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內部的不滿

希爾卡蒂歷866年八月二十九日。

夜已深，明亮的月光已經悄然爬到了半空，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在群星的映襯之下熠熠生輝。

蟲鳴鳥叫之聲不絕於耳，整片營地都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偶爾有幾名巡邏的哨兵走過，也僅僅只是隨意的例行公事，從他們手中拎著的酒壺便可管中窺豹。

在斯科爾二世的軍帳之中，一片黑影籠罩著這位新君，腐敗腥臭的氣息在空氣中隱隱飄散。

「快！再快些！主人的任務必須完成！」如同被人在嗓子眼裡灌了爐灰的沙啞聲音不知從何處而來，縹緲的回蕩在軍帳之中。

「會的！一定會的！只要你給我更多的力量！給我更強大的力量，我會立刻按你所說的做！」斯科爾二世表情癲狂，壓低聲音的同時卻又顯得失去理智。

「你已經有了二百名吸血鬼之仆，還想要多少！為主人辦事拖拖拉拉，你還想得到更多？」黑影之中的聲音似乎變得憤怒，語氣更加陰狠恐怖。

「好吧，但我攻陷蘭茵王國之後，你必須給我更強大的力量！我要成為希爾卡蒂帝國的皇帝！真正的皇帝！掃平所有叛逆，至高無上的偉大皇帝！」斯科爾二世面容陰沉下來，似乎恢復了冷靜。

「放心！我的主人何等尊貴，他絕不會食言！」黑影盤旋著，最後如同煙霧一般消散在空氣之中，無處可尋。

「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但我才不在乎！」斯斯科爾二世望著自己的手出神，這種來去無蹤，散發著惡臭的黑影自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他非常清楚這一點。

但是，為了完成兩代人都做不到的偉業，為了成為帝國真正的皇帝，為了讓這個國家再次輝煌，他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跟這種噁心的來歷不明的東西合作也在所不惜。

「等我統一帝國，管你是什麼東西！」斯科爾二世狠狠的揮拳，彷彿是在堅定自己的決心和信心。

隨著時間的流逝，一個個的領主貴族正帶著自己都軍隊匯聚過來，這對於北帝國來說也是無奈之舉，這些貴族都曾經是各個軍區的指揮官。

因為戰爭太過頻繁，領土不停的在幾個勢力只見來回交替，今天還是這位「皇帝」的領地，明天就到了另一位君主的治下。

城頭變幻大王旗這種事簡直不要太多，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且不說君主們還有沒有能力派遣官員去地方管理，就算是那些合格的官員也不願意去這些危險的地方任職，於是為了鞏固統治，軍政大權也就不得不下放了，封建制度成功得以復辟。

四月三十日，蘭茵軍距離雙方邊境已經只剩下六十公里的距離，這三天的時間裡他們狂奔了足足一百二十公里，行軍速度幾乎前無古人。

但，情況已經不容樂觀，雖說每個戰士都粗通騎術，但高強度的行進整整三天的時間，他們胯下的坐騎已經支撐不住，已經出現了倒斃的情況。

但是，為了保持襲擊的突然性，以及避免敵人集結更多的軍隊，狄奧多西不得不選擇繼續下去。

騎在小跑的馱馬背上，狄奧多西身旁跟著好幾名軍事主官，他們的目的是彙報自己所指揮的軍隊的狀況。

「所有掉隊的士兵加起來已經到達了一千五百人？」狄奧多西皺著眉頭，距離敵人的位置還有足足一天半的路程，就這已經讓這麼多士兵掉隊，如果這樣下去，等到達戰場恐怕至少有三千人會掉隊！

「是的，陛下，您看是不是稍微放緩一些速度？」

狄奧多西聞言也覺得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他看了一眼人困馬乏的隊伍，沉吟了一番，還是說道：「我很能理解諸位的感受，戰士們的疲憊我也看在眼裡，但是為了王國的生死存亡，還請諸位堅持一下！正面作戰我們絕不是敵人的對手，只有這樣才能為我們搏得一線生機！」

「戰士們！」狄奧多西打馬狂奔了起來，他在隊伍的前後來回穿行，大聲的呼喊：「敵軍來犯，他們不懷好意，消滅我們的國家奴役我們的人民是他們唯一的目標！身為你們的國王，我必須要承擔保護你們的責任！沒有臣民支持的王者是無力的！請你們將力量借給我！將力量奉獻給你們的國王，讓我用這份力量去保衛，保衛你們的家人！保衛你們的財產，保衛我們的家園！」

狄奧多西實在是沒辦法，長途行軍已經把這些戰士們的士氣消磨了不少，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滋生怨氣，但行軍卻不能停下來，他只能竭盡全力的讓士兵們理解自己的做法。

這樣的演說效果還算可以，至少沒什麼人抱怨了，狄奧多西只能期盼儘快到達，然後如他所想的那樣，一舉將敵人送回老家。

「你們說，陛下的辦法真能起到作用嗎？」

「為什麼這麼說？我認為陛下的決定是對的！」

傍晚，在臨時的營地之中，凱爾希軍區將軍斯賓塞伯爵嘆了口氣，似是帶著巨大的憂慮，仰望著星空對身旁的米剛德文伯爵說著。

「陛下的計劃是否能奏效還是未知數，但是戰士們已經掉隊那麼多了，他還是一意孤行，絲毫沒有改變命令的意思，我覺得最終能到達的戰士，恐怕不足八千人！」斯賓塞伯爵閉上眼睛，似乎在說什麼不忍言之事。

「這八千人能起到什麼作用？那可是至少兩萬五千人的龐大軍隊！陛下他難道真的當北帝國的人是傻子嗎？兩萬五千人打不過八千人？」

斯賓塞伯爵終於在米剛德文伯爵驚駭的目光之中圖窮匕見：「我覺得，陛下是被那所謂的諸神眷顧所蒙蔽，已經失去理智了，或許我們應該想想其他的辦法！」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米剛德文伯爵豁然起身，驚怒交加的對好友低吼：「那可是我們的國王陛下！蘭茵王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你竟敢這樣誹謗陛下！你不怕……」

「我又有什麼好怕的呢？」斯賓塞伯爵幽幽的低語，打斷了米剛德文伯爵的話：「陪著他去死我也在所不惜，但賠掉整個蘭茵王國，我不甘心！」

「別再說這樣的話了，今天我什麼也沒有聽到！」米剛德文伯爵失魂落魄的走開，他不想也不敢再聽下去了，他擔心……

沒人注意到，米剛德文伯爵離去之後，斯賓塞伯爵嘴角那抹詭異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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