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一個「老朋友」

「我們聖誕節中午出發前往達特穆爾。事實上，這次總共只有12個名額。」

然而在座的就有15名學生。一個阿拉伯裔的女生明顯鬆了口氣——她是他們中間唯一一個拉文克勞，在這個一半是斯萊特林，另一小半是格蘭芬多的聚會上，她從一開始就如坐針氈。

其他已經被斯拉格霍恩「關照」的人都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除了麥克米蘭。他把胸脯挺得更高了，像一隻自信一定會在節日被宰殺的最肥美的火雞。

伊狄倒是淡定得多。她已經想好了辦法爭取那剩下不多的名額。

但顯然，她不是唯一一個想到這個辦法的。

「教授，」一個斯萊特林女生一邊舉起手，一邊用凌厲的眼神掃視其他蠢蠢欲動的人，「很抱歉，聖誕節我恐怕去不了……我的肝出了點問題，龐弗雷夫人說我下一個月每天中午都要去她那裡治療……」

可惡，居然被她搶了先。伊狄鬱悶地收回想法。

同一招被別人用了一次，就不宜再用。但顯然還有些同學不死心，「教授，我聖誕節已經約好了要去霍格莫德村拜訪我舅……」

但斯拉格霍恩的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了，伊狄冷眼旁觀那個女生被嚇得閉了嘴。

「當然，身體不好應該休息，我也會像龐弗雷夫人打招呼，有什麼需要的魔葯儘管跟我說，」他沖著第一個女生說完，又冷冷地掃了整張桌子旁的學生一眼，「不過，其他的亂七八糟的理由我可絕不接受！」

正在所有人膽戰心驚的時候，斯拉格霍恩下一秒突然咧開了嘴，彷彿剛才只是一個玩笑。

「好了，我也知道，大家都是被這些天在外面的一些食死徒的消息嚇得不輕。不過我可以保證，我們這次出行絕對安全，有當地的嚮導領隊，而且還是有校長批准的。」

伊狄和赫敏對視一眼，眼神里都在懷疑迪佩特究竟能不能親口說出「同意」這個詞。

但斯拉格霍恩的口吻越發神秘，「達特穆爾是傑出的藥劑師經常探索的地方，在我們這群朋友心裡，這就是一處天然的珍稀魔葯溫室。在外界看來神秘，但我們已經有了前人豐富的經驗。只要遵守紀律，我可以保證你們每個人不僅毫髮無傷，而且可以滿載而歸。接下來，我會為大家介紹這次你們即將會在森林見到的珍稀魔藥材料，它們有的奇特瑰麗，有的價值千金。」

他一揮魔杖，幾卷一模一樣的羊皮紙卷分發到每個人面前。

伊狄環顧四周，包括阿拉伯女孩在內，所有人都好奇地打開看。她只好按捺住不安，也慢慢打開紙卷。

第一頁上是一株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植株，上面是幾片金黃的寶石狀的枯葉，莖稈也是同樣的顏色。她正在腦海里搜尋它的名字的時候，赫敏先一步低聲喊出來。

「嗅幻草！」

她對伊狄解釋，「這種植物的葉子像銅一樣泛著光。嗅嗅很喜歡閃閃發亮的東西，所以取名叫嗅幻草。事實上，在古代……」

「它是一種貨幣！」伊狄和她異口同聲。諾特狠狠地瞪了她們一眼。

伊狄很快就想起這是一種珍稀的魔藥材料。現在市面上幾乎已經絕跡，但在《魔法書·魔葯之書》中說它是製作潛能藥劑最重要的原料。

達特穆爾真的會有嗅幻草？

就在她已經有些按捺不住的時候，周圍的人也紛紛發出倒抽一口涼氣的聲音。伊狄忍不住快速往後翻，有一顆蛋，還有一些石頭，但肯定不是——

下一頁，一雙瑩藍的長翼，三角形的猙獰的黑邊，一個奇美又恐怖的生物爬行在紙上，尖銳的翼角彷彿下一秒就可以戳破紙面。

「蜷翼魔……」伊狄有些失神。

這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生物，有人認為已經瀕臨滅絕。最後一次見於北美洲。它骨架般的翅膀，色彩絢麗的薄翼都很容易被錯認是蝴蝶或者蝙蝠。但真正的蜷翼魔渾身是刺，輕而易舉便能刺穿皮肉，射出它致命的毒液，攝取人腦美味的漿液。

