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青衫中年

哎呀，好累呀」

夢裡的小九天，噗的一聲，躺在血海上方，長呼一口氣，納悶道「什麼時候才讓我回去啊」在空中擺手擺腳的，他在這血海上跑了好久，無論是什麼地方都是血海，壓根就沒有別的東西。

似乎是感受到小九天的心情，一縷金光在他腦門上閃過，然後消失在血海上方，血海重新恢復寂靜。

地上的小九天在雙眼金光消失之際，就醒了過來，他緩緩的睜開眼皮，刺眼的陽光使他眼皮掙扎了好幾會才睜開，入目的是天空，那一輪烈日好似近在眼前。

小九天半坐起來，顧不得身上黏糊糊，快要變乾的血液，清澈明亮的雙眸先是浮現疑惑，再是喜悅，興奮，一雙沾著血的小手在眼前晃晃。

現在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小九天內心的興奮，三年，三年眼睛都在睡覺，今日它終於醒了，水霧悄然湧上眼眶。忽然，小九天趕緊站起身，向千重山靈許願，雙手合十，心裡默念道「眼睛，眼睛，你可千萬不要在睡覺了」他可不想繼續使用神識來看景物了，畢竟太難受了。

「得把這個好事告訴小冥弟弟」

小九天轉身離開，推開木門，愣了一下，眼中倒映著一片光禿禿的荒地，寸草不生，只有幾塊巨大岩石躺在荒地上，疑惑道「難道這是在做夢？」

「不應該啊」

小九天擰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肉，旋即傳來刺激神經的疼，倒吸一口冷氣，快速摩擦被擰的肉，道「不是在做夢，可..這裡是哪？剛剛這座廟不是在草原上嗎？現在怎麼在荒地上？」

小九天跨出門檻，環顧四周的景物，確定他現在身處一片荒地上，他又轉身看向那座荒涼小廟，撓撓後腦勺，眼中閃過疑問，說道「難不成這廟還能憑空轉移？」

一陣凄涼的大風，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荒地上。

小九天的上衣早已給小冥阻止它的血繼續流出來，他光著膀子，感受這股凄涼大風吹過自己的身上，渾身打了個寒顫，道「嘶，好冷，還是先進去裡面吧」

「小友，請留步」

一道笑聲出環繞在小九天耳邊。

「嗯？」小九天順聲看去，只見一位身穿青衫長衣的中年人站立一塊岩石上，他的黑髮中摻雜著几絲白髮，眼瞳不是黑白的，而是藍白的，好似一顆藍寶石。

中年人看似平凡，其實不然，他渾身上下透露著淡然的氣息，彷彿天塌下來，也與他無關。

他淡笑道「小友，你是哪個家族的子弟？年齡還不到六歲，就叫你出來歷練，心真狠」

中年人也注意到男娃身上的血污，他以為小九天是某個家族派出來歷練的，畢竟這千重山脈中，哪有什麼人類生存，他對於小九天身上的血，也沒有多想。

「嗯...我是林村的，歷練也不算，我是被這個廟給帶到這裡的」小九天回應，手往後指。

中年人眼中流露一絲疑惑，他見這位男娃後面空無一物，要說非要有的話，那也只是哪幾塊岩石，莫不非這男娃傻了？

問道「你這後面哪有你口中說的廟？」

「他就在這...」小九天轉頭看去，見那座廟消失了，驚訝一聲「剛剛這裡還有座廟的，怎麼沒了？」

中年人失聲一笑，他向前跨出，身體直接出現在小九天前方一米外，道「好了，你家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

他算是明白了，這個男娃想必是個傻娃，可嘆呀。

小九天也不想那座廟為何消失了，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家族在哪裡，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地方。」

他年齡還小，覺得中年人口中的家族應該是住的地方，後半句說的是真的，這個荒地，他確實也是第一次來。

「反正相見即是有緣，我先帶你去洗洗身上的血污，再送你回家族」

中年人不等小九天回答，抓住小九天的手臂，向空中踏一步，如同踩樓梯，一步一步踏空而行，走到空中，眼中閃爍藍光，認準一個方向，直飛過去，速度飛快。

小九天驚呼又喜悅，看著下面快速掠過的森林，大喊「我能飛了」

「哈哈，等你突破到騰雲境，便能飛了」中年人笑著說道。

十息過後，他們來到一處清水潭上，在這期間，中年人和小九天都得知對方的名字。

中年人輕笑道「去吧，等你洗完，我就送你回家族」

「謝謝余叔叔」

小九天乖巧的喊，他脫掉衣服，跳入水潭中，洗洗自己身上血污。

中年人姓余單字松，他看著水潭中的小九天，不禁想起家裡的那倆位男娃，來到這千重山脈已有三日，每次閑下來都會想起自己的倆個孩子，如不是老祖的吩咐，現在自己應該在跟夫人和孩子在吃飯吧，微嘆口氣。

