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小金兔
靜王爺看著在自己面前溫順的馬,在那小僕從喊出那個名字時,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
小魚還挺高興,「靜王爺,你看它還知道在叫它,它還挺聰明的嘛!」
靜王爺只是冷眼看著他,對於他的話不置可否。
「好了,禮物本王已經收到了,回去替本王謝謝你家公子一聲。」靜王爺淡淡的朝他道,語氣中下了逐客令。
小魚這才回過神來,發覺剛才有些得意忘形了,連忙收斂了臉上的神色,朝著靜王爺道:「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回去告知公子。」
靜王爺點了點頭。
等到那小僕腳步匆匆的離開,靜王爺才收回撫摸黑馬的手,準備回書房去。
「主子。」
聲音突兀的在安靜的場中響起。
靜王爺尋著聲音看去,只見發出聲音的人是跟在自己身邊的侍衛。
頂著他家主子犀利的視線,侍衛只覺得壓力很大,但是掂量著手裡拿著東西的重量,他還是忍不住道:「主子,屬下覺得手裡這個盒子有些蹊蹺,主子要不要看看。」
靜王爺這才將目光從侍衛那張略有些緊張的臉上,移到了他正端著的盒子上,看著那普普通通的木盒子,他倒是來了幾分興趣。
「打開。」
侍衛應了一聲,打開了那個盒子,裡面出現的東西讓看到的人都有些吃驚。
只見裡面是擺放得整整齊齊的金錠,以及一些看起來像是給小朋友拿著把玩的小動物形狀的金飾。
「這。」
侍衛有些錯愕的看向他家主子,只見他主子眼裡浮現出片刻的震驚之後,很快就恢復成了往日淡漠的模樣,然後伸手入那盒子里,拿起一個兔子模樣的金飾把玩了起來。
看著那傻乎乎的露出兩顆大門牙的兔子,他突然想到了那日去寧侯府時被綁回來的那個活潑好動的哥兒來。
靜王爺再一次覺得,他這個未來王妃,還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他只是看了兩眼,便把那妙趣橫生的金兔子丟回了箱子里,朝那抱著箱子的人吩咐道:「有造型的撿出來,沒有造型的去鐵匠鋪融了找師傅弄造型出來。」
「主子。」侍衛雖然不太明白他家王爺的用意,卻還是秉承著任務就要盡職盡責完成的態度,提出了問題,「那造型都弄些什麼?」
靜王爺沉默了一下,看著那倒在黃金堆里的兔子,淡淡道:「弄些小孩喜歡的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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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侯府。
自從那日逃了一次家,寧舒就再也沒有機會離家一步,不管去那裡都有一堆人跟著,唯一能做的事就是配合即將到來的婚事準備各項事物。
寧舒繞著寧家的牆面走著,發現不管走到那裡都能看到家裡護院的身影,一旦他靠近通往外面的門,他就會被盡職盡責的護院給攔下來。
此時,寧舒看著面前面無表情攔在自己面前的護院,有些不滿的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護院看著他,語氣冷漠:「小公子,夫人說了,不讓你出去的。」
寧舒立馬就不滿了,「你那隻眼睛看到我要出去了。」
說完,轉身就想去另一處看看,結果那個討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小公子,你就別想了,別處也被人守著,你是出不去的。就算出去了,牆后也有我們的兄弟守著。夫人和老爺都說了,要是讓公子你跑出去了,我們都得扣月錢的。」
寧舒惱羞成怒了,「都說我不是要出去,我就是隨便看看。」
就在寧舒因為這兩日的□□,對著那個阻攔自己的侍衛胡攪蠻纏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了起來。
「公子,小的終於找到你了。」
寧舒一看卻是被自己留在主屋裡,此時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小魚。
寧舒有些不太高興地皺了皺眉,不客氣道:「我不是讓你在院子里好好的待著嗎?你怎麼跑來了。」
「公子,不是的。」小魚大口大口的喘了兩口氣,緩過來之後才道:「小的是有事才出來尋你的。」
寧舒看著他這激動的模樣,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也就直接問了出來,「有什麼事就直說,不要吞吞吐吐的。我都教過你幾遍了,你還是記不住。」
小魚此時氣已經喘均了,聽到他家公子這樣說,立馬就道:「小公子,是宮裡來了人,夫人讓你快點回去。」
寧舒有些不太明白,這宮裡來了人,關他什麼事。
小魚跟在寧舒身邊,那裡能猜不到他的心思,一咬牙看著他道:「小公子,那些人好像是宮裡的嬤嬤,說是特地來給你教導禮儀的。」
「嗯?」寧舒掏了掏耳朵,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堂堂一個七尺男兒,需要教養嬤嬤來教導禮儀?
