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寄人籬下

中山公園。

當然，靈氣充裕也是相對而言，在張凡修鍊的無盡歲月中，如同這般低的靈氣地方根本就沒有碰到過，哪怕是他被困在仙域極地，方圓萬里全是冰封的兇惡之地，靈氣也沒這般匱乏。

「靈氣這般匱乏，原本指望一個小時就直接跨入練氣境前期，現在看來是不成了，至少得一個晚上才行。」張凡坐在公園中的一處高地上，打坐入定。

修仙的第一個境界為練氣境，根據靈氣凝聚薄弱，練氣境又劃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大圓滿四個階段。

張凡作為修仙老怪，屠滅的修仙家族不知凡幾，搶奪丹藥法器寶物無數，功法更是多如繁星，光練氣境的功法，就有數萬種之多。

花了十多分鐘，張凡選定了一套適合他的基礎修鍊功法。

凝氣訣。

張凡還記得，凝氣訣是他為了得到一株百萬年靈草，屠滅了一個家族十萬人後，順手得到的一篇功法。

以張凡化神境的眼光，對這篇功法也讚不絕口，若是當初踏入修仙的時候能有這樣一篇功法，肯定能事半功倍，何須花費萬萬年之久才步入化神大圓滿之境？不過他都已步入化神境，這篇功法也就不適合了。

沒想到，居然有用到的時候。

「凝氣訣的妙處就在於吸收靈氣的速度，比一般功法要快上五六倍，而且強悍霸道。」張凡暗忖。

心隨法訣而動，張凡呼吸之間，絲絲的白色霧氣被強行吸納過來，進入他的身體，布滿四肢百骸，最終融入周身的氣穴經脈中。

點點的黑色污漬從毛孔中被排擠出來。

這些都是身體內的污垢，隱藏在人體內，普通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身體內的污垢會越來越多，最終掐滅人的生機，歸於塵土。

修仙的人則不同，修為越高，身體內的污垢越少，初時肌膚賽雪，中時晶瑩剔透，達到極致與星光同歲，萬古不滅！

這霧氣，就是靈氣。

天微微亮的時候，張凡站起來，一晚上，絲毫的疲憊都沒有，反而愈發的精神，精氣神較昨日也有了顯著的變化。

一晚上，步入練氣境前期！

換做一般修仙之人，從凡人之軀步入練氣境，花費的時間則是以年為單位，資質愚鈍之人，終其一生恐不能踏入，資質平庸之人，也要花費十到二十年的時間，哪怕是資質聰穎之人，也要一到三年才能步入練氣境。

張凡一晚就成！

當然，張凡情況不一樣，他畢竟有萬萬年的修仙經驗，這就好比讓一個數學專業的博士生去回頭去做小學計算題，能有什麼難度？

原地輕輕蹦跳了下，輕鬆跳起兩米高。

由凡入仙，身體素質不可同日而語。

公園裡有湖，張凡見湖水還算清澈，脫光了，直接跳入湖水中，清洗身上的污垢。

等起來的時候，就見一個人氣沖沖的跑過來。

「張凡！你一晚上到哪去了，怎麼不回家？」女生指著張凡的鼻子說。

女生十七八歲的模樣，身材高挑，條紋短袖，韓版牛仔短褲，修長筆直的大腿，搭配上一雙潔白的運動鞋，瓜子臉，長發披肩，青春洋溢。

只是，女生的表情不太好。

張凡看著身前指著她鼻子的女生，有多久，十萬年，還是五十萬年，自從他成為北域仙帝后，就再也沒有一個人膽敢用這樣的態度站在他的面前了。

那些有膽量如此做的，早就形神俱滅，消失於天地之間，連一絲殘魂都不剩，若不是看在眼前是熟人的份上，張凡一定會讓其知道修仙者的能耐。

「我有事。」張凡說。

「有事？有事就能夠一聲招呼都不打，消失一個晚上？你知不知道，我媽急得一個晚上都沒睡，擔心你出事。」劉倩倩越說越生氣，「你倒好，逃課跑到公園裡來玩。」

劉倩倩媽媽叫李慧芳，同張凡母親是閨蜜，張凡母子被家族的人趕出來后，多虧了李慧芳的幫助，才度過難關，張凡也在李慧芳的幫助下轉學，一直暫住在李慧芳家。

跟著劉倩倩回家，見到李慧芳，張凡古井不波的神色終於有了些變動，若是這一世還有什麼遺憾，李慧芳是其一。

「你這孩子，一晚上不回家，去哪裡了，怎麼也不跟我打聲招呼，要出了點意外，可怎麼辦？」李慧芳關心的道。

「對不起，李姨。」李慧芳是真的關心他，張凡知道。

可惜上一世他調皮頑劣，一直讓待他如兒子的李慧芳傷心，后又跟隨師傅踏上修仙一途，等到再回地球時，李慧芳已不在人世，空留有遺憾。

「知道錯了就好，下次再要有事，一定要跟李姨說一聲，知道嗎？好了，還沒吃飯吧，快去坐著，飯菜馬上就好。」李慧芳愛膩的摸了下張凡的腦袋，「你劉叔今天回來，等會一起吃。」

