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是我
莫子恆眉毛聳了聳。
他感覺有問題。
能讓體內修為喪失的毒竟然沒被發現？水妖族不至於這麼差吧？能進入江安秘境的都不是凡夫俗子。
回到修真大界，大家都是天驕。
水妖族的天驕不可能傻成這樣。
可是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莫子恆經歷這些年的錘鍊，比皇小仙沉穩的多。
反而是衛三娘問道：「能讓你們喪失修為的劇毒，居然被你們無視？水族道友們不該如此大意吧？」
帶隊的水妖抱拳：「衛師姐批評的對，是我等太自負。」
衛三娘哼了一聲：「我可沒有批評你們的意思，而是佩服你們的勇氣。」
這話充滿了諷刺，根本不是佩服的意思。
十幾個水妖臉上都不算好看。
莫子恆卻笑了笑：「各位不必介意，三娘師姐就是這樣的性子，其實沒有惡意，你們儘管往下說，就算水族這次損失大了點，可是既然各位逃出來，就已經安全了，又為何要尋求庇護？」
水妖領隊面露尷尬：「這個——，要說出來，恐怕讓莫師兄笑話，其實都是一些揣測讓我等心慌，所以才來求助。」
「喔！說說你們揣測到什麼？」
「我們聽說皇小主受了重傷？」
莫子恆沒說話，衛三娘的臉卻沉了下來：「這跟你們有關係么？」
西顏濤和齊問道臉色也不好看了。
齊問道敲了敲身前的靈茶杯：「各位既然毫無誠意，不如請回吧！人族修士雖然智慧不高，起碼的真假還是能分辨的。」
他沒說水妖撒謊，卻已經表達了這個意思。
西顏濤也說道：「難怪小主會對水族大發雷霆，原來真拿我們人類當傻子！」
水妖領隊苦笑，起身施禮：「讓各位見笑，其實我們沒有試探各位師兄弟的意思，只是想表明我們的態度，讓各位明白我們的真實心意。」
莫子恆笑了：「有話還是直接說吧，妖族都是坦蕩的兄弟，各位水族師兄弟就不要如此委婉了。」
他有意區別了一下妖族跟水妖族，讓十幾個水妖更尷尬。
妖族當年尋求水妖庇護，以為一衣帶水，水妖肯定會維護妖族，卻沒想到大難臨頭，水妖竟然借著妖族挺身而出的時機，賣了妖族，獨自偷生不說，最後竟然還投降彩睛族，作了對方的走狗，讓人不恥。
水妖領隊嘴角抽了抽，莫子恆罵人不吐髒字，卻令人更難受。
「莫師兄說的對，我們水族必須得接受教訓，我們覺得，既然皇小主有傷在身，就必然會得到各位的全力警戒，而不至於再對水族生出覬覦之心。可是魔族跟影族不同，眼看我們水族所剩無幾，怕是會趁機對我們水族不利，滅口奪寶！所以，我們甘願奉上三成所得，並且跟隨各位一道守護皇小主安危，換取人族對我等的庇護，不受其他三族的滋擾，請莫師兄和幾位師兄師姐恩允。」
這次才算把全部的心思都說了出來，而且甘願拿出三成所得，不算小數目。
莫子恆這些人能聽懂，僅僅只是讓他們十幾個人跟人族混居在一起，不被魔影兩族滅口奪寶，付出水妖的三成收益，已經很豐厚。
至於說守護，根本談不上。
在這裡，皇小仙既使沒有大家的守護，也非常安全。
身邊不但有三位合體護道，還有蛤仙這種存在，沒有誰能傷害得了他，更別說其他人不可能會對皇小仙生出惡念。
人妖魔影四族都對皇小仙敬重有加，別說進入江安秘境的這些人，哪怕四族首腦，都對皇小仙以禮相待，怎麼可能會害他！
要說害他，最大的可能是水妖族，可水妖族作死，自己把自己禍害剩下十幾個人，就算有心想害皇小仙也無力付諸行動。
那麼問題來了，莫子恆如果真收留了水妖族，會不會令魔影兩族不高興？
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盟友，將來進入不老泉還得四方緊密配合。
他們沒考慮過水妖族會跟他們合作，所以水妖族的死活沒人在乎。
如果魔影兩族有意滅了水妖，奪取寶物，人族反而庇護，會讓兩族心中不愉快，生出隔閡。
所以這確實是個需要慎重對待的事。
四人互相看了看。
莫子恆喊來力無雙：「無雙，水族的各位師兄弟你代為招待一下，我們幾個商量點事。」
其實四人傳音就可以協商，莫子恆卻讓力無雙把人帶走，因為他們還得請示三位合體修士。
