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只對你死皮賴臉
夜寒川冷著一張臉沒理她。
靜姝看了他好幾眼,見他不問,自己先交代了,「我今天收到了范廷安的信,約我在這見面,我知道那信是假的,就讓錦如去找了他待在隔壁等著,我來套套這幾個人的話,看是誰借著他的名頭來坑我。」
夜寒川依舊冷著一張臉沒理她。
靜姝隱約覺得哪不對,「你心情不好?」
還是沒理她。
靜姝拉了拉他的袖口,指節蹭到了他的掌緣。
灼燒的痛感一路疼到心裡去,他說:「是我攪了公主的安排。」
「哪有!你來的時候我還發愁怎麼套話呢!誰承想你一進門刷刷刷就把什麼事都解決了!」靜姝毫不吝惜讚美,「你可真厲害!」
夜寒川甩開她,站定,「你以身犯險,就是想告訴范廷安六公主不是個好人?」
實際上她還想挑撥離間,讓范廷安不再幫著謝雨嫣和謝承運,這樣方便她一個個解決掉,不過夜寒川這樣說好像也對,於是她點了點頭。
然後靜姝眼睜睜的看著他越發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你知不知道很危險!」
靜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然後歡喜的撲上去,「你擔心我對不對?!你就是擔心我!嘿嘿嘿!」
夜寒川冷不防被她抱住,面上的寒冰瞬間融化,微微泛起紅來,「光天化日,你……」
「你就是擔心我!」靜姝得意的揚起白皙的下巴,從腰間抽出一個小紙包來,「我準備了東西的,連你都能放倒,你要不要試試?」
夜寒川覺得整個人都被架在火上烤,她揚起頭來湊的他極近,嫣紅柔軟的唇畔在他眼皮底下一張一合,手臂被她抱住,依稀能察覺出曲線玲瓏。
他慌張的推開了她。
「咦,侯爺,你臉怎麼紅了?」靜姝心裡嘖嘖稱奇,她真是沒想到,那麼凶的一人,居然能害羞成這樣。
那邊錦如帶著一群官差浩浩蕩蕩的過來了,為首的府尹見到靜姝倒頭便拜,「微臣管轄之下竟出現如此惡徒,驚擾公主,微臣罪該萬死。」
靜姝瞥了他一眼,撒開夜寒川,攏袖沉聲道:「人已經被夜侯爺綁起來,你帶回去好好審,若是審不好,你這烏紗帽也不用戴了。」
府尹擦著額上的汗,連連點頭,「微臣明白,明白!微臣差人送您回府!」
靜姝柳眉一豎,「用不著,辦你的差去!」
攆走人,她話音一轉,立即從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變成無賴的樣子,「侯爺,你救人救到底,送我回去吧,啊?」
夜寒川自認從小到大,見過的人不少,可從沒見過這麼難纏的姑娘。
於是謝靜姝一路登堂入室,最後在威遠侯府中坐下。
衛遙見她過來很是高興,還給她上了一杯茶。
夜寒川沉著臉看他,「你先出去。」
衛遙笑容凝固了片刻,隨即臉色自然道:「是。」退出去時朝靜姝眨了眨眼。
靜姝嘴角彎了彎,夜寒川這管家可真是個妙人。
他一走,靜姝就挨挨蹭蹭的坐到了夜寒川旁邊,「侯爺怎麼會去救我啊?」
夜寒川闖進來救她這回事,前世可沒有,當年她毫無防備,傻呵呵的去了,正經是脫了一層皮,才險險脫身。
「有事路過。」他頓了頓,而後道:「公主怎知這是個陷阱?」
問完他有些後悔,早聽聞靜姝長公主屬意范廷安,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心上人的字跡還能不認得嗎?
「我能掐會算啊。」靜姝笑眯眯的瞧著他,「侯爺,你要不要我給你算算?」
說著拉起人家的手,肆無忌憚的摸了幾把,數著掌紋煞有介事道:「嗯,幼時遭難親緣淡薄,青年時主殺伐,其後一生榮華富貴,不過你此處有個轉折,說明你命里還缺一樣東西。」
夜寒川聽她說的還算靠譜,下意識問:「缺什麼?」
靜姝拉長了語調,「天機——」
對方瞭然,欲收手。
靜姝嘿嘿笑著,手指順著他掌紋滑下來,「天機說你命里缺我啊!」
這下收手收的乾乾脆脆!
夜寒川沉默了一會,「長公主對范公子有心,還是不要與微臣牽扯不清。」
靜姝愣了愣,隨後笑的賊兮兮的,「我就知道,你早晚要跟我說這句話。」
能把這句話說出來,說明她這些日子沒白刷存在感。
「我對范廷安好也不及我六妹柔柔弱弱的跟他撒個嬌,我六妹要殺我他遞完刀子還得說我六妹情非得已,你說這得多是非不分啊!」靜姝感嘆的真心實意,「以前眼皮子淺還傻,如今見到了侯爺這樣的人,我真是囫圇個的心都在侯爺這,只要你不捅我刀子,我一定對你很好很好,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給你摘下來!」
聽聽,多像那些花花公子哄無知姑娘的話啊!
夜寒川面無表情的想,他要是信了才是真蠢!
見對方不理她,靜姝用倆手抱著對方的手,十分認真道:「真的!」
「公主先前喜歡范公子時,也是這般肆意妄為?」夜寒川掃了眼她的手。
他們這才見了幾面,她都說了多少驚世駭俗的話,幹了多少驚世駭俗的事了?那她喜歡范廷安許多年,是不是也……
「怎麼可能!」沒等他想完,謝靜姝立即反駁道:「怎麼說我也是堂堂長公主,還指望我死皮賴臉粘著他?」
老天見證,她確實只對夜寒川死皮賴臉了。
夜寒川抿了抿唇,「你現在也是長公主,也不必對我這樣。」
「那不一樣,你對我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了。」靜姝瞧著那張線條硬挺又漂亮的臉,再一次感慨好在夜寒川生了一副好相貌。
夜寒川臉上有些熱,別過頭去,「天色不早了,我讓人送公主回府。」
靜姝回去很方便,威遠侯府里的下人直接把她送到了後門。
謝靜姝臉上洋溢的笑容隨著公主府門的關閉而消失不見。
這次去,侯府里走動的下人很多,看著都像是練家子,短短這麼幾天,他就能在京城中弄出來這麼些人,這還是明面上的,那看不見的得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