可如果只是一種有害生物，不會讓現在的巫師對它垂涎欲滴。它珍貴的藥用就體現在致命的毒液上。一旦經過稀釋，這種毒液不會殺人，反而是治療精神疾病的一劑猛葯。

這種毒，能讓人遺忘不好的記憶。

她抬起頭望向斯拉格霍恩——顯然，他對他們的反應十分滿意。但伊狄十分確信，在場只有她最清楚這種美麗的生物有多危險。

斯塔福德莊園曾經捕獲兩隻蜷翼魔用作實驗。他們用其他孩子的身體飼養那兩隻邪惡的生物，提取毒液，然後繼續在一些還有用的實驗體上注射，以減輕痛楚。

但如今，在巫師界只留下治癒紐約麻瓜記憶的傳說，它吸食人腦為生的信息也早就淪為一些八卦小報小品文里老套的恐怖元素。

她萬萬沒想到，在這個意料之外的場合，還會重見這位老朋友。

沒有教材明文記錄過這種食性，恐怕在斯拉格霍恩看來，這些近乎絕跡的生物只是脆弱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有毒蝴蝶。

她慢慢合上羊皮紙，望著每個人的反應，抿緊了唇。

人群變得興奮起來，他們眼裡只有稀奇魔藥材料的寶貴，卻下意識地忽視要為之付出的代價。這是她見過無數次的場景的重演。

「好了，現在我們開始分組。」斯拉格霍恩迅速平息了貪婪的學生們的討論。

赫敏悄悄拉了拉伊狄的袖子，被她輕輕掙開了。

「聽我的，」她低聲說，「不要去。」

她這一下顯然讓赫敏很困惑。但接下來的分組卻並沒有如伊狄所願，諾特和高爾一組，加上之前肝疼的霍爾，諾特便得意地宣布他們組已經滿員。

「每組4個人。」伊狄提醒道。

「是啊，不過我們組可不是什麼鄉巴佬都有資格參加的，」諾特抱著雙臂，「我想教授也會同意的，對吧？今天還有一位請假的同學。他和我們一組。」

出乎伊狄意料的是，斯拉格霍恩也默許了。

「很遺憾，伊狄，」他攤開手掌，「不過——你為什麼不和赫敏一組呢？她看起來很想和你一組。」

就在這時，希格斯也組好了隊。他舉手時仍皺著眉，似乎還有些不情願。布雷司拒絕了他，他只能和卡麗妲·阿布——那個拉文克勞女生，還有之前企圖請病假的薩德·霍爾以及她缺席的男朋友一組。

「很好，特倫斯。伊狄，看樣子你別無選擇了。」斯拉格霍恩樂呵呵地說。

伊狄無奈同意了，赫敏也沉得住氣，沒有立刻對她發火。

她們這隊最終又加入了第二個格蘭芬多——厄尼·麥克米蘭，還有「不得不加入他們」的布雷司。用餐結束離開的時候，赫敏瞥了她一眼，伊狄也早有打算，跟上了她。

「怎麼回事？」她們一走到另一頭空曠的樓梯口，赫敏就低聲問起來。

伊狄對她做了個「噓」的手勢，因為她聽到有人跟上來了。

兩個人極有默契地彎腰蹲在了拐角后，「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連赫敏都聽得清晰了。

「咦？」

伊狄立馬站起來，赫敏還拉著她的袖子，驚訝地看著她和深色皮膚的男生對峙。伊狄仰著頭，顯然維持氣勢有些艱難。

布雷司摸了摸後腦勺，一副犯了大錯的神情。

伊狄嘆了口氣，「你差點嚇死我們了。說吧，為什麼要跟上來？」

「我不敢直接找你，可我看到你們過來了……」布雷司的語氣有些委屈，「我做得怎麼樣？」

「剛才做得不錯。」伊狄指的是剛剛他支持她的事情。

但顯然布雷司有些誤會了，他興奮起來，「我就知道我來找你們沒錯！現在我們也分到一組了，見面應該也沒什麼問題了吧？」

伊狄生生忍住了想打死他的衝動，和赫敏解釋，「對不起，我之前勸過他不要和我這種傢伙待在一起，否則他也會被更多人鄙視的——但我們到時候是隊友了，當然沒關係——但我還是建議你們不要去。」

這樣的借口應該瞞不住赫敏，她只好快些轉移話題。

果然，赫敏看上去還有些懷疑他們的關係。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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