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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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中式風格的私人會所。
小包間內，幾個男人推杯換盞。
「阿衡，你難得來一次，兩個老哥哥自然要好好招待你。」老宋暗紅條紋的領帶松垮垮的掛在脖子上，襯衫的紐扣也開了兩三顆。
「托我師傅的福，」年輕一點的男人斟滿一杯，敬了敬另外幾位，「一定給兩位帶句好。」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該談的事談得差不多了，該爭取的也都儘力了，儘管結果不是預想中的最佳，但也尚可，剩下的就是閑聊一陣，讓大家開開心心的把今天的局結束了。
在座的都懂，氣氛悄然鬆快起來。
個人近況、行業巨頭動向、政策變化、奇葩同事，最後還是聊到了娛樂八卦。
「我過來的時候，看微博上王俊凱和他女朋友又被拍了。」張昭和先起了個頭。
「居然是圈外人，還是P大的老師。」
「說來奇怪啊。最開始是明星入豪門，後來，成了『不嫁豪門，我就是豪門』，現在，徹底反過來了，和明星結婚算嫁豪門。你看這動向，就能知道中國的娛樂明星有多賺錢了。」老宋徹底摘下了自己的紅領帶。
「這倒也不是，」張昭和明顯知道的多一點，「沒看娛樂號說么，女方的弟弟是丁懿卓，松城丁家。」
「哦？」老宋來了點興趣，又不好明說，隱晦的提起個丁家的小輩，「最近清算中心人事部新上任的那個主任？」
「對，那個是長房長孫。我們老闆說，公司在團結湖的辦公室是他們家老三設計的。」明明與自己沒什麼關係，可張昭和還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
「哦，那這說不準是誰高攀了。以前沒聽過她啊，不過他們這一輩倒是蠻出息的。」
眼看話題要被扯遠了，王衡連忙抖落自己知道的，把話題拉回來：「說起來，這丁懿凡和我師父還算熟人，我倆也有過幾面之緣。」
「恩？她給你師父介紹碩博畢業生？」
「那倒不是，她是從摩根總部調回大中華區的，所以一回來就上了我師傅的名單。」
「還有這一回事？」
「對，我那時還是個小嘍嘍。」王衡抓住了話題主導權，「當時師父讓我幫忙訂過一回餐廳，就是和她，當然，也確實如師父所料，沒什麼結果。」
「然後，應該是前年的春節前，她突然就辭職了，我師父當然大力爭取，但是她沒來，好像後來還有別的獵頭和HR找過她。那次是我和我師父一塊的，」王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又輕嘆一口氣，「後來我才知道師傅那個時候應該就存了甩手的心思。」
老宋笑罵：「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師父不幹了，人脈不是全轉給你了？天大的資源。」
「誒，您別說，我接手了師父的攤子以後，還找過她一次，本來想著她應該不來，結果她還接受邀請了，我尋思著這有戲啊。」
「然後呢？」
「結果咱都能看到，她沒同意。說主要是來給我們送票的，好像我師父以前幫過她什麼忙。她弟弟是演員嘛，就當時演的那個《墜落迷航·深處》，她就送了我幾張首映禮的票。」
「哦，那片子不錯，中國賽博朋克的里程碑。」
「她怎麼就回學校了？」
見王衡沒吭聲，張昭和接上話茬：「哦，我這倒是聽過一個少見的辭職理由，說是因為酒局飯局太多，和領導有點不愉快。我只知道是摩根那邊的人，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
王衡拉回神思，只是回答的有點文不對題：「倒也不是沒可能，我還真碰到過二世祖來問我要她的聯繫方式。」
大家本就是閑聊，誰也沒在意：「搞不好是因為薪水？」
「不可能，她離職前兩三個月剛結了一個大case，當時就發獎金了，都沒拖到年末，」王衡比劃了一下，「這個數。」
「再說，就算是大學老師，工資能有多高啊？」
「噫，你不知道現在那些MBA之類的高管課有多貴。」
「她漂亮嗎？」張昭和抬了抬下巴，問道。幾個男人心照不宣的露出了一點隱秘的笑容。
「漂亮，是真漂亮。身材也好，關鍵是氣質，我印象很深啊。」王衡面色不變，好像無所覺知似的，「不過今天聽你們一說才明白，這大家族出來的，確實是不一樣哈。」
「那你怎麼沒追？這不像你的風格啊？」
「害，我當時是想追她來著，她說她有男朋友了，而且態度很堅決，我也不好死纏爛打么。」
「wow，那這麼說她和王俊凱在一起蠻長時間嘍？」