小九天在清洗石珠，聽見余叔嘆了口氣，眸光閃爍，抬頭問道「余叔，你嘆氣幹嘛？」

「沒事，看見你，我想起了我那倆位孩子，大的已有十五歲，小的已有八歲，他倆呀，一個痴迷於武與權，一個痴迷於逍遙自在，老是想要去外面闖闖，就因為老二老是偷偷溜出去，沒少被我罰，罰他的時候，老大一直在旁邊求情，有時候我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呀」

「哥哥的凡是遇到好吃的都會讓給弟弟，弟弟也是出去玩的時候，遇到好玩的，都會給哥哥帶回去」

余松輕笑道

「這不是挺好的嘛」

小九天又繼續清洗石珠，心裡想著，這老二跟我倒挺像。

「是挺好的」余松點點頭，確實，這事放到誰家都是好事。

半柱香后，小九天終於洗完了，可是褲子和鞋子都被血給沾過，黏糊糊的，他琢磨來琢磨去，不想繼續穿。

余松輕笑，左手的無名指上的黑色戒指，閃爍光芒，一件衣服和鞋子出現在他的手中，他遞給小九天，道「穿上吧」

「余叔，這衣服是你變出來的？小九天也沒客氣，接過衣服，邊穿邊問，好奇道。

「並不是」余松輕輕搖頭，摘下納戒，讓小九天觀摩，淡淡道「這枚戒指名為須彌戒，裡面蘊含著十丈空間，是從太古之時一位佛族大能用須彌果製造而成，價值不可估量，這還是我偶然得到的」

小九天好奇的把玩著這枚須彌戒，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聽到余叔說了一個佛族，就問道「佛族是個種族？」

「不，凡是心有普渡眾生，救苦救難的人，且突破某種境界，然後通過佛族立下的阻難，就可加入佛族」余松說道

「這樣呀」小九天恍然大悟，看了幾眼須彌戒，便還給了。

余松笑道「我給你個建議，你也可以不用記，等你在長大幾歲，就出去闖蕩闖蕩吧，這個世間很大，非常非常大，許多神奇的東西，你還未見過吶」

小九天重重的點點頭，余叔說的對，這個世間還是有很多東西他未曾見過，就比如說這須彌戒，有機會的話，就跟阿爹說說，去外面闖蕩，就算阿爹不同意，我也可以偷偷溜出去呀，嘿嘿。

「走吧，我帶你回家族」余松輕輕揮袖，伸出自己厚重的大手，上面還有些繭子。

小九天嗯的一聲，握住余叔的手。

余松腳底散發出淡淡光芒，再次踏空而行。

趙恆腳下也是散發淡淡光芒，他在空中好玩的來回踩，但不敢放下余松的手，從這麼高摔下去，不死也得重傷。

「咦？」

余松臉色驚異，就在剛剛他利用一絲神炁，進入小九天體內，發現他的細胞都以煉化並淬鍊過，氣血如汪洋般洶湧，不像一位五歲男娃，更像是一頭太古異獸，還有一縷金光含雜其中，而且隱隱之間，細胞當中，還傳出一絲轟鳴絲，猶如雷霆轟炸天空。

余松輕皺眉，詢問道「小九天，你已經蠻力八重了？」

年僅五歲的蠻力八重？這也太不現實了吧，他的大兒子在五歲也只是蠻力四重，要知道那個年紀突破到蠻力四重，那都可以稱為天才了。

「對呀」小九天回道，他也不好奇余叔是如何得知自己是何境界。

余松不禁在空中走了個踉蹌，默默的擦掉腦門上冒出的一滴冷汗，饒是他的定力超群也不得不驚嘆，五歲的蠻力八重，這也太難以想象了，到底是哪個家族生了這麼一個小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