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七章冤家路窄
晉江關辛
趙國都城昌平。傍晚時分,街道上布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這裡是當今世界上最繁華的都城。依仗著趙國優越的地理位置,商業環境。這裡聚集著各國的商人。在這裡,你幾乎可以買到在五國能買到的所有東西。
林秀對這裡非常熟悉。這是她經常來的地方。平日在玲瓏谷,無聊了她就會下山來這裡吃吃飯喝喝酒,沾染沾染人氣兒。畢竟在山上還是太冷清了些。
而由於古代交通沒有那麼便利,去哪裡都是一天往上的行程。要是趕往別國,十天半個月也是很常見的,這對於林秀來說太折磨了。所她這些年也不經常離開趙國。了解天下訊息,全靠自己的商鋪收集然後呈遞。
而來到了昌平,林秀要去這裡最大最有名的酒樓——乃禾樓。也就是,林秀自己的產業。
馬車一路行駛,到了乃禾樓門口。乃禾樓有四層,在這大多是兩層樓的昌平都城,可謂獨樹一幟。門口的金漆大扁寫著飄逸的『乃禾』二字。據說這二字是店主專門去求當今書法大家何老書寫的。
林秀帶著小九下了馬車,看到蕭舒安和如風也已經下車。林忠騎馬走得快,已經提前一步到了酒樓,訂好了房間,也給掌柜的說好了不許把林秀和自己當老闆看,要裝作不認識。
「蕭公子,今天天色已經不早了,不如我們在昌平住一天,明天再啟程趕往甘州?這一路上,怕是要很辛苦,好好休息一下再出發吧。」林忠知道蕭舒安怕是想片刻不停留的趕回周國,但他同樣知道,林秀做了一天馬車,是決不想繼續趕路的。
蕭舒安看林秀的心性,也大概猜到這是一個細皮嫩肉吃不得什麼苦的人。既是有求於人,也只能硬著頭皮答應。
「全憑阿忠安排就是。」
「蕭公子,我知道你著急,但是人生在世,享受也是一門必修課。你不能只會吃苦,還要會享受,這一路啊,你跟著我,我必須教會你這個。」林秀看蕭舒安又恢復了嚴肅臉,就知道這人又在憂慮。
「大概是你我命不相同。我沒有公子這般好命。生在一個搖搖欲墜的王室,國都要沒了,我又怎能安逸享樂?」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走進了乃禾樓的大堂。她們的馬車在下車的時候就已經被酒樓門口站著的門童牽到馬廄去了。乃禾的服務就是這樣,門口永遠站著兩個小廝。有客人來就會鞠躬說『歡迎光臨』。有馬有行李的客人小廝都會幫忙安排好。服務絕對一流。
進了大廳,小廝會引領著客人來到自己的房間。
「蕭公子別這麼悲觀。事在人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周國現在不好,不代表會一直不好。你說呢?」林秀搖著扇子悠哉的說道。
蕭舒安納悶,不熱的天氣林秀卻總愛拿個扇子晃來晃去。不過倒也符合她這弔兒郎當的性格。
「我不信我自己,但是我信秀兒。」
蕭舒安說了這麼一句話,倒是讓林秀愣在了樓梯上。連帶著她身後上樓梯的蕭舒安也停下了腳步。
早不叫秀兒,晚不叫秀兒。這冷不丁的一叫······
「蕭兄你還真是務實。」林秀又繼續上樓梯,「有求於我的時候,倒是想起叫『秀兒』了。今兒一天也沒見你叫呢。」
「你若是喜歡,我可以天天叫。只是秀兒你以後離開周國,我怕是沒機會再叫了。」蕭舒安發現每次說一些親近的話林秀都會有些害羞,不像平時里那樣弔兒郎當,這讓她忍不住想要逗弄。完全不似她平日里的嚴肅。
「別!怕了你了。蕭兄,不提不離開周國的事,咱們還是好朋友。你總提,我總有一種上了賊船下不來的感覺。你不會拐賣我吧?」林秀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把林忠和小九都逗樂了。
「拐賣倒不會,扣押很有可能。蕭公子長得這般俊俏,說不定就被我周國公主看上了,扣押下來做駙馬也是有可能的。」蕭舒安難得的開著出格的玩笑。
「天哪!蕭兄,你竟然也是會開玩笑的人!我看你每天嚴肅的要死的樣子,我以為你只有那一副面孔呢~想不到啊,你還有兩幅面孔呢~」林秀開著蕭舒安的玩笑。
蕭舒安卻慢慢的失去了嘴角的笑容。每日里都是嚴肅的面孔,這就是自己嗎?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父皇還在的時候,她也是無憂無慮的。每天只顧吃喝玩樂,最大的事情就是完成每天的課業。其他的事,都有父皇頂著。
後來,她才13歲的時候父皇就仙逝了。只留下了她和17歲的哥哥。國中朝堂混亂,皇兄想要穩住政權已是不易,還要面對蠻戎和趙國吳國的不斷騷擾。
這些年,雖然沒有規模十分龐大的戰爭。可是中小型的戰爭確是連年不斷。本就不富裕的國庫,已經見了底。百姓的日子也過得十分艱難。現在的周國,已經經不起一場大的戰爭了。有,怕就是要亡國了。可是你越弱,就越是要被欺負。
每天生活在國家瀕臨破亡的環境里,她又怎麼快樂的起來呢?
