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虎嘯龍吟風雲會 第二十七章:虎嘯龍吟風雲會(二)

第二卷:虎嘯龍吟風雲會 第二十七章:虎嘯龍吟風雲會(二)

玉鼎和郭月吟聽了,心中很是驚訝,但此地卻非談話之所,只好點了點頭,道:「不論如何,只要趕上了就好。」

司馬玄幀道:「平潮,你既然來了,那這爭與不爭便由你和玉鼎道友共同決定罷!」

說著話,拂須含笑,意甚欣慰;

這些年來,他只有一半時間坐鎮在龍虎山,其餘時間卻皆在關外的日月谷中教導「三千道兵」,而平潮此人,很早前就受到了提爐真人的雪藏,與道兵同在日月谷中避世修行;

二人相處既久,早已有了師徒之實,所以不論是武功還是道法,他對平潮都有著十足的信心,此刻在欣慰之餘,又記起失蹤的老友,不禁暗嘆一聲:「平潮學有所成,業已破關出世,提爐啊,不管你是生是死,都是後繼有人了……」

平潮對著幾名巨擘深施一禮,凜然道:「諸位道兄且作壁上觀,白羊觀願接戰帖,至於如何比試,還請曲溪道長示下!」

眼見其人目含怒色、劍吐寒芒,實非易與之輩。曲溪老道心下微凝,淡笑道:「歸雲一劍寒九州,青城第一歸雲劍的赫赫威名,已是如雷貫耳,平潮道友的風姿與氣概,亦令貧道心折。」

緊接著,點了點頭,道:「好!既然貴派敢於應戰,老道便厚著臉皮出招了。眾所周知,道盟歷來只存三教,正應了『三生萬物』之至理,此戰既然是為了爭奪三席之一,何不依照此法,由你我兩家各出代表三人,就在此地,一戰而分勝負,勝者高居道盟,敗者退下神壇!」

幾位巨擘面露恍然,已知其中究竟,且隱隱露出不齒之色。

「曲溪道長,念你也是一門掌教,豈可如此下作行事?!」

玉鼎真人臉色陰沉,只覺得此人為了提升太素宮在玄門之中的地位,竟是連臉皮也不要了,冷笑幾聲,道:「誰不知道你太素宮有著代代相傳的『黃龍三絕陣』,你若是與那風澗道長、碧池道長,三人合力組成陣法,霎時間人陣合一,黃龍出世,我方莫說是只出三人,十人也萬難破陣!為了公平起見,何不改為三人的單打獨鬥?」

「呵呵……戰帖已下,豈能更改?若是白羊觀的諸位認為不敵,當然可以棄權,只要讓出席位即可。」

曲溪老道一揮拂塵,面無表情,並不為其所動。

「你……你……你可有羞恥之心?」

玉鼎真人戟指其面,直氣得老臉通紅,身軀顫抖。

「師兄,就答應他吧。平潮願以性命擔保,或許此戰難以獲勝,但是也決不會任其得逞,最多拼他一個玉石俱焚罷了!」

平潮真人目光堅決,慨然一笑,一副欲要慷慨赴死的模樣。

司馬玄幀和江武曲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看著平潮的身影,心中十分欣慰,只覺得似乎是當年那個打遍道盟無敵手的提爐真人又重現了。

司馬玄幀終於不能袖手旁觀,開口說道:「曲溪道友,為了公平起見,本座倒是有一提議。」

「哦?司馬道友若有灼見,貧道洗耳恭聽。」

曲溪老道微微正色,今日他敢以勢壓人是建立在太素宮超越了白羊觀的前提下,但在司馬玄幀面前,卻不敢繼續自矜。

司馬玄幀拂須一笑,道:「既然今屆的改動是為了磨礪後輩,有關於這場席位之爭,是否也應該多給年青人一些切磋的機會?我觀白羊觀中,唯有平潮與月吟二人可以應戰,而他們又尚嫌年輕,與貴派三位懸殊過甚,即使貴派最終獲勝,恐怕也是勝之不武,難以服眾啊!不如這樣好了,請你給白羊觀略開方便之門,讓他們在此地的會場之中,任意挑選兩名年不滿三十的後輩英才作為臂助,再一同會一會貴派的黃龍陣,你以為如何?」

一邊說著話,一邊和江武曲分別看向了張載道與鄭延宗,目視鼓勵。至於什麼「任意挑選」,也只是為了避免太過於公開偏袒白羊觀,不能服眾,而臨時改口的一句說辭而已!

曲溪老道年過六十,眼睫毛都是空的,豈會領略不到意思?兼之對於己派祖傳陣法的自信,並不把所謂的後輩英才放在眼裡,只以眼角餘光瞥了一眼站在壇下的張、鄭二人,忻然點頭,微笑道:「此言甚是合理,就依司馬道友之提議。」

而玉鼎、郭月吟等人,則向司馬玄幀投去感激的目光,不論是龍虎山的張載道,還是武當山的鄭延宗,均乃兩教培養多年的嫡系英才,必然是身懷絕技,想來並不會遜色平潮多少,若是這三人聯手,對上那黃龍三絕陣,未必就沒有一拼之力!