李慧芳口中的劉叔是劉昌發，在市人事局辦公室上班，四十歲，就爬到主任的位置，再努力下，往上走一走也不是不行。

劉昌發權利的心思很重，平常很少回家吃飯。

半個小時后，餐廳桌上擺了七八道菜，劉昌發提著公文包也剛好到家。

「唔，小凡也在啊，昨天晚上跑哪去了？害的你阿姨擔心一晚上，半夜都沒睡著覺。」坐下后，劉昌發就開始數落張凡，「這麼大的一個人，說話做事也該有些分寸了，不能像個小孩子一樣任意妄為。」

「說那些話幹什麼，小凡知道錯了，快吃飯吧。」李慧芳見張凡神色有點不高興，忙在旁勸。

「怎麼，還不能說？你既然住在我這，那總要遵循點規矩，這不是你家，做什麼都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劉昌發說話一板一眼，表情嚴肅，像是訓斥下屬一樣，「我聽倩倩說，你在學校的成績也不怎麼樣，又沒什麼一技之長，這樣下去連個普通的大學都進不了，以後能有什麼出息？」

「成績那東西，對我沒什麼作用，只要我想考，滿分也不是問題。」張凡淡淡的說，抬眼直視劉昌發。

劉昌發在人事局辦公室主任位置上待了五六年，早就有了官威，就算是那些來家裡做客的富二代子弟，也沒幾個人敢直視他的視線。

見張凡望著他面不改色，反而有種居高臨下的感覺，這讓劉昌發有點意外。

心中也生起了驚疑，張凡的神色，與那些來視察的領導，或者一方大佬的眼神類似，甚至還有過之。

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人，彷彿是在看一見平淡無奇的物件，以上位者的姿態。

這小子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前幾天吃完飯也沒說一句話，今天不只說了，還敢大言不慚。

他消失的這一個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劉昌發心中升起些許好奇，覺得張凡似乎有點不同了。

「就你？成績墊底，及格都困難，還想考滿分，吹牛皮。」劉倩倩翻了個白眼，認為張凡在吹牛。

「別這麼說，有鬥志是好的，小凡才轉學沒多久，成績跟不上正常的很，只要肯努力，一定能行的。」李慧芳瞪了自己女兒一眼。

「小倩說的也沒錯，年輕人，要踏實，不能說大話，這關乎到一個人的品行問題。成績好，平行差，對社會的危害也大，成績差點，品行端正，也能對社會做貢獻，添磚加瓦。」劉昌發說，「你們不是進行月考了嗎，成績下來沒？」

「一個星期前就下來了，我這一次進了全校前二十。」劉倩倩有點小得意，下巴揚起。

「嗯，的確不錯，你那個高中師資力量強，在全市所有的高校中排名第一，哪怕拿到全省比，也能排在前幾名，全校前二十，高考要是保持這個名次，進京都大學或者是華園大學都不成問題。」劉昌發讚許的點了點頭，「不過不能驕傲，這一次的高考分數線是多少，京都大學和華園大學會有多少名額，還不能做准，成績要是進前十，把握就更加的大了。」

說完后，劉昌發又看向低頭吃飯的張凡：「你呢？這一次考的怎麼樣。」

「分數這些東西對我而言沒什麼意義，我要的是經歷。」渡劫失敗，張凡方知地球的經歷並沒有隨著他無盡的修仙歲月湮沒，重活一世，自然要將這些心魔一一拔出。

「明明是成績差，不好意思說出口，還裝深沉。」劉倩倩作嘔吐狀，瞥了張凡一眼，將他的成績抖了出來，「我看過他的成績單，兩百九十八分，三百分都不到，全年級也能排上名次，不過是倒數的。」

劉昌發皺了下眉頭，再次打量了下張凡：「你這個成績太差了些，就是連進三本都有困難，當然，要是有特長，說不定能特招。」

「爸，你看他這樣子，能有什麼特長？」劉倩倩瞥了下嘴。

張凡長相普通，一米七五的個子，在她家住了一個多月，也沒見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還能指望憑藉特長進入大學？

憑白無顧多了個男生到自己家裡借住，本以為會是一個帥氣的男生，再不濟，也該有點能力，成績好，或者會打籃球，可張凡一樣都沒有，劉倩倩一開始的好奇，期待也變成了尷尬，厭煩。

在自己家上洗手間，還要敲門，睡覺還要鎖著房門，太麻煩了。

聽到女兒這麼說，劉昌發愈發覺得老婆這個閨蜜的兒子太普通，太不顯眼了。

「你母子兩人搬出來后，張家有人過來看過沒？」劉昌發問張凡。

「沒有。」張凡搖頭。

「嗯。」劉昌發沉吟了片刻，眉頭皺的更深了，夾了一塊菜，放在嘴裡咀嚼，過了一會，才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沒？」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張凡望著劉昌發。

「你也不小了，高三的人，十八了吧，這個年紀該培養自立的習慣，不能指望別人，旁人能幫的了你一時，幫不了你一世。哪怕是親戚，也是救急不就窮，你來襄州一個月了，就沒四處找一找合適的住處？」劉昌發說。

「昌發。」李慧芳責備的看了眼劉昌發，劉昌發不為所動。

「我知道了。」劉昌發這話是在趕人，張凡活了這麼久的老妖怪，自然明白，也沒多說，起身去房間里收拾自己的東西。

其實張凡也沒多少東西，就一些換洗的衣物，胡亂的塞進行李箱中，十多分鐘就收拾好，拖著行李箱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