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巴貝爾學徒 第二十章 巴貝爾之城

通往巴貝爾的道路就在前方，安德爾眺望遠處，在大荒原無情的紅沙邊際是通向天邊的綠草。

安東尼·阿爾諾夫的白馬很快，他們不久便將炎熱和紅沙拋之腦後，一切彷彿不曾發生。

「巴貝爾城就在綠地的中央。」灰袍法師說。

小溪開始從地面冒出，安德爾聞到了沼澤的氣味，微風中有了水分，不再是令人絕望地乾燥炎熱。不知何時，他竟然喜歡上了天上的太陽，似乎光明與希望互相依存。

「巴貝爾城是什麼樣的地方？」安德爾問。

阿爾諾夫微微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輕輕壓著帽檐，遮住蒼老卻和藹慈祥的臉。

就這樣，在寧靜的下午，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向巴貝爾進發。

星星點點的綠草變成低矮的灌木，過了不知多久，這些灌木逐漸變大，隨後是青翠欲滴的綠樹。

綠樹下的小溪越來越寬，匯聚成小河，小河又匯聚成湖泊或長江。

當安德爾再次凝望天空時，他已穿梭在高聳入雲的喬木之中，有時甚至看不到太陽。

老鷹從白雲邊滑過，留下寂寞的淡藍色讓安德爾久久不能忘懷。

安東尼·阿爾諾夫在前方一言不發，開始哼起了悠揚且樸素的小調，安德爾覺得熟悉又美好，他記得利威爾兵長帶領他們進入莫雷拉草原時牧童吹的牧笛便是如此。

一切是多麼親切，蟬鳴響徹空曠的森林，他聽見了鳥兒撥弄小提琴的聲音，也聽到了水滴滑過樹葉時的稀疏聲。

繼續向前，森林中出現了一條窄窄的小路，看來是有人走過的痕迹。

隨著森林從茂密逐漸變得稀疏，小路開始變得寬闊。

沒過多久，他們走出了森林，浮現在眼前的景象讓安德爾大吃一驚。

森林的前方，是向天空盡頭延伸的草地，宛若墜入地面的天幕，不過卻被神明染上了綠色。

幾個巨大的湖泊鑲嵌在草地中央，互相連接，倒映著蔚藍色的天空。

湖泊十分巨大，每一個都可以與銀淚湖相比擬。

這些湖泊圍繞成環形，將一座規模巨大的城市包圍其中。

即便距離遙遠，安德爾依舊能看清層次鮮明的房屋和美麗的城堡。

「那就是巴貝爾，一座偉大的城市。」阿爾諾夫拉動韁繩，乖巧的馬兒自覺地向前進。

安德爾跟隨其後，聆聽著老師的教誨。

「伴隨著光與影的誕生，混沌和秩序的戰鬥持續了數年之久。半神、人族、矮人、侏儒、精靈、龍族、惡魔甚至亡靈的爭鬥從未停息......」

「這裡......敬仰神明的人類曾修築起通天的高塔，只為觸碰神明的腳跟。然而......在即將完工時，高塔突然倒塌，很多人都死了。」

「這便是巴貝爾塔，曾被人稱為倒不了的塔。」

「大災變后，被流放的精靈、犯了錯的矮人和罪大惡極的人族在此匯聚，當然也少不了惡魔、龍族和獸族。」

「來自各方各族的人在廢墟上匯聚一堂，建立了新的家園。巴貝爾之城是諾爾大陸、維達大陸甚至愛蘭大陸中唯一一處生活著所有種族的城市。在這裡，你將見到不一樣的世界。」

阿爾諾夫的白髮在風中飄揚，安德爾注視著巴貝爾夢幻般的建築，竟忘記了現實。

他們前進，腳邊是比莫雷拉草原更加茂密的草地。

巴貝爾宏偉的城牆越來越近，整齊的射箭空洞和錯落有致的尖頂懸挂在天邊。

風中飛舞著明亮的旗幟，上面是安德爾從未見到過的圖案。

阿爾諾夫說。「那是藍龍的旗幟。」

陽光打在旗幟上，安德爾看清了旗子的樣貌。

漆黑的底色，上面綉著飛舞的藍色巨龍。

「如果你了解諾爾大陸的地理知識便會知道，巴貝爾城所處的位置正是西之森的東面，南方是龍族、矮人和侏儒，東南面是人族的南方帝國——庫里埃爾帝國。至於東面，則是我們所穿越的大荒原，北面被橫眉山脈所切斷。巴貝爾之城不屬於任何一方勢力，它是獨立的存在，這裡有傳說中的龍族、半神和惡魔，也有人族、精靈、矮人、侏儒和獸族，這裡有所有種族，充滿著無限的可能性。」

安德爾激動地望著前方，似乎一切都在向他招手。

「你知道巴貝爾之城憑什麼屹立至今嗎？」阿爾諾夫問。

安德爾搖搖頭。

「偉大的城市有偉大的守護者，巴貝爾之城也有偉大的戰士守衛著它的安寧與祥和。」灰袍法師指著城池上飛舞的旗幟說。「遠古時代之後，藍龍家族便一直守護在這裡，他們憑藉藍龍的強大血脈庇護著這片土地，飄揚的旗幟也是為了紀念藍龍的功績而設立的。藍龍和屬於他們的旗幟已經存在了上千年。」

「他們為什麼要守護這裡？」

「某人等待為了誓言。」

「誰的誓言？」

「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阿爾諾夫微微笑道。「安德爾，如果你想成為真正的騎士，亦或是成為自己心目中的那個人的話，大量的閱讀是少不了的......諾爾大陸的救世主可不能是一個只讀過《鏡子騎士戰紀》的孩子呀......」

「我該怎麼做？」

「給你三年時間，讀完我給你安排的書，如果你能完成的話......」

「我能讀完的。」

「先別說大話，我用了十年時間讀完這些書，可到目前為止，學習能力比我強的人，我只見過三個。」

「他們是誰？」

「我只能告訴你其中一人，贊拉達首席大法師梅林·星辰。」

通往巴貝爾城的路越來越寬，安德爾看到了狩獵的隊伍。

隊伍的組成十分複雜，有放哨的哥布林、射箭的人類、在空中觀察的鳥族、衝鋒的龍族、吟唱的精靈以及釋放法陣的惡魔，當然負責武器維護和保養的侏儒和矮人也跟在部隊後面。

它們追著比每個隊員強大數十倍的野牛群，所向披靡。

隊伍帶頭的是一個人類，二十五歲左右，外貌英俊瀟洒，身材高大魁梧，雖然沒有穿上重甲，但他的英勇作戰絲毫不弱於優秀的騎兵，甚至比安德爾見過的精英戰士還要強大。

「他們在幹什麼？」安德爾明知故問。

「打獵，他們是巴貝爾城最優秀的獵手，能到距離城外這麼遠的地方打獵，每個人的實力都不容小覷。」

「他們多少級？」

「至少四十級以上。」

「四十級？那我呢？」

「五級，之前已經說過了。」

「那我豈不是很弱？」

「是啊，連普通的哥布林都打不過。」阿爾諾夫笑了笑。「不過，我們會在巴貝爾城呆三年，離開時，你將比他們更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