林秀話落,見到蕭舒安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才發覺自己或許說錯了話。蕭舒安說的沒錯,人與人是不同的。林秀最苦的日子也不過是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但也沒有生死危機,頂多是清苦些,因為她有阿忠。
林秀想說些什麼,卻不知如何開口。恰巧這時,她們到了。
「公子,您幾位的房間到了。一共五間房,天字型大小一至五。稍後會為幾位送上本店的小點心。祝幾位入住愉快。」
「好,謝謝。」林秀謝過小廝,轉頭去看蕭舒安,準備分房間。卻發現蕭舒安已經調整好了表情,回到了從前堅韌不屈的樣子。
「蕭兄想住哪一間?我都可以。」林秀讓蕭舒安先選。
「我們要一人一間房嗎?我和如風可以住一間。這麼多房間,太浪費了吧?」蕭舒安雖是皇室人,但周國常年打仗,國庫吃緊。哪怕是皇室,也一直十分節儉。這麼浪費的作風,她很不適應。
這五間房是乃禾的最頂樓,一共也就十間。怕是價格不便宜。上次她來這裡,就是偷聽到林秀和趙國二皇子談話那次。若不是為了來這裡打探些消息,她怕是不會進這麼奢靡的酒樓。
林忠見蕭舒安有顧慮,開口勸道:「沒關係的蕭公子,一人一間方便些。這裡·······」
「也可以的。」林秀打斷了阿忠。「蕭公子怎麼方便怎麼來,五間房是浪費了些。兩人一間也不錯。只是我這人素來睡覺睡相不好。所以沒人願意和我一起睡。我以為蕭公子和我一樣,既然不是,那兩人一間最好啦。」
林秀明白,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顧慮。她可以追求奢華的生活,但不必強加於別人讓別人有負擔。這點換位思考的能力,她還是有的。
林忠不明白林秀為什麼這樣說,但也沒有再說話。看了看如風,從進樓開始就一直不停地打量著一切,眼神中透露著新奇,還真是可愛。
「多謝秀兒諒解。」
「客氣,那我們先修整一下。過一個時辰去二樓包間吃飯?」
乃禾的一樓是大堂,供堂食的散客用餐。二樓是包間。供需要隱私的客人享用。三樓和四樓是住宿。乃禾的主樓是四層。兩側有兩座兩層的副樓是和主樓聯通的。所以其實用餐的地方比住宿的地方大的多的多。
「好,我會準時下去。」
兩邊各自進了房,林秀第一時間癱倒在床上。坐了一天的馬車,她的屁股可是受不了了。
小九貼心的端了杯水給林秀。林忠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才說道:「今天有消息遞來了,周國的。」
「趙國要出兵周國了?」林秀喝了口水,問道。
「嗬,果然什麼都不出秀兒所料。不錯,就是你說的這樣,據說軍隊已經快到東城了。」
東城,是周國和趙國接壤的邊界。也不知道蕭舍到底是個什麼人。
「不管他們。」林秀覺得,還沒到她出手的時候。
過了一個時辰,林秀和蕭舒安準時來到二樓用餐。天已經慢慢黑下來了。突然,酒樓的小廝進了包間,遞了一封信給蕭舒安。蕭舒安迅速拆信,短短几行字,蕭舒安看完,卻是臉色難看至極。
林秀見蕭舒安的表現,大概也猜到了是什麼事。蕭舒安沒開口,林秀本也沒打算幫什麼。一瞬間,五個人沉默的只聽得到碗筷的聲音。
安靜的空氣,讓林秀的耳朵也敏感了起來。她聽到隔壁包間有人入座。椅子被拉扯的吱吱的聲音很尖銳。她想象的到,這人要麼修養不好,要麼正在生氣,拿椅子發泄。
果然,接下來的對話印證了她的猜想。
「殿下,要我說,這林秀真是不識抬舉。當時蠻戎王包圍陛下,他不過是想了些出不了檯面的法子。現在真是膨脹了。」趙端和趙奮從關山下來,一路憋著火。
「哼,讓我趙國送金銀珠寶給蠻戎王的寵妃。告訴寵妃如果不幫忙,以後趙國連年都得進貢美人,到時她的地位不保。讓寵妃去吹枕邊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雖然讓父皇脫離了生命危險,可也讓我趙國丟了臉面。父皇不計較,他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啪!
趙端重重的將茶杯摔在桌面上。風度,只是趙端一種虛偽的刻意表現。一旦感覺被冒犯,他就會像現在這樣,暴躁且陰鷙。
「殿下,那您還說讓他以後還來找您。」趙奮不解。
「嗬。」趙端冷笑,「他不來找我,我怎麼方便報復呢?」
林秀五人,把隔壁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聽了去。林忠已經氣得握緊了拳頭,不是剛才林秀一隻手摁著,他早就衝過去把那人揍一頓了。他才不在乎什麼太子不太子的。
小九則是關切的看著林秀,擔心她不開心。
林秀望過去對面的兩人,發現蕭舒安和如風也是關注著她的反應。
「嗬,都看我做什麼?飯都吃好了?」
四人沉默,沒人回答林秀。她們以為林秀肯定難過極了。但看起來好像林秀並不是,她好像沒事人一樣。
林秀突然心裡就做了一個決定。她問蕭舒安:「剛才你收到了信。好像遇到了什麼問題,需要我幫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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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秀:不是我垂涎蕭舒安的美色,實在是他趙端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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