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六十七章 難言之隱
眾人見到令牌呼啦一片全部跪了下來,恭敬的紛紛喊到:「參見公主,公主萬福金安。」端木婉有些沒好氣的擺了擺手,隨即看向了馬車夫。
「還不快點兒給本公主進宮!愣著做什麼!」馬車夫領命連忙趕起了車駕,一行人就這麼進了皇城,因為是子夜時分,大街上並沒有什麼人在,所以行車速度很快。
而另一邊還在睡的端木雯突然就被門外砰砰的敲門聲驚醒了,支撐著身體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只見公主連忙跑了進來就連禮都忘了行,慌張的說道:「娘娘!公主回來了,剛剛進了宮門。派了人來通傳一聲,最主要的是,公主把楚天將軍帶回來了,還讓您快些尋來御醫,奴婢聽說是楚天將軍受了重傷。」
端木雯一怔,頓時所有的睡意瞬間全無,連忙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厲聲說道:「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兒給本宮更衣啊!」宮女連忙過去扶著端木雯起來,也就穿上了衣服,就聽到來人傳報說端木婉和楚天已經到了,現如今正在端木婉的寢宮裡面。
二話不說端木雯穿上了衣服之後就直接去了端木婉的寢宮,一進門就聽到了端木婉慌慌張張的驚叫聲:「還不快去拿熱水!還有你,傻站著做什麼!……」端木雯看著她一臉的擔憂,隨即走了過去,這個時候也沒人通傳了。
走到了端木婉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驚慌失措的端木婉感覺到之後回過頭一看竟然是端木雯,瞬間整個人就好像是遇到了救星一樣,一把抱住了端木雯,聲音中隱隱帶著一絲的哭腔哽咽著說道:「姐姐,楚天他快要死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才好啊!救救他!姐姐你一定要救活他!」
端木雯仔細的查看了一下正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楚天,當即吩咐下去:「現在立刻去各位大人的宅邸,將所有的御醫都給本宮叫過來,不容耽誤,快去!」侍衛應聲連忙出去辦了。端木婉看著臨危不懼的端木婉,心中不免更加敬佩了起來。
沒過一會兒,那群太醫們就紛紛都來了端木婉的寢宮,即使天還蒙蒙亮,他們也都沒人敢反駁,直接過來了。眼看著一堆的太醫都圍在了楚天的床前,端木雯只好拉著格外擔憂的端木婉兩個人出去等消息了。
畢竟以端木婉這般浮躁的性子,估摸著也是搗亂。看著她害怕的都打著顫的樣子,心中也是更加確認了她是真的用情至深。「放心吧,楚天他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的。」說著將端木婉抱在了懷裡。
端木婉點了點頭,每次只要是在端木雯的身邊就會有一種莫名的安心的感覺。不知不覺他們一堆御醫已經在裡面呆了有一天了,也治療了一天了,眼見著天又要黑了這群太醫也不出來,端木雯有些擔心端木婉的身體,隨即輕聲相勸道:「你先回去歇息一下吧,一看你眉宇之間的疲憊就知道你連續照顧了他好幾天都沒休息了。」
可是她即使疲憊的有些睜不開眼,也不願意回去,隨即搖了搖頭。眼眸中再次浸滿了淚水,端木雯沒有想到她竟然又要哭,瞬間有些無奈,只好繼續將她攬在了懷裡輕聲安慰著:「好了好了,有姐姐在,你還怕些什麼東西呢?」說著輕輕抬手纖纖玉指擦掉了她眼角的眼淚。
端木婉這才嚶嚶止住了哭聲,回過頭看了過去,只見門口依舊沒有一絲想要打開的跡象,轉而看向了端木雯:「姐姐你知道嗎?楚天他這個人真的實在是彆扭極了,就連我有的時候都佩服著他竟然能這麼堅持,我真是好說歹說在加上了皇上才將他勸了回來。」
挑了挑眉頭,楚天這種脾氣她也是略微領教過的,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理由將他叫回來的,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你是怎麼說他才回來的?」估摸著這麼轉移注意力端木婉也能好受一點兒。
只聽到端木婉突然笑了笑:「我還是跟他說,你自己一個人留在皇城需要保護,才將他拉了回來呢。」這句話聽的端木雯一怔,端木婉只覺得她突然間身子一僵,隨即有些疑惑的抬頭看了過去:「我……是說錯什麼話了嗎?」
