毫沒有防備的軍官，剩下的人也被她拔下頭上兩尺長的髮釵一一刺死。見勢不妙的夏侯德轉身欲逃，卻被飛來的髮釵貫穿頸部，釘在了后衙的牆上。普通士兵還沒明白衙門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北門就被二三十個黑衣人奪下，為首的站在門樓上用火把晃了幾下城外的夜幕里便衝出無數用布包了馬蹄的騎兵，嚇破膽又無人統領的兩千守軍大半投降，不到一個時辰長安易手。長安失陷得如此之快導致曹操完全措手不及，救回曹洪后只得放棄補給被切斷的潼關，分兵前往周圍各郡補充糧草輜重，準備奪回長安。

眾人聽完劉備講述事情始末，便紛紛開始討論可能的發展。比較公認的說法是馬孟起勇直之人，大仇在心必然不會退卻半步，但他身邊只有遠不足兩萬人馬，又要分兵把守潼關和長安，而涼州經韓遂一事後人心已散，只怕不會有什麼援軍到來。長安城雖然牆高糧足，恐怕被曹操奪回也只是時間問題了。惟獨諸葛軍師笑而不語，眾人問時他只輕搖羽毛扇笑道：

「諸位不妨靜觀其變，此事遠不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果然不多時日便傳來消息，漢中的張魯惟恐唇亡齒寒，派出三萬士兵攜帶大批給養協助馬超防守，實際上是將馬超當做了自己的屏障。不幾日劉備便召集眾將秘密議事，出來的眾人個個滿臉掩飾不住的興奮，楊剛和狼女好半天才從激動得眉毛鬍子一起抖的張飛口中聽明白原委：原來從馬超處送來了密信，稱已說動了張魯，若劉備能說服東吳一同起兵伐魏的話願尊劉備為盟主共扶漢室，事成之後張馬兩家只求被封為諸侯保留原來的領地，決不染指中原。眾人商議后覺得此事若成相當於張馬兩家幫助孫劉兩家瓜分曹魏，而身為盟主的劉家將擁有遠比孫家高得多的威望，一統江山也不再是遙遠的事。討論的結果是派使者前往孫吳，以半個荊州為代價邀其一同出兵。

聽明白后楊剛心情十分複雜，此戰若成自是大好事，但誰知道孫吳會不會擔心劉備坐大而從背後偷襲呢？自己這邊能控制的力量不僅微薄而且都在張飛帳下，若隨軍出征只怕連回援的機會都沒有。到時恐怕自己也要隨星彩遺恨了。

在緊張的心情中劉備軍等來了孫吳的迴音，吳國同意了出兵的建議，將在約定的時間從東路伐魏。不久劉備在江陵誓師伐魏，伴隨著士氣高昂的大軍楊剛等人也隨張飛部出征了，臨行前楊剛再三叮囑關平要提醒關公提防孫吳從背後下黑手，關平也點頭答應。而此時的曹魏同時遭到孫劉兩家從東南兩面的攻擊，而大批精銳則在西面與張馬聯軍對峙保衛後方，防守的力量捉襟見肘，整個曹魏都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

然而劉備軍的遠征也不是那麼順利。曹魏坐擁整個北中國，又是百戰之師，兵將不是一般的強悍。而中原人口密集又是百戰之地，城池要塞遙相呼應，遠征軍每一步都前進的十分艱難。沒多久張飛所帶的前鋒部隊便在襄陽境內一座要塞前受阻，五日沒能前進一步。

這要塞是為了保衛一座碼頭建立的，兩面臨水，一面背對襄陽城，只有南面可以布置攻城。由於曹軍撤退時在下游丟棄了大量障礙物，使得清理十分困難，水軍一時無法到達封鎖碼頭，曹軍的援兵和給養可以輕易地到達要塞，張飛部隊幾次進攻都無果而歸。正焦急時本隊送來了諸葛軍師的指示：在要塞外架起箭塔和井闌，消耗曹軍的兵力和士氣。得計后張飛決定由自己帶主隊攔截側面的援敵，楊剛和狼女帶兵架設箭塔和井闌。為了加強攻擊效果，除了預定的編製外，還特意增派了一千弓箭手和兩千步兵助陣。眾人聽過計劃十分興奮，對接下來的行動躍躍欲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