曲溪老道暗暗冷笑,淡然道:「平潮道友,請你挑選吧!」

平潮真人冷哼一聲,轉過身去,看向躍躍欲試的張、鄭二人,心中一安,正待出聲選定,卻聽一聲清朗的喝聲傳了進來。

「小可不才,願為白羊觀一戰!」

眾人均是一驚,實在是出乎意料,當即循聲望去,只見從最外圍的武林人士之中,走出了一名白衣款款、劍眉星目的瘦削青年,其人腳步平常,但卻走得極快,一眨眼,已來到天罡壇下。

來人斜背劍匣,長軀筆挺,可不正是趙雪驥?

站在人群中的沈聞道慢手拂須,含笑自語:「我的徒兒,不會輸給任何人,即便是龍虎武當!」

郭月吟不敢置信的看著來人,尤其是此人還在沖著她笑,紅唇微張,小聲試探道:「你……你莫不是當年的雪驥弟弟?」

趙雪驥眼噙笑意,面上卻佯作傷心,道:「郭姐姐,只過了兩年光景,怎麼就忘記了我呢?」

郭月吟這才肯定,兩片白玉般的臉頰頓時升起一抹緋紅,又想起了關於左南江的傳聞,目含憐惜,還待上前追問;

卻見趙雪驥對她眨了眨眼,道:「等此間事了,再和姐姐細細敘說,眼下還是先來對付這個黃龍三絕陣吧!」

郭月吟「嗯」了一聲,知他是為了自己的緣故而出頭,心中喜歡,又悄悄看向他的手腕,目光盯在藤環上微微出神。

「青年人,你可知這裡是論道大會,聚集了天下的玄門正統,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跳出來攪鬧的么?!」

太素宮人群中走出一名黃須老者,神態威嚴,開口刁難。

又有弟子在後附和:「碧池長老說得對!臭小子,可知你已闖了大禍,還不趕緊報出家門,然後灰溜溜的滾蛋!」

趙雪驥扯了扯嘴角,笑看諸人一眼,道:「師承呂祖派,南劍座下,江南綠林趙雪驥,可以代為出戰么?」

「呂祖派,南劍,江南綠林……」

黃須老者面色大變,又有些驚疑不定,低聲自語:「不是說那人已經逝去十年了么?」

不只是他,但凡與會的諸人,心頭俱是一陣巨跳,怎麼回事,死去十年的沈聞道竟然起死回生了?!

「哈哈哈……我的沈老弟,怪不得此前傳信來,說是要討要一罐玉髓,原來是不聲不響的收了一名好徒弟呀!」

天罡壇上的司馬玄幀仰面長笑,卻是為了故友的平安歸來,而由衷感到歡喜。

他的這一聲長笑,同時也肯定了沈聞道死而復生的消息;曲溪老道聽了,臉色微變,點頭道:「既然是南劍弟子,身份尊貴,自然有資格助戰白羊觀。」

趙雪驥向著高台深施一禮,道了聲:「拜見諸位前輩。」

旋即解下劍匣,從中取出了烏光閃爍、寒氣逼人的巫山寶劍,斜提在手中,走向了平潮身側。

這一下圍人再也不疑有他,紛紛感嘆:

「那是利器榜第三,霸絕巫山啊!」

「南劍未死,江南綠林當大興,強如拜火教也要為之側目,武林中從此要多事了……」

巫山劍始一亮相,慢說是周圍的看客雙眼發亮,圍繞其議論紛紛,即是四名玄門巨擘亦為之凜然動容,不為這把劍之珍貴,只為其曾飲過的血、與那些伏屍劍下的人!

「平潮,還有一人,請你儘快選定吧。」司馬玄幀此刻心情大好,看向平潮說道。

平潮真人應了一聲:「是」。

又側首看了一眼巫山劍,眸泛異彩,朝身邊的趙雪驥微微點頭,以示謝意,旋即又看向張、鄭二人,這一下卻不好選了,而且十分容易得罪人。

正在他兩相為難之際,卻聽一陣沉悶的鐘聲由山下傳來。

「咚——咚——咚——」

司馬玄幀臉色微變,側頭看向壇下侍立的張秉昆,道:「守山鐘不會無故鳴響,定然是有人不肯解劍,並且強闖山門,請張師弟速去察看!若有無知賊人,儘管擒下便是!」

「謹遵掌教喻令。」

張秉昆微微躬身,臉色一正,正待行動間,緊跟著又聽一聲清脆活潑的女子聲音由山下傳來,只聽聲音,離峰頂已然極近。

「華陰郭家、小女郭採桑不請而來,在上山途中,無意觸犯了山規,還望龍虎山上的諸位前輩好生寬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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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負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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