小魚看著他家公子這幅不慌不忙的樣子,再想到夫人的吩咐,也顧不上尊卑了,扯著他的衣袖哀求道:「小祖宗,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那個嬤嬤還在等著,你得趕快回去,不然到時候寧侯府會有麻煩的。」
寧舒雖然不太情願,但為了寧侯府著想,他倒也沒有繼續耽擱。只是在離開之前,還是朝著剛才攔著自己的護院瞪了一眼。
那護院被瞪的有些心虛,不由的摸了摸鼻子,擔心這位金貴的小公子之後會不會繼續來找他的麻煩。
不到一刻鐘的功夫,寧舒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緊接著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間,兩個看起來年紀頗大,穿著華貴,表情高傲的婦人。
小魚一見到她們,立馬討好道:「嬤嬤久等了,我家公子回來了。」
兩個嬤嬤將寧舒上下打量了一遍,眼神中隱隱透著幾分瞧不上,「寧小公子,我二人是皇後身邊伺候的。皇後娘娘聽了寧小公子最近的事迹,特地派我二人過來向寧小公子傳授一下婚後禮儀,以免小公子日後入了靜王府的大門,鬧出不雅之事,貽笑大方。」
聽著她們這番暗含譏諷的話,寧舒臉上一直帶著的笑容淡了幾分,說話的語氣也冷了幾分,「不知兩位嬤嬤如何稱呼。」
剛才開口的那位略微消瘦的嬤嬤道:「我叫容嬤嬤,我身旁這位叫宋嬤嬤。」
寧舒在聽到她介紹的前一句就笑出來了身,隨即在容嬤嬤堪稱死亡光線的目光中,擺了擺手,不怎麼誠心的道歉道:
「抱歉啊,我只是剛剛聽到容嬤嬤的名字,突然想到了以前我看過的一個話本子。那話本上也有一個容嬤嬤,聽說是用針扎人的一把好手,只是最後下場凄慘,這才不由的笑出了聲。」
「你!」容嬤嬤一聽這話就怒了,指著寧舒就道:「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你這般說話怎麼行!」
寧舒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垮了下來,那張本就艷麗的臉此時帶了幾分冷意,顯得越發的凌厲,看著那嬤嬤道:
「首先,我父親是寧侯爺,我母親是江南首府之女,並不是什麼小門小戶。其次,我馬上就要嫁給靜王爺,而且是要當正妃的人。除非你們的品級還能越過了王爺去,不然你們這樣同我說話就是以下犯上!」
容嬤嬤是皇後身邊的紅人,向來只有別人捧著她的份,還沒有在小輩身上吃過這樣的虧,此時聽到他的話,頓時氣的不輕,手指著他就要說點什麼。
旁邊的小魚急得不得了,看看他家公子,又看看生氣的容嬤嬤,一下子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旁邊站著的宋嬤嬤卻是和和氣氣的笑了起來,聞聲勸道:「容嬤嬤,寧小公子,你們都消消氣。我們來這裡是為了完成皇後娘娘的叮囑,教導小公子學習禮儀的,若是完不成,不止我們要吃掛落,寧小公子也討不了好。」
寧舒聽著她這番明勸暗威脅的話,扭頭看了那嬤嬤一眼,情緒隨即也冷靜了下來。
容嬤嬤也是,聽到她同伴的話,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一下子也平靜了下來。看著寧舒的眼神雖然還是那麼不善,語句卻和緩了許多,「剛才是老奴逾越了,還望寧小公子不要怪罪。」
寧舒看著這變臉比變天還快的老女人,心裡隱隱約約有點不安,卻也只是點了點頭。
隨即很快,寧舒便明白為什麼剛才那個老女人能那麼快變臉了,原來是想要在之後的教導中找回場子。
等寧舒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頂著一個小碗,挺直腰背坐在椅子上坐了一個小時了。而那個被他懟過的容嬤嬤,此時正拿著一個小竹條坐在他後面,一旦看到他動作有不對的地方就朝他抽一下。
直到目前為止,寧舒已經被抽了五次了,他長那麼大就沒有受過這種委屈,他覺得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於是,寧舒眼珠子左右看了看,找准了一個位置,隨即翻了一個白眼,軟趴趴的朝著旁邊的地毯上倒了去。
一瞬間,房間里就響起來了各種各樣的尖叫。
「小公子,你怎麼了?」
「小公子,你醒醒啊!」
「快快,去通知老爺夫人。」
「來人去叫大夫。」
寧侯府因為寧小公子的暈倒,一下子就亂成了一鍋粥。
等到身處靜王府的靜王爺知道時,傳來的版本就是寧侯府身嬌體軟的小公子,不堪皇後身邊嬤嬤的教導生了病。
靜王爺手下的筆停頓了一刻,不咸不淡的問道:「你如何看?」
他旁邊站著的侍衛立馬道:「屬下以為,七成是寧小公子裝的。」
靜王爺嘴角浮現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隨即道:「去把前院等著的公公打發了,順便讓他給母后帶句話回去。本王的王妃日後自然有本王親自教導,還輪不到旁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