雖然莫子恆能夠全權做主，可他知道深淺，有些事，不能妄下定論，不但要請教前輩，還得試探一下魔影兩族的想法。
要是魔影兩族真有那個意思，莫子恆不在乎作個順水人情，肯定能抽點紅利。
魔影兩族又不是不懂事的人。
三位合體都很疑惑：「看來水妖族的這個領隊是個隱忍之輩，小輩當中算是出類拔萃的存在，假以時日，必定會成為水妖族的領袖人物。」
「沒錯，此子如此行事，已經足見其智慧，我看我們不該答應他們，不如直接滅殺，便宜了魔影兩族，還不如我們收了。」
大修殺伐果斷的心思果然不是莫子恆他們比得上的。
最後一位合體笑了：「既然你們能看出來這個領隊是個有智慧的存在，怎麼就沒想過他們來之前會不會想到這一層？」
「考慮了又怎麼樣？難道他們還有什麼殺手鐧么？」
「殺手鐧倒不至於，但是可能會讓我們背負殺人惡名，徹底交惡鯨王，跟水妖族勢成水火，卻啥都得不到。」
眾人一時沉默不語。
這位合體又說道：「這都是我們的想法，你們怎麼沒想想，換做皇小主，他會怎麼作？」
眾人這才回味過來，將來出去，水妖族沒了，人家會跟他們要人么？不會，鯨王會直接找皇小仙。
因為皇小仙是堂而皇之進來的。
眾目睽睽之下，沒有絲毫掩飾。
江安秘境內的一切都是他主導，沒有皇小仙的暗示或者命令，水妖族就這樣消失了？誰會信？
就算之前全部死在不老泉區域內，皇小仙出去后都得給鯨王一個交待，至於鯨王信不信，那是另外一回事。
「呃……」一位合體猶豫了。
如果他是皇小仙，他會怎麼作？可是他特么不是皇小仙，他怎麼可能會知道皇小仙的想法？
這位合體甚至感覺憤怒。
因為他無論怎麼想，都想不出來皇小仙會怎麼作。
身為一位合體修士，竟然無法揣摩一個三十幾歲年青人的想法，恥辱啊！
他掃了其他兩人一眼：「你們怎麼說？」
一個搖頭，另一個卻笑了：「幹嘛要我們說？小主的想法我們未必知道，但是有人知道啊！」
其他兩人恍然大悟，真蠢！
皇小仙雖然昏迷著，可是有知道他心思的人啊，眉兒還在，曹名竹也在。
這裡有他的道侶他的弟子，應該問他們才對。
「快快快，有請，順便把蛤仙子也請來。」
很快，該來的人都來了。
連陸神遙都來了。
聽完莫子恆的訴說，這些人一致把目光看向眉兒。
眉兒很無奈：「你們別看我，小仙思維很跳脫，我也猜不透他的心思。還是讓蛤仙姐姐說說吧。」
蛤仙沒說話，陸神遙反而站起來：「就這點小事，還驚動了這麼多人！我給你們說說就可以了。」
這要是換個人，非得挨個嘴巴子不可，就屬他境界低，跟誰倆呢？沒大沒小，有話就說，別裝逼！
但是面對陸神遙，沒人敢伸手，尤其當著蛤仙的面，打狗還得看主人，別說打人家相公。
陸神遙抖一抖袖子，第一次能在三位合體修士面前發表看法，必須得注意一下形象。
然後清清嗓子：「其實很簡單，小仙是個菩薩心腸，當然會給他們一條生路。」
嗯，結果有了，皇小仙會讓他們活著，問題是……菩薩心腸是什麼？
但是三位合體都沒問。
陸神遙接著說道：「可是小仙心黑，就算給他們一條活路也不會便宜了他們，所以三成不行，必須得七成。」
莫子恆差點摔倒，三成已經不少了，水妖族的人數佔優勢，不比玄黃宗的人少多少，兩年多的收益肯定是筆大數目，陸神遙竟然要七成？
還說是皇小仙的意思？
這種黑鍋給皇小仙背上，也就陸神遙這種人，有蛤仙這個大倚仗，換做其他任何人，說這話的時候都得捂著心臟說。
沒想到陸神遙說完后居然還徵詢一下曹名竹的意思：「你覺得呢？會不會要少了？」
所有人都掛了一腦門黑線。
七成還覺得少？
不如直接殺人奪寶，來得更痛快，否則水妖這些人出去后也得恨死他們，無形中多了一批仇敵。
沒想到曹名竹竟然點頭：「不多，可以再多要點。」
陸神遙也迷了：「你覺得不多？其實我就是讓你覺得我也是個有智慧的人，沒想到你反而覺得不多？」
曹名竹面無表情：「你一直都不缺智慧。」
陸神遙微笑：「嗯，這話我愛聽。」
曹名竹：「你缺心眼！」
陸神遙的笑容瞬間僵住：「你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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