端木雯連忙搖了搖頭,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笑了笑:「沒有,沒什麼,你現在這副樣子看起來實在是太憔悴了,還是好好歇息一番吧。」說著抬頭看向了一旁的宮女正色道:「快扶公主下去好好歇息。」她也是故意引開了話題,她知道端木婉應該不明白楚天的心意,但是她很清楚。
宮女領了命連忙上前想要將端木婉帶下去,可是端木婉卻掙扎了起來,突然怒斥道:「我看你們誰敢碰我!」宮女們都是一怔,有些為難的看向了端木雯,她也是知道端木婉認定的事情若是不順著她的話,她定會死活都達到目的。
揮了揮手示意宮女們都下去,有些無奈的上前拉著端木婉的手柔聲說道:「聽姐姐一句勸好不好?你這樣姐姐很擔心你的身體啊!」
端木婉有些委屈的看著她,就像是小時候撒嬌一樣,拉著她的衣袖撒嬌:「我不要嘛,我就要在這裡陪著他,他有多難受,我也要陪著他一起承擔!」看著她這副決絕的模樣,端木雯也是毫無辦法,只能嘆息的點了頭應了她。
就在這時候突然裡面的太醫們都走了出來,端木婉連忙迎了上去問東問西的,可是太醫們卻有些為難的一言不發,惹得端木婉有些生氣,眼看著她就要發火的時候,太醫院的院長御醫走了過來向端木雯行了個禮,恭敬的說道。
「啟稟皇後娘娘,楚天將軍想要見你。」說著往端木婉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糾結的說道:「楚天將軍說過,只見娘娘一人。」說著就快步離開了,生怕捲入什麼腥風血雨之中。
端木雯不由得有些詫異,不明白為什麼楚天只見她一個,一旁的端木婉自然是聽到了剛剛太醫說的話,也瞬間安靜了下來就直直的盯著端木雯,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既然如此姐姐就先進去了,等會兒我進去和他說一聲,然後再讓你進去好不好。」她的聲音中也不自覺的帶了一絲哄小孩的意味。
在端木婉的灼熱目光之中走了進去,端木雯只覺得渾身不自在,就好像自己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但是心中也是擔心著楚天,一進去就看見他此時正纏著一隻手臂,捶在了一旁,目光獃滯的目視前方。
端木雯的心不由得一沉,隨即裂開了嘴笑了笑,故意讓他看起來輕鬆一些:「現在身體如何?覺得好好嗎?」說著緩緩的走進了他,坐在了他床邊一旁的椅子上。好幾個宮女一直在這裡收拾著殘餘的紗布,擦著地上的血跡。
只見楚天一副無所謂的模樣,也隨著她一起沒心沒肺的笑了笑:「我覺得挺好的,也不痛了,只覺得身子一身輕鬆。」端木雯一怔,只見他緩緩的抬起了那支受傷的手,卻像是沒有一點兒知覺一樣,心口處突然咯噔一下。
「除了這隻胳膊廢了以外,其他都好。」他的笑,就好像皇城外冬至的初雪,涼薄,卻又凄美的剛剛好。看著他正值少年英氣的眉眼,端木雯知道,他這一生的將軍生涯,就此斷送了。所有的鐵馬金戈,馳騁沙場,都再與他無半點關係了。
只覺得胸口處喘不過來一口氣,緊緊的捏著自己胸口的衣服,楚天看著端木雯這副樣子,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輕鬆的說道:「我還沒有這個樣子,娘娘怎麼突然這麼難過?」
端木雯將微紅的眼眶直接憋了回去,看著楚天好似在說今天的天氣一般那麼輕鬆的模樣,哽咽的說到:「若是讓婉兒知道了,她該怎麼辦啊……她直到現在還一直守在門口,我怎麼勸她都不肯走。」
楚天的眼神終於閃爍了一下,面色也深沉了起來,沉聲說道:「所以我叫娘娘進來,並不是想要說些什麼,也沒有什麼可說的,只是因為我的手。」說著看了看自己已經沒有了知覺的手,突然冷笑了一下:「我現在已經配不上她了。」
端木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她原本以為楚天是真的看得開,卻沒有想到也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來罷了。「所以你叫我進來,不過是為了讓婉兒誤會我們之間?想讓她吃醋?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楚天笑著點了點頭,正視著端木雯緩緩說道:「我心悅你也並不是假的,說起來倒也不算是誤會,只不過您是皇后,終究不可能,而現在也只能這樣,讓她對我失望放棄我這個殘疾人罷了。」
端木雯聽著他說的這一番話卻深沉了眼眸,緩緩抬頭看著他的眼睛,眸中是讓他根本逃避不了的認真:「你直到現在依舊還確定,你所認為的,都是你心中真實的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