「當時的男朋友不一定是誰嘞。」
「咋就看上他了呢？」
「他倆一結合不得了啊，你想，一個掙錢，娛樂圈來錢多快咱也知道，然後丁懿凡用這些做本金去投資。」
幾個人唏噓者感嘆了一番，別人賺錢多容易而他們多辛苦云云，而王衡的思緒又飄遠了。
他並沒有追過丁懿凡。
那時他剛剛接手師傅的工作，抱著一腔初生牛犢般的蠻勁和厚臉皮聯繫了師傅存下來的一批搶手香餑餑，後來也確實成了幾個，讓他在業內站穩了腳跟。
丁懿凡是他聯繫的倒數第幾個。
但他說丁懿凡漂亮是真的，有二世祖追過她也是真的。
她那天頻頻沖他笑。
現在想來不過是她那天心情很好吧。
可他當時不這麼認為，再加上最近事業順利，他有些飄飄然，所以腦子一抽，就下了電梯去追她。
然後就在停車場看到了她拒絕一個富二代，王衡認識那個富二代，因為丁懿凡的聯繫方式還是自己給他的。
他應該錯過了富二代告白的部分，只看到他手裡抱著一捧玫瑰，而丁懿凡冷著臉，聲線平平：「你喜歡我什麼？」
「知性優雅……」
他剛開口就被丁懿凡打斷了，而說出來的話讓王衡大吃一驚：「放屁，這四個字跟我有半毛錢關係？」
顯然被驚到的不只是王衡，富二代也一時沒了聲響。
就聽丁懿凡繼續說：「你認真的嗎？到底喜歡我什麼？。」
沒聽到回答，她也不在意，聳聳肩：「還是知性優雅？那你可能搞錯了哦。」
她抬手掩嘴輕咳了一聲：「抱歉，可能有點嚇到你了。但聽我一句勸，你要想玩玩，有的是姑娘願意，你要想認認真真談一場戀愛，不說門當戶對，也得找個相差不大的。」
「這一束花的價格，讓我這樣的打工人看了只會心裡膈應，」丁懿凡像個知心姐姐般解說道，「帶薪拉屎就是我們最大的奢望了。」
這些現在回想起來有點好笑的反差，在當時給了他會心一擊。
那一瞬間，王衡覺得剛剛她展現出來的所謂氣質都是假象，丁懿凡和他身邊的那些同事沒有任何區別。再加上她的聯繫方式之類的信息畢竟是從直接這裡走漏的，那個富二代還在場，他實在不方便出現，就離開了。
王衡當時還不知道所謂松城丁家，就以為她真的只是個普普通通打工人而已。是以在今天聽到這個消息，心裡著實震了一下。
臨著窗抽根煙的功夫，王衡聽到不遠處一個悅耳的女聲漸行漸近，不太聽得清完整的內容。他沒太在意，往拐角處讓了讓。
就聽另一邊有人喊，略有點不耐煩：「丁懿凡，快點。」
「來了。」聲音伴隨著明顯加快的腳步聲響起，一道倩影從他面前掠過，微有香風拂面。
王衡猛地抬頭。
陸續有人從那個包廂出來。在包間門口，顧子軒把丁懿凡的外套和包遞給她，然後她探頭向裡面看了看，擺擺手，應該是說沒什麼東西落下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做了個請的手勢，領頭走在前面，看樣子是東道主，後面幾個人膚色各異，發色各異。
顧子軒和丁懿凡綴在最後。
「怎麼那麼久。」
「電話里多聊了兩句。」
「過兩天就見了，不差這麼一下。」
「yes，sir。」她向他敬了個禮。
等他們走近，王衡已經堆起了笑容，前邁一步：「丁小姐，好巧。」
丁懿凡看了這人一眼，一時沒想起是誰，有點遲疑地回道：「你好……」
王衡立刻跟上介紹：「我是王衡，我師父是王嘉元……」
「哦哦，」丁懿凡想起來了，伸手道，「王先生你好，幸會啊。」
顧子軒在王衡打招呼的時候就上前半步，隱隱是個保護的姿勢，聽到這裡才悄然收回了腳。
隨後就是幾句寒暄，王衡說自己跟朋友吃飯，丁懿凡說這次出來談生意，自己是個顧問。然後王衡說恭喜呀，看來是談成了，丁懿凡說那就承你吉言，我現在在P大當老師，以後手底下有學生了還勞您費心。
王衡剛轉身，就聽到顧子軒低聲問剛剛那是誰，丁懿凡解釋道「獵頭，我離職的時候找過我。」
王衡不認識顧子軒，但通過他的亮粉色格紋領帶和挑染的頭髮來判斷，應該也是個二代。此刻，王衡像那個「三流小說家」，總是把所謂有錢人的生活現象的很糜亂。
所以說最後丁懿凡還是和二世祖走得很近，王衡捏了捏兜里的手機，不知道爆給娛記，一張照片值多少。
他又想了想所謂松城丁家開枝散葉的勢力，鬆了手機。
算了，我不幹那麼無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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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話】：
嘗試性的用了娛記三人組和獵頭這樣的旁觀者來呈現小丁和凱哥的截面，希望大家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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